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
136是甲壳虫的忠实粉丝。
对于摇滚,我除了年轻时跟着“一无所有”起了一阵子哄外,知之甚少,而且,上了点年纪后,越发嫌它吵得慌。
当136兴致勃勃地举着一张他自己刻录的CD送到我的音响里时,他不无得意:这是从我的BEATLES收藏里精选的,我想你会喜欢。
而我,却情不自禁地显出了迟疑:我不想让你失望……其实……你知道吗……
136瞪着一双疑惑的蓝眼睛:你是开玩笑,对不对?
虽不忍心,但我还是实话实说了:我不怎么喜欢摇滚。
No!这不一样,这可是THE BEATLES!136仍然坚持着。
BEATLES怎么了?我跟他说,我一直以为甲壳虫和披头士是两支不同的乐队呢。
这回,136是真的不解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欢BEATLES呢?
我只好急中生智:BEATLES火时,我还没出生呢。
我是顺嘴瞎编,136倒当真了。没过两天,他又兴致勃勃地举着一盘录像带送到我的VCR里,他说是他在一家音像店里偶然发现的,是一部关于甲壳虫乐队的纪录片。
不好再扫他兴,也权当给自己扫扫盲,我陪他坐到电视前。十几分钟侯,我就开始四顾左右了。136问:不好看吗?我连忙掩饰: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放倒了,躺着看会更好看。
躺倒了看,看着看着却突然被136拍醒:算了,算了,我看你是没指望了。
我睁开眼,又辩白:谁让它是黑白的呢,黑白片就是催眠。
136只有叹气:RIGHT!
有一天早上,136一睁眼,就要听甲壳虫,我不禁好奇地问:你就没有听腻的时候吗?他居然就急了,“good music is just like life!”对我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他表示出了大不屑。
我懊恼之下,只好找机会跟他解释,不管BEATLES在你们西方曾经是如何的如火如荼,那时我们遥远的东方正闹文化大革命呢,你怎么能苛求我跟你有一样的甲壳虫情结呢?
136好像也想明白了,无限同情地拍着我的手:唉,你们的红色中国大概是BEATLES唯一没有影响到的国家。
这下,才两相释然。
当他讲起一次在伦敦,因为早了几分钟回房休息,而生生地错过了Paul Cartney跟他留在酒吧的哥儿们的主动攀谈,我抓住机会自嘲:要是当时我在那儿,Paul一自报家门,我准得纳闷,还得反问他:“谁?”逗得136大笑不止。
其实,跟时下的所谓“超级粉丝”比,136对甲壳虫的喜爱还算不上狂热,除了收藏有N盘CD外,也就是在电脑桌面上放一张甲壳虫的四人合照,还有就是车开到哪儿,甲壳虫跟到哪儿。坐在他的车里,我不听都得听。
有一天在路上,突然听到一首歌,好熟悉,我不由得惊叫起来:这首歌我知道!害得136踩了一脚不必要的刹车。
甲壳虫对于136还有一个奇效,就是能治病。有一次他感冒病在床上,他怕传染给我,实行了自我隔离。我正好在电视上看到了甲壳虫的身影,连忙打电话给他,他吃了药正昏沉着,听我一说,立即开了电视,告诉我说,那是BEATLES演的电影“A HARD DAY'S NIGHT”,他看过好几遍了。第二天,他却精神抖擞地来电说,感谢我提醒他看BEATLES的电影,现在他好多了。
一个傍晚,兴之所致,136捧着他的吉他浅吟低唱起来,听得我的心都酥了,只有赞叹的份儿了:这真是些好歌呀!
知道是谁的歌吗?136又得意起来。
看他斜睨的样子,我立刻知道了答案:当然是BEATLES了!
可我又不懂了,摇滚也可以如此抒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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