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天价医疗费中的“应该”

　　■孙连宇

　　“他又不是李嘉诚，上哪儿来这么多钱？人家恁有钱也没像他这样能整呀，我们就想知道他到底是干啥的？”哈尔滨天价医疗费事件发生后，坊间议论甚多，这是一个读者给我打来的电话。

　　呵呵，这的确是个问题，在众口一词谴责黑心医院时，终于有人对就医者也提出疑问了，想必这也是不少人想要知道的。是啊，５５０万哪，并非小数目，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可我们观遍媒体，却无法理出个头绪，就医者的身份、背景，始终都是个谜。

　　其实，也费不着我们去猜，虽说调查过程扑簌迷离，但总有曲径通幽。

　　那天我从网上看到天价医疗费事件，很是吃惊，在和同事交流时说，这家

医院肯定是猪油蒙了心，对拿５５０万不费事的主儿也敢讹，简直是要钱不要命了。事后发展果然如此，中央级的行政部门组团调查医疗事故，这在以往是很少见的。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甩出几百万，没点底气、背景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人没救活，钱却黑了不少，谁比谁傻呀，不去争个子午卯酉来。话说回来，像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这样的医疗豪强，哪个地方都有，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一般出点啥事儿也就糊弄过去了，谁也不能把它们咋的，有人罩着呢。

　　但如今不一样了，哈医二院遇到的不是一般小老百姓，而是相当有资本的事主，这下想搪塞过去恐怕就不容易了。哈医二院的“一哥”地位是历史形成的，惯性使然让他们一开始对此事并不上心，甚至公然叫嚣自己是“贫下中农的医院”。而且，当地的所谓联合调查组也迟迟不敢弄出结论，两方面得罪谁都挺悬的。在事主方总算“惊动”中央后，这才在全国形成了追责风暴。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医院挨宰后，谁有这么大的“法力”敢叫板儿？而医疗官司我们平头百姓又有谁能打得起打得赢呢？如果不是哈医二院这次黑的实在太离谱了，又有谁能知道呢？说不定年终还会有相关部门授予的“红旗”呢。就像前几天在小孩出院的医疗费用清单上，赫然出现“遗体整容费”这个收费项目一样，在医患信息严重不对称的情况下，只要不离谱别太黑，患者是根本没办法对抗宰割的。

　　回到哈医二院这件事上，无怪乎读者想了解就医者的身份了，有疑问更有羡慕。我们看惯了贪官们在赌场一掷千金，看惯了矿主要连人带车一起买回家，看惯了奢侈消费与吝啬慈善的强烈对比……我们不能不问一句，这钱是自己的吗？又是怎么来的？

　　我倒想在这里反问一句：给父母治病，花多少钱才算多？

　　这是逼不得已的思维定势造成的，但同时又引出一个问题——反哺。同样是在媒体上，到处都是父母对待子女如何如何，砸锅卖铁满足需要者有之，掌心手心当祖宗供着者有之，筹不起学费自杀者亦有之……却很少见子女为父母做些什么。这不，一个白血病青年顾欣给父母充满感激与牵挂的信竟然成了各大媒体争相转载的大事件。其实这是最普通不过的人之常情了，就是因为太少了，或者说我们发现的太少了，才成就了不该有的轰动效应。推及哈医二院这件事，给父母治病花点钱算什么，只要能力允许，这里不存在上限问题。我们的质疑是否太苍白、太小人了呢？

　　医院应该治病救人，子女应该关爱老人，读者应该心存善意……但就是这些“应该”的事情，如今却成了“新闻”，实在是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