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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西蒙:在觉醒的通道上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7月16日 17:13 《财经时报》

  2005年7月6日,法国著名作家、198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克劳德·西蒙辞世。作为法国“新小说”派重要成员之一,西蒙最突出的风格是在文体上的变革,然而就在这种极端前卫的文体中,隐含了对人类生存现实的深刻关注。通过对爱、时间、死亡、希望、战争等等诸如此类题材的处理,西蒙的写作最终打开了一条“觉醒的通道”

  □周江林

  克劳德·西蒙这样谈到过文学及人生:“总是处理相同的事物——爱,时间,希望,觉醒的通道,男人的悲伤,死亡。”

  对于克劳德·西蒙来说,死亡就是一条觉醒的通道。2005年7月6日,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法国新小说派战将与世长辞。一个美和德行普遍萎缩的时代,一个大师的离去。在西蒙离去的身后,人类“觉醒的通道”又将以怎样的姿态向前延伸?

  童年的伤口

  克劳德·西蒙出生后几个月,身为骑兵军官的父亲就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西蒙被母亲带回法国。

  年轻时,西蒙参加过西班牙反佛朗哥的内战,随后又入伍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战争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经历之一。

  从西蒙的早年经历不难发现,他很早就没有了青春,他身上深深印下了人类暴力文明的伤口。战后他到苏联、欧洲、印度、中东各地旅行,归来后在乡间从事葡萄种植业,同时进行文学创作。

  西蒙探索一种像巴罗克体艺术的螺旋形叙述结构,以代替传统的直线形叙述,并以此表现内心活动中不断变动的感觉、回忆和想象。

  在几乎完全排除了传统小说叙事中追索时间的方法后,西蒙试图呈现的是小说的空间组合,展示多层次的画面描述——以独特的梦游者之触须感受世界,其“漫游”境界因而富有诗意和迷人,但同样具有阅读难度,《弗兰德公路》就被公认为难以卒读之作。造成这一状况的原因,可能与他早年经历的伤痕有关,他必须通过写作再现这些伤痕,并以此达到自我治疗的目的。

  西蒙令人惊叹的是他的持久力,他认为自己是在进行文学领域内保守势力与进步力量的斗争,一个作家的任务是不向潮流趋势低头。西蒙一直走在自己的路上,一走就是50多年。

  梦游者的现代政治学

  这个世界没有新意。

  任何时代,“出位”和“退隐”都是不同方向的两种方法——一些人凭借体力和勇气攀登上耀眼舞台,另一些人却选择隐忍。在所谓的新小说派阵营里,前者有罗伯·格里耶和杜拉斯等,后者就是这个克劳德·西蒙。不同的方向飞往天堂和地狱,却赢得了相同的需求——在这个贫乏世界生存的自由感觉。

  不管承认与否,赴死情结其实滋生了西蒙的一种政治学——他的文学有藏在暗处的政治倾向——这里,人们总被一种观念所误导,认为像西蒙们,只是迷醉纯文学境界者,用文字建构他的世界疆域。

  其实,几乎所有世界艺术史上功成名就的人物,都是当代政治学的参与者——小说创作就是一种政治活动。

  同样的概念延伸,我们不难发现,就是7月9日晚在北京工体形成大多数旋风的周杰伦,也是体现时代强烈的政治表现性——只是少数者西蒙与大多数周董及传统在参政方式有所区别,从此意义上看,西蒙对我们时代青年是能产生意义的,只是并没有多少人能意识到。

  西蒙的政治观体现在对战争复杂的心态上,西蒙意识到战争的因子早已渗透到各种社会形态中,暗藏各个角落,并可怕地从每一个人隐秘的心灵处被渐渐唤醒,个人身上的自我可能是培育恶性的温床。

  因此,当代人的重任是如何做。

  对付现实的人生

  在《草》卷首,西蒙引用了帕斯捷尔纳克的话:“谁也创造不了历史。人是看不到历史的,就如同看不见草生长一样。”这无疑表明了西蒙对现实的不信任。在日后的创作岁月中,他更多地选择碎片般的梦游。

  成为梦游“他世界”的旅行者是容易实现的,接下去,对付现实的人生必须以大勇气为无形的代价。

  其实,说克劳德·西蒙的作品仅仅采用了一种拒绝理解的写作风格,显然是片面的。他没有这么强悍,他不想成为一位明星,一位文体明星——虽然法国历来有制造艺术和哲学明星的伟大传统,但是,西蒙不是,他是独居和低调的。

  他喜欢葡萄园和葡萄酒,除了读书、参加战争以外,他大多数的岁月就生活在葡萄园里。他还喜欢黄昏,喜欢露水,喜欢青草的味道和奶牛,也偏爱乡野间的性事。《弗兰德公路》、《历史》和《农事诗》几乎就是这些的产物。

  我认为,1985年诺贝尔对他的评语“以诗和画的创造性,深入表现了人类长期置身其中的处境”,似乎有点含糊其辞。究其原因,西蒙本身就有点含糊。他那太个人的生活场景,就像七小时以上的长篇独白,说来说去就是那种感觉。然后,从大的范畴说,的确类似人类的处境——所谓人类,既是指我身边那几个人。

  在答谢诺贝尔奖词中,西蒙引用了马克思《资本论》中的观点:一种使用价值或一件物品,只是当人类的劳动体现在其中时才具有价值。他对机械化、工业化的潮流持批判意见。他像他的前辈、战友一样,视潮流为人类的一种腐化力量,但显然他个人并不试图与这世界断绝联系,只是呈现一种缄默的欲望。

  但是,让人觉得累心的,并非是他前无古人的文体,而是他那几乎病态的理智的定力,以及他“在战争中深深的感人的沉思”。实际上,他的沉思一直不愿醒来,而他的沉思也从未回避现实 。

  克劳德·西蒙生平

  克劳德·西蒙,法国小说家。1913年生于马达加斯加的首府塔那那利佛。他出生几个月后,身为骑兵军官的父亲就死于战场。西蒙被母亲带回法国的佩皮尼扬接受小学教育,后来又到巴黎一所著名中学就读,毕业后赴英国牛津和剑桥大学读书,他还曾随法国立体派画家安德烈·洛特学过绘画。

  1936年,他曾到西班牙共和军与佛朗哥部队激烈争夺的巴塞罗纳协助起义者,这场残酷的战争在他的心中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西蒙应征入伍,成为第31个龙骑兵。1940年春,他参加了著名的牟兹河战役,受伤被俘,不久又逃出德军集中营,回国参加地下抵抗运动。战后他到苏联、欧洲、印度、中东各地旅行,归来后在乡间从事葡萄种植业,同时进行文学创作。(志琳)

  由西蒙之死 联想到法国的失落

  七月的法国注定是阴郁的。6日,巴黎从原本胜券在握的2012年夏季奥运会举办权竞争中突遭淘汰。一时间,法国民众莫名不安,仿佛在阳光下被对手暗算了一下。体育历来是主流大众的节日,更何况奥运盛典,几乎可以和国家利益相提并论,这种失落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世人不知,就在7月6日这天,法国最近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著名作家克劳德·西蒙逝世,享年91岁。消息传出已是三天之后,西蒙业已安葬。

  法国文化部部长雷诺德·瓦布莱斯迟迟才透露这一消息,这里也许有着国家出于对大事件的平衡利益考虑。将体育和文学放在一起比较,两者同为国家、社会和一个时代作出了贡献,但是吸引眼球的效果,以及附带出来的所谓“身价”,竟显得如此不同:孰重孰轻,不用经过大脑,谁都会有结论。

  将历史回溯几百年,那时的文学(连带其他艺术或思想)是主流中的主流,法国给人类贡献了多少热血沸腾的伟大作品和思想,这种骄傲感,人类一直在享用。只是,世界全球化和越来越提速的实用主义趋向,已经将美和德行消磨成一种小圈子里打转的优越感,即便人文传统丰厚的法国也难免俗。

  一位戴上诺贝尔桂冠的文学大师之死,等于某些精英坚守的阵地,再一次后撤一步。少数历来会被大多数步步击败,这是常识,但是,人类可贵之处也在于,总会有人对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趣味,说不!克劳德·西蒙就是其中一个。

  在他眼里,纯粹的情感本身是文学的基础,而现代人缺乏真正的情感,纯粹的情感。也少有辨证的是非观念和寻求灵魂家园的冲动。人类总会在物极之际渴望另外的东西,此时,文学(艺术)虽然薄如游丝,但总会牵上人类伸出之手。(江水)

  【留声】创作是一种劳作

  数世纪以来,在文艺复兴之前、之中以及之后,最伟大的作家或音乐家都是运用的一种艺人的语言,他们有时被视为奴仆,奉命进行创作,他们把自己的创作视为劳心费力,尽责尽力之作 (我想到的是让——塞巴斯丁·巴赫、尼古拉·普桑等人)。

  而今,对于某些评论家来说,劳动、工作这些概念已变得如此信誉扫地,以至一谈到某个作家的创作艰辛,他们就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对此如何解释呢?也许,对这个问题多谈几句并不是坏事,因为这个问题涉及的范围要比单纯的意气用事广泛得多。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章中曾写道:“一个使用价值或财物只有当它体现了人类劳动时才具有某种价值。”这就是一切价值的艰难起点。虽然我既不是哲学家也非社会学家,可是有种现象令我困惑不安:在19世纪,随着机械化和工业化的飞速发展,人们同时看到了一种不良意识的冒头和劳动概念的贬值(这种转化劳动报酬极其微薄),作家被剥夺了努力创作的权力。

  ——摘自1985年西蒙

  获诺贝尔文学奖时的演说辞

  法国“新小说”简介

  法国“新小说”是一种创新的文学实验,上世纪30年代出现,到上世纪50年代才形成颇有名气的文学流派。

  “新小说”派有四大干将:罗伯·格里耶、娜塔丽·萨罗特、克劳德·西蒙、米歇尔·布托尔;而名气较大的贝克特、杜拉斯则被认为是外围作家。这些作家创作出一大批跟以巴尔扎克为代表的传统写实小说风格迥异的小说,在具体的写作方法上力求创新为主要特征,后来被泛称为“新小说”。

  “新小说”主要作品发表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上世纪70年代末走向消亡。但到了1985年,克劳德·西蒙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标志着“新小说”得到西方学院派认可,成为法国文学史中的经典。上世纪80年代,我国对“新小说”的介绍达到高潮。

  (志琳)

  西蒙书架

  《风》

  在这部作品中,西蒙写了发生在外省小城中的欲望和骚乱这样一个浅显、直露的故事,并以此对人类的境况进行深入的探察。《风》把生活描绘成了“一个没有开端或结尾的混杂物”,同时又有点赞颂“它的绝妙和骄傲的独立”。

  《弗兰德公路》

  是一部战争题材作品,表现手法新颖而独特。小说没有按传统的时序叙事,而是由战后骑兵乔治与德·雷谢克的年轻、放荡妻子高丽娜过夜时所产生的断续回忆,以及杂乱无序和模糊不清的想像来展开故事,表现主题。

  《豪华旅馆》

  这部小说形象地重构了西蒙在西班牙内战期间的经历,它叙述的是一个革命领导人被那些误认为是自己一方的人暗杀。作品对人类能够极大地改善自己这种能力,从客观和主观上都持一种极端的悲观主义观点。

  《常识课》

  通过3个在战争中陷入困境的士兵,写到了战前战后的种种生活情景。书中插图不仅给了叙述者回忆种种生活场景的机会,也给了读者无穷遐想。

  《有轨电车》

  本书是西蒙晚年的作品,因此有着更多的回忆成分。作者以家乡地中海海滨某小城的有轨电车这一条线为纽带,写出了电车线两端以及沿途15公里风景线上的种种物质面貌。并且从这两点一线所组成的空间中展开,鲜明而生动地描写了从过去到现在活动于这些地点上的人和事。

  《历史》

  该书1967年获得麦迪西文学奖。在这本小说中,西蒙有时似乎是把字词当作抽象画家的色彩来使用。《历史》尽管有情节和人物,但是它的主要内容是一些经常出现的由语言交织成的视觉图像,以此来探索伴随而来的意义。

  《植物园》

  这是一部自传性作品,本书巧妙地“把一个人于本世纪各时期在世界各个角落的零碎生活片断混杂在一起”,在细部看似繁琐杂乱、无规律,在整体看来却既简单明快,又赏心悦目。《植物园》延续了西蒙以往小说的追求和主要风貌。在书中,真实和虚构、心理和外界、暴力和爱、战争和人性,这些概念和概念的具体所指,无不渗透西蒙对和谐的向往。

  《农事诗》

  该书折射出《豪华旅馆》曾有过的、对于混乱的西班牙内战的观念和情感的迷恋,并以更为复杂的语言来处理人类自我毁灭的冲动。当时许多法国评论家都觉得这部小说对西蒙的创作整体来说,有一点延伸和累赘的味道,而法文版和英文版之间印数的差距也表明了它们对英语国家文学界极其微弱的影响。(深山 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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