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2005财富积累另类表达，中国富豪榜十年变迁

　　11月3日，《福布斯》中文版在北京公布了“福布斯2005中国富豪榜”，当大家的目光点落在新晋富豪身上时，还有多少人记得第一批登上福布斯的中国富豪们。从1995年的首富“刘氏四兄弟”到2005年的首富“荣智健家族”富豪榜的变迁，也是中国社会财富积累最快10年的缩影。“不用把这种富豪榜太当回事。”复旦大学社会学系的教授于海认为每个榜单都有“偏向性”。榜单本身不足以引起太多的重视。如果从社会历史的变迁来看待这个富豪榜，他认为：个人命运的变化所映射的是国家体制、经济重心的转移。

　　民营企业兴起，富豪榜出世

　　通常舆论将1999年英国人胡润制造的《福布斯内地富豪50强》作为《福布斯》在中国内地的第一张富豪榜。事实上，从1995年2月，17位中国民营企业家登上“福布斯全球富豪龙虎榜”开始，《福布斯》已正式开始了在中国的“富豪之旅”。当年的2月23日，《文汇报》以“《福布斯》全球富豪龙虎榜首次列入中国17名民营巨头”为醒目的大字标题显著报道中国富豪。这则报道称，这次被列入龙虎榜的中国民营企业家虽然跟其他世界超级富豪相比，还有颇大的差距，但这17人的财富已超过41亿元人民币，相当可观了。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中国的民营经济已经开始了蓬勃发展。”于海说，当年的《福布斯》榜单正是“外人眼中中国民营经济发展的最好写照”。而那时，对民营经济的称呼更多的用“个体私营经济”来表达。

　　体制日益健全，按商业规则积累财富

　　1995年的福布斯富豪中，刘氏兄弟依然在行业内表现出不弱的财富积累能力。老二刘永行携东方希望集团以11.60亿美元的成绩，排第5，老四刘永好和他的新希望集团以11.24亿美元在2005年的榜单上位列第6。当年上榜的江西果喜集团的张果喜，2005年在福布斯富豪榜上排名128位。2004年的福布斯富豪榜上，宗庆后依然以1.92亿美元的财富名列第64位。张宏伟最后一次出现在福布斯富豪榜是2002年，当年他以2400万美元的成绩排在第77位。他现在和他的东方企业集团正努力使主业转向金融和建材，争取2008年时“成为财富500强”。罗忠福也在以8亿人民币排在2001年的富豪榜第63名后，就再也没有上过福布斯的富豪榜。相对于这些后来依然出现的福布斯富豪榜上的早期“中国富豪们”来说，牟其中如今只能在监狱里获得他们的信息了。2001年的富豪杨斌，同样落得阶下囚的下场。“最近一两年上榜的富豪，出现这种现象的概率比以往要少。”在于海看来，这和“体制的逐步完善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这样说，多数企业家的第一桶金可能都沾满了‘血和肮脏的东西’。”“从90年代初期开始，中国经济就进入了快速发展期，这就意味着社会充满了机会。当时充斥着耳膜更多的是‘投机’而非创新的机会。”于海这样描述当时的社会。

　　宏观调控无损地产“金母鸡”

　　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和大连实德集团董事长徐明都成功打入新晋富豪榜的前十位。他们的财富分别为10.95亿美元和10.49亿美元，而去年的数字分别为3.8亿美元和3.99亿美元。在厦门大学经济研究所教授、博导陈甬军眼中，郭、徐这样的富豪是沾了宏观调控的光。他认为根本原因是本轮宏观调控不是完全按行政命令一刀切；民营企业本身和以往相比也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在被公开披露的资料中，郭广昌和徐明旗下挣钱的主业都是受宏观影响大的行业。比如郭广昌复星集团下四大主业中的房地产、钢铁和徐明经营的主业化工建材。除了钢铁，房地产无疑是最大的“金母鸡”。10位上榜富豪就有6位主营或涉足房地产开发，而前100强中，此行业的富豪也达到47位，占据近半壁江山。福布斯富豪榜“榜眼”朱孟依令人瞩目。朱孟依家族除了拥有合生创展和珠江投资两家大型房地产企业，还参股多家上市公司。从2004年榜单上4.36亿美元的资产到今年的14.30亿美元，朱孟依仅用了一年财富就增长了约80亿元人民币。通过在北京、天津及上海“房地产在中国无疑还是个产生富豪的行业。房地产的发展归根结底是土地。在中国，地产商获得土地的除了正当的商业行为外，还有很多非正常的商业因素，这种关系非常复杂，对进一步规范商业规则没有裨益。”于海说。如果把这些“圈地”成功的开发商全部算在内，《福布斯》大陆富豪榜可以变成“地产商排行榜”。

　　产业发展多元化呼唤新富豪

　　“除了颇有争议的房地产，近几年上榜名单的行业分布也能说明国家产业发展的多元化。”于海说。2005年在福布斯上榜的400富豪中，以媒体娱乐为主业的共有7人，IT行业富豪将近30名。“像媒体这种能够聚敛财富的新行业，也是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新行业的成功，意味着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而像高科技产业，则是国家经济发展的支持。”“未来更多的富豪可能会出现在制造业。”于海预测，“户籍制度的改革，会使人口的流动更为频繁，城市人口的增长将会产生更多的物质需求。”他认为，这种社会制度的变革往往会引起一系列的经济变化，包括产业的更替。“制造业无疑是未来变化中最有机会的产业之一。”“在中国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会催生不同行业的富豪，个人命运往往与国家发展密切相关。对一些具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而言，能够走在国家政策的前面，无疑能够积累更多的财富。”据《东方早报》

　　链接：那些“犯事”的富豪

　　周正毅2002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11名，2003年9月因涉嫌虚报注册资本罪和操纵证券交易价格被捕。仰融2001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3名，2002年6月出走美国，同年10月，因涉嫌经济犯罪被捕。杨斌2001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2名，2002年10月杨斌及其相关企业因涉嫌犯罪被捕。2003年7月，被数罪并罚。刘晓庆1999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45名，2002年7月30日因涉嫌偷税被拘禁。牟其中1995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4位。1999年1月7日，牟涉嫌信用证套汇一案事发。11个月后，牟被判处无期徒刑。顾雏军从2001年开始连续进入福布斯、胡润排行榜，2003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44名；2004年，第75位。2005年，因涉嫌经济犯罪被捕。

　　评论：一个巨变社会的背影

　　对于个人来说，十年生死两茫茫；而对于一个发展中的社会而言，十年更是沧海桑田巨变。从1995到2005，一年一度、版本越来越多的中国富豪榜就像一张张沉淀岁月的

老照片，折射着中国社会的变迁。而照片上的每个人则或个体、或具象地代表着中国的经济和财富走向。如果没有改革开放，没有“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就没有这些富人。而由此回溯来时路，你不难理解，正是经济体制上的日趋灵动、兼收并蓄的开阔和政策的日渐佳境，才很大程度上助推了上榜富豪的财富积累速度。1995年上榜中国富豪的全部财富加起来仅41亿人民币，而今，仅第一名荣智健家族的财富就超过了133.18亿人民币。应该提起注意的是，在这其中，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家的“沧海横流，英雄本色”无疑更引人注目的。然而，正所谓其兴也勃，其亡也忽。体制转型期太快的发展速度也带来了诸多的问题。关于富豪榜的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每年上榜的富人中有3成左右是新人，而最引世人遐想的则是，几乎每年都有“问题富豪”下榜。1999年胡润公布的首份富人榜，上榜的50位富人到了2002年只余下了9位还在百富榜单上。牟其中、周正毅、仰融、杨斌……颗颗曾经璀璨的财富明星最终就像细沙一般在时间的沙漏里黯然伤逝。所幸，近两年这一现象已明显减少。随着中国市场经济的日趋规范和完善，可以肯定地是，上榜富豪遭大浪淘沙的速度会日渐和缓，“第一桶金”中“血和肮脏的东西”将渐渐渺小，“阳光财富”终会温暖诸多对财富报有理想的人的心灵。榜单也是一种利益分配的排序。反映在行业上，更有着鲜明的国家政策和时代品格的烙印。2005年福布斯富豪榜，10位上榜富豪就有6位主营或涉足房地产开发，而前100强中，房地产富豪也达到47位，占据近半壁江山。而相比与房地产“金母鸡”的亢奋，汽车富豪则集体失意，鲁冠球跌出前十，魏建军“纸上财富”缩水80%以上。除此之外，其他富豪所在的行业分布大致是多元的：IT、媒体，钢铁、零售都从中分了一杯羹，这也说明我国产业发展日趋多元化。相信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入，随着“非公36条”的颁发、实施，民企的力量将渗透到行行业业的多个角落，必会孕育出多个“抢占先机”多个行业分布的富豪。这也就是时势造英雄。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虽然十年富豪榜饱受争议，但它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承载了个人命运的沉浮荣衰和中国经济的裂变得失。审视它，阅读它，就仿佛看到了过去十年整个中国社会走过的背影。然而，当我们的脚步从“先富”坚实地迈向“共富”时,我们很容易地联想到，下一个十年的百富榜会面临怎样的变迁呢？一切尚未可知，但有一点———我们终究会闻到越来越浓郁的“共富”所散发出的和谐的味道。回望是为了前方。面对这个大国步伐的从容和坚定，相信未来吧！至少，我相信。（默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