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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翁造访毕加索，在一幅引起他困惑的画前停顿。“请问，这幅画意味着什么？”富翁问。“意味着20万美元，”毕加索答。
上周，有同事前往上海大舞台欣赏帕瓦罗蒂全球告别演唱会上海站演出，我问他，现场感觉怎么样？他答：“3200元一张票，看一个大胖子坐着唱了一晚，一个高音C也没唱，不值。”同事感慨，好在票是他人送的，要是自己掏钱，真是亏大了。
帕瓦罗蒂世界级的高音飚出的自然是世界级的高价。2001年夏天，帕瓦罗蒂联袂多明戈和卡雷拉斯在紫禁城的那场“三高”演唱会，我们在家中看央视无比隆重地转播，同事中有位高官的太太，有赠票得以前往现场亲聆。她的观感是：“露天的，太热了，又听不懂，若不是看在3800元一张票上，我们早退场了！”有资格出席帕瓦罗蒂演唱会，是某种身份的象征，4年前如此，今年仍然如此。
70岁的帕瓦罗蒂宣布：“巡演之后，我即便在洗澡时也不再哼唱了！”斩钉截铁的绝唱，意味着票价可能“空前绝后”。真正的发烧友追捧不起，他们大多数只能用自家的音响回味帕瓦罗蒂的华丽高音，高山流水觅知音，高额票价引投资。帕瓦罗蒂在北京站演唱会的新闻发布会上，提及到之前香港上海站的表演，“前面两场演出很成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不知道这热烈中有多少是我同事之流造成的虚假繁荣，他们的热烈是向高价致敬！
同事还说，必须跟着别人一起鼓掌，要不人家会认为你不懂。当行为以考验品味的形式出现时，又成了皇帝的新衣。商业社会对品牌的敬畏超越了人本身。想起表哥讲的，在我们家乡小城，有间装修看上去很有档次的西餐厅，去了，只要你点牛排，服务员每回都像模像样地问：“要几成熟？”无论你点的是三成、五成、七成、九成，端上来的都一样，十二成熟。又想起网上的故事，某男生每天等在哈根达斯的门口，只是为了要一个哈根达斯的包装盒，然后他再买一盒可爱多冰激凌，倒出来装到哈根达斯盒子里，送给女朋友。女朋友心满意足边吃边说：“雪糕嘛，只有哈根达斯还可以吃吃。”“档次”这回事像极了布奴埃尔的一个电影名《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你先要装模作样，别人才好再装模作样的回馈你。
尽管帕瓦罗蒂演唱会我看不懂也看不起，若得赠票，我亦会欣然前往落力鼓掌逢人炫耀，我会说———某年某月某晚，我和某名人明星一起看帕瓦罗蒂的告别演出。在“看”的层面，谁说我跟名人明星不是同“场”竞技？凌晓棠：
非经济专业在金融圈混饭吃，朝八晚五，老老实实，保住正职，养家糊口。爱好发呆，发呆不起，写点小文，换钱买书买碟。少年到青年过渡得比较艰难，现时的理想，青年到中年，能平稳过渡，之后，平安到老。
（晓健／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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