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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毕业生：一路考过五六月
对于6年级的小学生伍叙（化名）来说，近两个月来生活的主题已经变成了“考试”———在周末的时候，到不同的中学去，与一群来自全市不同小学的同龄人参加一场又一场的考试。有些是家长让去的，有些是同学带来的信息，也有时候是老师提供的：某某中学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有考试，想参加的同学可以去。这种考试一般也没什么限制，只要报个名就
可以参加，然后等通知。组织考试的学校如果有意录取，会很快通知家长。
记者见到伍叙时，他已经参加了8所中学的招生考试了。“我们真正想去的学校还没考试呢，这不过是热热身，让他多见点题型，为最后的那场考试积累点经验。”伍叙的妈妈说。
而与此同时，沧州小学毕业生李为（化名）也和伍叙一样，在频繁的考试中度过每一个周末。“李为平时成绩很好，我们考试的目的是想进入一个不用花钱就可以上的‘宏志班’。”李为的爸爸说。据悉，在沧州，“宏志班”已经不再是专为学习成绩优异但家庭贫困的孩子办的班，很多已经变为用“优秀的师资力量、高升学率”招收“收费生”的旗帜。李为的爸爸告诉记者：“一般一所学校只有一个‘宏志班’是不收费的，但招生的宏志班则高达五六个，要求进入的学生有成绩也要交钱才能上。其实就是变相的重点班。”
“从3月份就陆续开始了，在孩子就读的小学，已经不知有多少个中学来做过工作了。有的是介绍学校情况、师资力量什么的，还有的讲招生和奖励计划，优秀学生可以免费就读什么的，反正就是招人到那里去读初中的意思。甚至有的学校干脆就把考试安排到了各小学，利用孩子放学后的时间，把有心报考的孩子留下来组织考试。”河北师范大学附属小学一位小学生家长告诉记者。
不知道还有多少面临毕业的小学生将在考试中度过这两个月。择校，选择一个具有教育资源优势的中学，让孩子得到一个家庭所能给予的力所能及的、最好的教育已经成为无数家长的生活追求。因此择校在一定意义上说已经成为一个家庭的生活主宰。
被择校改变的生活
对于三年级小学生佳佳来说，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过过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周末了。周六要上课外英语班，周日上奥数，晚上妈妈还给她请了一个家教，专门辅导作文。“为孩子我们也没休过双休日，我和她爸爸总是在送孩子和做家务之间忙碌。”佳佳的妈妈说。说到一定要上这些课外班的缘由，佳佳妈妈列举了两点：除了别人家的孩子都上，自己的孩子不能不上之外，更重要的是，现在择校都需要有奥数成绩，有些学校还会以“素质测试”等名义在报名的孩子中间组织数学、英语、语文的考试，出的题目很多都需要在课外学习班里才能学到。“我参加的那些考试，一些较难题目的题型都是奥数、英语学习班里做过的，要是没上过这些辅导班可就惨了。”武叙这样告诉记者。
李老师是省会一名初中数学教师，因为其学校被省会众多小学生家长翘企，因此她的家在双休日时就变成了很多小学生课外辅导班的所在地。“都是熟人介绍来的，不然根本就没机会，想让孩子跟着李老师学习的家长太多了。”一位在孩子跟李老师上课的时候等在门外走廊里的家长告诉记者。据这位家长说，李老师原来在该学校办的奥数辅导班里任教，因为教育部门叫停，才把辅导班办在家里。“给孩子辅导功课，这谁也管不着吧？”其实很多像李老师一样有学校资源、同时也能找到生源的老师都在进行这种或明或暗的课外教学。也就是说，在许多家长跟着周末忙碌的孩子牺牲休息的同时，也有很多中学教师的生活被“择校”改变了。
择校的高昂代价
保定师范附属小学是保定市一流的特色小学，特长为英语教学，为此保定不少望子成龙的家长挖尽心思将孩子往里送。文文的妈妈就是这样一位母亲。“文文在这所学校读书，每年学费1200元，另外还要负担孩子的校车费、餐费等杂费，经济压力不小。”这位母亲说，“早在孩子三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把孩子送进保定师范附属小学读书，为此我曾经希望将孩子的户口迁到其划片区内，但没有成功。”说到一定要进入保定师范附属小学读书的原因，文文妈妈说：“这样在将来文文读初中的时候，就有希望进入保定以英语教学为特长的17中了。”为了支付文文高昂的教育费用，这位母亲辞了工作，正在找一份新工作：“希望可以挣得多一点。”她说。
而省会3岁孩子甜甜的妈妈则正在找门路，预备把孩子送到43中的幼儿园去。“因为种种条件的限制，我们只有通过这一个办法让孩子将来能在这所学校读小学和中学。如果现在能上这个幼儿园，可以说是一劳永逸了。”为此甜甜妈妈拼命存钱：“从幼儿园开始，甜甜教育的每一步都需要用钱才能垫出来。”她说。
不知道还有多少家长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把精力和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为孩子选择“好”的教育机会上。
买房、买户口、上幼儿园、上小学无不围绕“选择一个好中学”这个中心在转。“能上一所好中学，就等于帮孩子把一只脚迈进大学的校门。”一位家长这样揭示了择校的深层意义。
择校上学要花钱，为能成功择校把孩子送进各式各样的辅导班也要花钱，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家庭为本当享受的义务教育投进了更多的教育成本。但同时，也有因为择校改善了生活的。比如举办奥数或英语辅导班的，比如为辅导班提供场地的，再比如因为家住在名校附近的……
因与名校毗邻而使周遭房价明显高于同地段的房价。“很多有经济实力的家庭，为了子女上学考虑，都会选择在名校附近购置房产，使得需求增加，房价飙升。”一家中介机构营销员告诉记者。与省会43中一墙之隔的宿舍区，其二手房出卖均价已经基本等同于省会黄金地段新房售价。该宿舍区的张女士将她的房子以21万的价格卖出后，没过两个月，她的邻居就以25万的价格售出。“我卖早了，少赚了3万。要是等到这个季节，还能多卖点。你知道，有价无市呀。”她说。另据其附近一栋宿舍楼的住户介绍，整栋楼基本都已经出租了，租住户大都是孩子在43中读书的家庭。
择校规范之外的行为
“有两所这样组织考试的中学被查处了。这是不允许的，小升初是不允许考试的。所有考过试的一律作废，不算数。”石家庄市教育局普教处陈处长说，“事实上今年的招生工作尚未开始，我们准备在这周上会研究，然后通过媒体发布招生工作时间表。”
“义务教育阶段一律不准举办或变相举办重点学校升学考试”，“严禁学校以考试方式择优选拔新生，也不准以各类竞赛成绩作为录取新生的依据……”这是今年6月2日，省教育厅针对今年招生工作发出的一纸通知。
但择校仍在继续。“各初中学校早把该做的工作做完了。试也考完了，学校早把学生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参加考试的孩子家长的电话也早留在学校了。”
“招生自主权并不在我们学校。学校将招生计划报到教育局，由教育局来招生。小学毕业生在所在小学报名，统一送报区教育局，区教育局根据我们报上去的招生计划给我们分配学生。”石家庄市求实中学齐校长说。
“上求实中学并不等同于上了四十中，在省会，所有‘国有民助’的学校按要求应该做到四独立，即独立核算、独立法人、独立校舍、独立的师资队伍。”石家庄市普教处陈处长告诉记者。但石家庄市一所二类中学的老师则告诉记者：“实际上是没有区别的，所谓的四独立就是那么说说。而求实中学的一位领导也说：“我们与四十中可以达到资源共享，我们这里招收的学生可以享有与四十中同样的管理机制和师资。”
按照省里相关文件精神，各中学一律不允许将奥数等竞赛成绩作为招生条件，但省会九中一名老师在回答一位桥东区家长的咨询时说：“按规定我们只针对新华区招生，不允许跨区，但是如果有奥数竞赛成绩的话，你可以拿上孩子的小学生手册和奥数竞赛成绩去区教育局。”
本报记者：刘秀竹；实习生：田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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