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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ｖｓ经济发展——艰难的磨合本报记者 邹建锋
6月初，正是江浙一带春茧收获的季节。据中国经济时报记者了解，今年蚕农遇上了一个好年份，春茧的产量和收购价都比去年有所上升。
但是在茅盾先生名作《春蚕》的故乡——浙江省桐乡市风鸣街道却有上千户蚕农，只
能眼睁睁看着一年之中最好的这一季蚕茧“颗粒无收”。
“宝宝”中毒 农民心急如焚
5月17日中午10：30左右，正在浙江采访的记者突然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说320国道桐乡市区路段被上百名农民堵塞了。堵路原因是农民饲养的春蚕由于环境污染发生氟中毒，农民为此要求讨说法。循着朋友提供的线索，记者赶赴桐乡进行调查采访。
在320国道旁边的一个小店铺里，记者打听到发生春蚕氟中毒事故的蚕农主要集中在该市凤鸣街道灵安村，记者随即进村了解情况。
“我们的蚕宝宝差不多都死光了。”在该村所属的赵家角自然村赵某家里，闻讯聚拢来的村民纷纷向记者反映。
赵某的妻子告诉记者，家里今年饲养了3张蚕种，几乎都已经死亡，剩下的几匾估计也保不住。在领记者察看剩余蚕宝宝情况时，她又发现了不少出现中毒症状的蚕。
随后，记者又走访了白墙里自然村的几户村民，每户的情况几乎都和赵某家一样。
在灵安村村民委员会，记者找到了前来调查蚕中毒情况的凤鸣街道党委副书记张建根，了解到了整个事件的起因：
5月6日开始，灵安村开始有农户反映出现春蚕中毒现象，之后中毒范围逐步扩大。根据截止时间为5月17日中午11时整的统计情况，凤鸣街道灵安村、李家弄村和临近梧桐街道众善村等3个村出现类似春蚕中毒农户上千户、蚕种2000余张。经桐乡市农经部门查看和市环保部门检测，这次中毒属氟化物中毒。
根据6月初开秤的嘉兴市春茧收购行情，今年春茧的平均产量为48公斤／张，收购价格超过970元／50公斤。如此推算，此次氟中毒事件导致的直接损失超过186万元，平均每户超过1860元。
村民朱某告诉记者，他家饲养了3．5张蚕种，本来期望能够有3000多元的收入，没想到全泡汤了。记者注意到，朱某家里的几间屋子还没有铺上水泥地。
在采访时，记者看到一份盖有“中共桐乡市委桐乡市人民政府信访局”印章的《关于对凤鸣街道部分农民蚕中毒上访的答复意见》，这份材料承诺“确保这次中毒事件得以妥善处理”。
但是向记者出示这份材料的村民表示，《答复》中称“农民的损失统计要有个过程；补助标准的确定要有个过程；环保部门调查要有个过程”，在农民看来，事件发生已经整整十天，政府却还在“慢条斯理”地强调“有个过程”，这样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相关企业：
该承担的责任一定不推托
“自从去年9月份巨石公司的新厂区开始生产之后，我们的蚕就养不好了。”白墙里村民组组长朱顺堂对记者说，“一开始大家以为是蚕种的质量问题，或者是自己技术没有把握好。这次这么多农户家里的蚕宝宝都中毒，大家才想明白，一定是跟环境污染有关。”
他告诉记者，环保局采集了村里的桑叶去化验之后，得出的结果是氟化物超标将近4倍！
“附近找不到其他的怀疑对象，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巨石公司。”他对记者说。
张建根也表示，巨石公司气体排放引起氟中毒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因为该企业在其他地方的厂区以前也发生过类似事件。
经过一番周折，记者找到了巨石集团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丰熹。
从5月6日开始，丰熹就一直在为处理此事而奔忙。
“我们的态度非常明确，只要权威部门监测结果确定是我们的气体排放导致这次春蚕氟中毒，我们一定会进行赔偿。”他对记者说，“村民来过几次，都是我负责接待的，对他们我也这样说了。”
他告诉记者，巨石公司主要产品是玻璃纤维，这个行业的气体排放氟超标问题是世界性的难题。巨石公司在各个厂区建设投产的过程中，花了不少力气来解决这个问题。
“最早和南京的一家企业合作，结果不太理想，发生过氟中毒的情况，公司也对蚕农进行了赔偿。”他说，“一分厂（即引发氟中毒纠纷的新厂区）的环保是请上海一家企业来做的，发生问题之后我们马上就要求他们尽快来协助检测，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来。”
6月5日，记者再次与丰熹取得了联系。他告诉记者，巨石公司已经明确承诺，在6月底之前一定实现氟排放达标。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目前正在调整有关技术配方，并要求上海那家企业改进他们的技术路线。公司还在考虑与国外公司合作，以彻底解决环保问题。
另外，蚕农的损失情况和赔偿金额正在统计之中。
“农民的利益一定要维护，该赔多少就赔多少，我们一分钱也不会少。”丰熹说道。
政府成了“消防队”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氟中毒是桐乡等蚕桑产区的主要危害。砖瓦厂、水泥厂等企业排放的废气往往存在氟超标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一公害，从数年前开始，地方政府就采取养蚕季节勒令企业停火的方式切断排放源头。
但是巨石公司情况比较特殊。丰熹告诉记者，公司的炉窑一旦开动是不能停的，否则冷却之后导致的损失可能会达到几千万元。
5·6春蚕氟中毒事件发生后，桐乡市副市长闻金根、李建平根据事态的发展分别召集有关部门、街道研究部署工作；市长费建文、副市长李建平分别到凤鸣街道听取汇报，了解情况，提出应对措施；市委书记陈越强、市长费建文还召开了紧急会议，听取专题汇报，专门研究讨论，商量急救办法，迅速采取措施有效地遏制春蚕中毒事件的蔓延，确保这次中毒事件得以妥善处理。
“市委市政府对处理这次突发事件的态度非常明确。首先要维护农民的利益，要按照‘谁造成的损失谁负责’的原则进行事件处理，蚕农的损失必须得到补偿。对造成污染的企业，要依法严肃查处，责令全面整改，确保人民利益不受损失。”张建根向记者如是强调。
张还告诉记者，事件发生以后，桐乡市相关部门和街道办事处都在第一时间全面出击，市、街道、村三级全力以赴，挨家挨户做好思想工作，缓解农户过激情绪。市环保部门迅速设点立案调查检测，进行技术鉴定，查找污染源。农经技术部门的专家下村到户加大对农户的技术辅导和蚕种管理力度，发动广大蚕农精心饲养剩余蚕种，控制中毒程度的加深和中毒面的扩大，努力将损失降到最低限度，并会同街道对蚕农损失情况进行动态统计。
5月17日发生堵路事件之后，桐乡市又专门成立了两人一组的45个指导调查组下到村民组，帮助指导处理这次春蚕中毒事件。
“指导调查组深入农户进一步与农民沟通思想，千方百计做好疏导解释工作。全面落实各项措施，听取意见，排摸情况，化解矛盾，稳定人心，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桐乡市政府新闻办提供的一份调查材料中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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