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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真启功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7月02日 18:08 《财经时报》

  □华仔

  启功给人留下的印象永远都是那么率真,他在接受央视采访时就因为主持人拿着小熊娃娃而开了口,尽管当时有个扬州的朋友来拜访他。

  床头摆放“大熊猫”

  掩映在一片绿荫中的北师大红楼六号,非常普通,爬山虎布满这座小小的、有些陈旧的小楼,但很多北师大的师生都知道,国学大师启功先生就住在这里。

  走进启功先生的家,记者看到仅仅十几平米的小客厅里,已经摆放了启功先生的小幅遗像,旁边是中国书协等单位送来的花篮、挽联。环顾四周,没有华丽的陈设,这间小小的客厅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几乎布满整面墙的书架,除了各种书籍,还有很多妙趣横生的小工艺品。

  旁边启功先生的卧室,首先看到的是一张铺有帆船图案棉布床单的小单人床,上面放着一把高梁杆做成的笤帚,床上还摆着一只“熊猫”绒毛玩具,床头则是启功先生的生活照,照片里的他正在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一些凤翔玩具。窗户边,启功先生生前用过的轮椅还立在那里。启功先生的侄孙章正告诉记者,启功先生生前非常幽默、有童心,喜欢各种小动物,还养过一只小狗。

  也曾被骗过

  启功先生无子女,生前一直和内侄章景怀住在一起。

  启功先生妻子1975年去世后,章景怀就开始照顾启功先生,1979年,章景怀结婚后,搬到一起住了。章景怀告诉记者,启功先生淡薄名利,一般求字者都不会拒绝。

  有一次,有一个人找到启功先生,说自己家里穷,亲人住院,求字卖钱,启功先生毫不犹豫送了他一幅,这人拿着字,得意忘形,在外面说露馅了,根本不是家里穷,亲人住院。启功先生听说后一笑置之,对于市面上卖启功先生假字的,启功先生也是一笑置之。已经75岁的启功先生的学生刘忠敏向记者证实,启功先生的字有许多送给了修水管电灯的工人。

  躲起来写字拍卖资助贫困生

  启功先生生前一直在资助贫困生,侯刚是北京师范大学原校办主任,和启功先生接触密切。

  “有一天,启功先生对我说,要写100幅字画10张画,拍卖后资助贫困生。”侯刚说,当时启功先生躲在外事处专家楼里创作,因为启功先生在别的地方写,被别人看见后,就会被求走,不得已,启功先生才躲起来的。

  1988年至1989年,启功先生用一年的时间攒够了100幅字10幅画,那是从300多件作品中挑选出来的。

  在香港拍卖了163万元,全部用来资助北师大的贫困生。侯刚告诉记者,启功先生经常把获得的奖金用来资助贫困生,有一次是8万元,还有一次是3万元,全部送给了“励耘”实验班。

  【解读】“启功体”不上神坛

  □宁锐

  启功的墨宝相当昂贵而难求,据说启功书法的艺术市场价格每平尺大约在15000元左右,倘若是精心佳制,比如抄经、文赋等,价格还要更高。然而这只是财富这一概念的一个层面,另一个非物质层面的诠释,则是启功留给后人的精神瑰宝。启功首先是一位学者,尤其对传统国学造诣深厚,远非一般书法家能望其项背。

  启功在艺术上的造诣来于笔耕不辍的勤奋,据说他身体健康的时候,每天练字至少六个小时,这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坚持。然而书画市场上冒充启功体的作品同样数不胜数。启功字的赝品在杭州书画市场就相当多,因为容易模仿,许多人都买了假货。但是随着书画和拍卖市场的逐步成熟,这样的现象会逐渐减少。

  面对赝品泛滥,启老本着一贯的宽容态度,在生前从未严词相向,尽管这违背于反击盗版的精神。“其实启老不反对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真品数量大概远超过赝品的数量。启功先生一生著作等身,书画作品更是浩如卷帙,这一点值得我们信赖和尊重。”篆刻家杜志宇先生向记者解释了其中的机枢。

  但是客观而言,启功书法的艺术价值并不像他的声名一样高。“启功先生的字,是循规蹈矩的,不能说没有个性,但是离大师或许还有距离,况且,现在很多媒体给予启老‘大师’的称谓未必是他生前所愿见的。启功的书法和他的为人一样,是老老实实的作人,老老实实地写字。”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著名书画家王镛先生此次接受记者的采访,由于其一向远离媒体沉默寡言的作风而令人大为激动,“关于启老,相信许多人都有话要说,我想说的,不是把他抬上神坛,启老很平易。至于艺术,有人说他传统,但是我认为,传统其实是个流动的概念,就这点来说,启功体缺乏艺术胆量,离现代审美意识较远,而启功先生本人,也不是天生的艺术家。”

  或许,这正是我们理解启功的另一个视角,他不凡,但也不神;他的艺术,金钱衡量不尽,但是更多的,是基于一种学者的胸襟和人格的精神。就这点来说,启功的辞世,连同他的书法,一同奏响了一个书法旧时代的挽歌。

  怀念

  寇勤(中国嘉德拍卖公司副总经理)

  书画市场可能因此沉寂一段时间

  启老是当代书法市场的领军人物,他的作品是书法市场的畅销作品,是藏家首选,他在书法市场占有量蛮高的,是一个代表着收藏旗帜风向的这么一个书法家,占据着书法市场的主流地位。他是书法市场的中流砥柱、价格标尺。

  现在启老去世,对艺术市场的影响是很大的。首先,启老去世是艺术市场的莫大损失。因为一个主流的书家去世了,传统书风损失了重要的领袖人物,书法市场、书法风气必然会发生一些变数。这意味着新的书法主流有待于形成,而市场共识的达成、市场新主流的培育都需要漫长的时间。

  其次,对启老的书法作品也会发生影响。因为他的作品不可能再生产,那么市场存量只是现有的部分,它肯定会发生收藏和拍卖价值的变化。

  欧阳中石(书法家)

  我一生都受益于先生

  这个噩耗,我听到的是中央文史馆的负责同志给我的消息,大约在今天上午9点左右。我和启功先生认识是在1951年,那时候他是教授,我是学生,有一次我在一个戏剧里扮演一个角色,戏剧结束后,启先生专门跑到后台来看我,为了探讨这个角色我们就这么认识了。他还送给我一本非常难得的剧本。这就是我们最初的相识,后来我的一生从启先生的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启功先生的幼学是非常扎实的,他的儒学功底非藏深厚。启先生一生最大的特点就是平实,他的诗词也是平实的,很平妥、很清楚、很亲近。

  史树清(文物鉴定专家)

  文物鉴定的大家

  启功的去世是鉴定界、博物馆界的巨大损失,启功先生学识渊博、为人谦逊、阅历丰富,活着的我等根本无法与他相比,特别是在书画鉴定方面,我跟随他多年,真还没有见过他鉴定哪件书画走过眼。

  虽然书画界关于真假之辨的争论时常存在,但启功总是以严密的逻辑与充分的证据将对方说服。令人痛心的是,目前年轻人少有在此领域有所造诣的。(劲华 志琳)

  即将出版的遗著

  据启功先生身边接触密切的侯刚透露,启功遗著《坚净居丛贴》将要出版,坚净居是启功先生书房名,该书一套30本。这部遗著将全面呈现启功先生的书法艺术。

  身前出版的著作

  《启功从稿》

  书中包括很多深奥的学术论文,涉及的门类包括书法、绘画、碑帖、文物、文学、语言、艺术、历史、宗教,涉及的学问包括鉴定学、考古学、训诂学、音韵学、民俗学、文献学、校勘学、佛学,可谓博学多闻。

  《论书绝句》

  见解深刻,论述精辟。以诗歌的形式对历代书法进行评析,涉及到数以百计的碑帖和书法著作,以及数以百计的书法家和书法理论家。既是一部书法史,又是一部书法研究史。

  《诗文声律论稿》

  是一本很见功力的诗文声律研究专著。作者在这样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完整的论述了律诗的发展历史,深入的分析了律诗的几种重要形式,同时还对词、曲、骈文、韵文中的律调句以及散文中的声调问题进行了研究。

  《论书札记》

  每则短者仅二三十字,长者不足百字,却涉及结字、运笔、临帖、书体风格等关键问题,与《论书绝句》一起被学界誉为书论经典。同时又是一部美到极致的书法艺术精品。

  《启功人生漫笔》

  本书撷取了启功先生的著述中最感人、最生动、最深入浅出、最发人深省的数十篇诗文。

  《古代字体论稿》

  本书是启功先生对汉字字体的一部研究性著作。该书虽然篇幅不大,但内容含量极为丰富和深刻。

  《汉语现象论丛》

  由香港商务印书馆出版,书中收录了《诗文声律论稿》以及作者自80年代以来有关汉语现象研究的一系列论文。(深山 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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