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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银雁
5月21日在北京广西大厦多功能厅，二百多名来自全国各地林业部门和企业的代表被金光集团（ＡＰＰ）在中国林浆纸一体实践报告所吸引。从种子的培育，到苗圃的成长，到制浆造纸，ＡＰＰ投巨资打造的林浆纸一体化完整产业链条展现在代表们面前。一些业界代表认为，“金光大道”才是中国造纸业所应走的道路。
但是就在前不久，ＡＰＰ因在南方大规模投资造林，还处在是非的漩涡之中，并引发了一场发展林浆纸一体化全国性的大辩论。
风暴劲刮ＡＰＰ
金光集团是1962年由印尼著名华人企业家黄奕聪先生创立的，形成了制浆造纸业、金融业、农业与食品加工业、房地产业四大主要产业。
1992年黄奕聪之子黄志源先生来中国大陆投资，当时中国造纸业十分落后，规模小、污染重一直被外界所诟病。黄志源决定把国外先进的生产方式引进中国，因此在投资建设大型纸厂的同时，大力进行植树造林，建设造纸林业基地，通过发展林地，解决浆厂原料问题，建立起一条绿色循环经济完整产业模式。
应云南省政府领导的邀请，2002年8月ＡＰＰ到云南发展林浆纸一体化项目。ＡＰＰ计划在云南总投资67亿元人民币，项目规模30万吨机械磨木浆，配套建设50万吨白卡纸。
但就在到云南省投资不久，ＡＰＰ遭遇一场风暴。一杂志发表了《云南森林告危》的长篇调查。随着，绿色和平组织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外界指责ＡＰＰ在云南圈地毁林。
绿色和平森林项目副主任刘兵对媒体说：“ＡＰＰ在云南‘跑马圈地’2750万亩以建造桉树速生丰产林基地，对外界的说法是全部是荒山（造林）。但是绿色和平调查了解，ＡＰＰ在云南思茅项目区、文山项目区和临沧项目区所有拟造林地面积中，有林地所占的比重达到70％以上。云南省林业厅给云南省政府的工作报告中指出，思茅地区‘宜林荒山面积不能满足项目需要。随着合作的深入，金光集团提出将浆纸材基地面积从600万亩扩大到1200万亩，项目规模不断扩大，从思茅现有林地资源来看，无林地仅有280万亩，如果要营造1200万亩纸浆林，只能对现有林进行采伐，重新营造速生丰产林’。金光集团ＡＰＰ圈地毁林事实显然存在。”
绿色和平组织继续声称，云南生物多样性十分丰富，金光集团大规模的桉树种植将会明显改变云南的生物多样性。
绿色和平组织还声称ＡＰＰ在云南投资出现了剥夺农民合法权益，把负担转移农民头上的行为。
很快，绿色和平组织的言论在外界掀起轩然大波，ＡＰＰ陷入危机之中。
绿色和平组织宣布不久，2004年11月18日，浙江省饭店业协会向所属的400多家会员饭店发出通知，要求全省会员饭店拒绝采购ＡＰＰ公司生产的所有产品，并以此作为创建和评定绿色饭店的一项要求。并表示，要把该项活动持续到ＡＰＰ中国公司对保护环境做出有效承诺为止。
之后不久，大批媒体又聚集海南金光涉嫌毁树造林事件，把国人的目光从西南边陲引导到中国最大经济特区。
以致在今年全国“两会”上，一位政协委员也直接点名金光集团在中国发展林浆纸一体化对生态环境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2005年3月28日，海南洋浦，总投资102亿元的金海浆纸厂100万吨制浆项目正式投产。就在同一天，来自北京十几所高校的环保社团代表，在北京科技大学举办了题为“保护云南森林，抵制毁林纸品”的活动，倡导大学生拒绝ＡＰＰ纸品。中国一些大学生还来到超市，站在ＡＰＰ纸品旁边，号召抵制ＡＰＰ的产品，态势似乎越演越烈。
一时风起云涌，质疑不断，舆论几乎是一边倒。针对如此多连篇累牍的批评报道，港澳地区一家知名电视媒体的评论员认为中国媒体对ＡＰＰ批评的报道有很多是偏听偏信。
但就在外界对ＡＰＰ强烈批评之际，不少省份向ＡＰＰ发出热情邀请，希望ＡＰＰ去投资办厂。这么多地方政府欢迎ＡＰＰ去投资，难道真的像一些媒体所言在中央政府大力提倡科学发展观的情况下，地方政府只顾经济发展，不讲生态环保吗？
仅仅是ＡＰＰ的过错吗？
一位在ＡＰＰ多年工作的人士告诉记者，在整个一系列金光事件中，ＡＰＰ感到众口铄金的巨大压力，和自己一种百口难辩的无奈。
ＡＰＰ在云南大规模毁林吗？ＡＰＰ一位资深人士说：“我们没有毁林。我们在云南造林是租用农民土地，合同上已注明，农民必须自己清山后才能把土地交给我们，我们并没有直接参与清山。”云南省林业厅发布金光集团在云南造林报告中也指称，云南金光毁林事件是当地农民和造林承包商未及时办理采伐许可证，属于手续不完善的问题。云南省政府认为，最主要的矛盾就是“采伐限额不足，结构不合理”。
此言一出，舆论又是一片哗然，“ＡＰＰ和云南省政府想把责任推给善良朴实的农民。”
ＡＰＰ说，“就算是清山了砍了一些树木，但是我们公司去年在云南种树70万亩，一年可以生产木材70万立方米，我们清山并不是为了毁林，而是为了种上生长更快更好的树种，这算叫毁林吗？”
对ＡＰＰ在海南公路毁林事件，ＡＰＰ更觉得委屈。媒体报道说，ＡＰＰ在海南南洋经济开发区投资年产100万吨的金海浆纸厂，需要配套林地300万亩。但是目前仅仅完成了100万亩的造林面积，缺口很大。为了配合金光在海南的项目，海南加大对金光集团在海南造林的积极力度，海南儋州市为了完成上面的指标，就把公路两旁已成林的树“毁”了种上桉树。
海南林业局否认这跟金光造林有关。据海南林业局介绍，新闻媒体所报道公路两旁毁掉的绿林带是60年代种植，目前大部分已进入了过熟期，需要更新。为此，早在2002年海南省政府就决定实施三边防护林工程其中包括路边防护林工程。
事情虽然得到平息，但是所谓的“海南毁林事件”是在金光集团刚刚宣布金海浆纸企业投产不久后发生的，对金光集团声誉又是一个沉重打击，似乎在表明ＡＰＰ在中国加快发展的同时，也进入了多事之秋。
林浆纸一体化是国际通行的模式，但是金光集团在中国大规模人工造林，被绿色和平组织指责为破坏生物的多样性、破坏中国的生态环境。这是ＡＰＰ无法接受的，ＡＰＰ副总经理邱俊德告诉记者，ＡＰＰ所作所为绝对有益于中国环保事业。
一是，据国家发改委提供的权威数字表明：国际上化学木浆生产，吨浆耗水30吨以下、ＣＯＤ排放量30—50公斤；而我国化学草浆吨浆耗水高达200吨、ＣＯＤ排放量1350公斤左右。如果我国有条件，把大量使用草浆的企业转为木浆的话可以大大减少我国造纸业的环保压力和水资源的浪费，现在ＡＰＰ发展林浆纸一体化就是满足国内对木浆日益增长的需求，促进中国造纸业由传统的草浆造纸向技术更先进、更环保的木浆现代化造纸转变。
二是，目前国内2万吨的造纸企业一年污水排放量大约相当于中国12万人口的一年生活污水排放量，而ＡＰＰ由于引进了最先进的环保技术，它每吨纸的用水量只有10个立方米，排水量只有8个立方米。业内人士测算，如果全国的造纸企业都达到ＡＰＰ麾下的企业金东纸业的水平，那么ＣＯＤ排放量将减少92．7％，废水排放减幅达86．3％，每年可减少排放废水30．5亿立方米，整个行业每年的节水量相当于0．4个太湖容量。
三是在适合发展林浆纸又在国家规划允许的地方，进行大规模人工造林，提高林地单位产出，不仅可以增加森林的覆盖率和蓄积量，而且国家就可以拿出更多的林地用于生态环境保护。
不可否认的是，大规模人工造林确实会给当地生物多样性带来一定影响，但是邱俊德认为，现代科学造林技术已经能够把它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金光集团在造林方面十分注重人工林与天然林混交。
国家发改委一位官员也认为，目前在中国很难拿到上万亩的连片林地，人工林与天然林会自然混交，此外，国家发改委核准的每一个林浆纸项目都会对环境的影响认真进行评估。
对于ＡＰＰ侵害农民利益之说，邱俊德说不符合事实。ＡＰＰ在中国林浆纸一体化项目中，当地农民可以从三个方面受益，一是从土地出租中获得租金，二是参与金光集团造林获得劳务回报，三是在带动地方产业发展中获得更多的就业机会。据云南省政府论证，种植速生桉农民平均每亩地每年可收入400元，比种粮食高出100元。如2003年金澜沧丰产林公司在澜沧县完成造林10万亩，使全县农民人均增收47元，2004年实现农民人均增收97元；在海南，100万吨的浆厂的建成可以为海南省增加40多亿元的工业产值，提供税收近3亿元。350万亩配套浆纸林建设每年可以给林农提供1．5万个劳动就业机会。
ＡＰＰ针对绿色组织的质疑坚决予以否认。那么究竟如何客观地看待金光事件？中国林业科学院林业所张建东认为，中国林浆纸一体化出现的问题，既有政府层面的问题，也有企业层面、技术操作、政策层面的问题。国家有关部委官员认为，林浆纸一体化在我国刚起步，仅依靠一个规划，缺乏政策配套的情况下，企业难免会出现一些失误，这是发展中出现的问题。中国林浆纸一体化发展方向没有错，ＡＰＰ林浆纸一体化做法也没有错。
一场全国性大辩论
金光事件发生给了中国林浆纸发展高涨的热情泼了一盆冷水。
据了解，1980年代初，一些造纸业有识之士就呼吁中国造纸业必须走林纸结合发展之路。广西高峰集团一位副总经理感叹，由于造纸和造林分属两个不同的部门，过去几十年虽然大会小会提了不少次，但是这个国际林业发达国家的普遍做法在造纸术发明的故乡推广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在千呼万唤中，2004年由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编制的《全国林纸一体化工程建设“十五”及2010年专项规划》得以发布实施。规划的发布实施明确了中国造纸业的发展方向。
专家们指出，纸和纸板的消费水平是衡量一个国家现代化水平和文明程度的重要标志，我国是世界上第二大消费国，但是人均消费37公斤，低于世界平均水平55公斤，就是这么低的消费水平，中国每年还需向国际贸易市场进口高达60－90亿美元的纸、纸浆产品。如果中国要达到世界平均消费水平的话，不知进口多少纸、纸浆产品！
巨大潜在的消费市场，促使中国造纸业蓬勃发展，而中国造纸要改变落后的面貌，走上可持续发展的话，不走林浆纸一体化发展之路，中国造纸业没有出路。
就在国家《全国林纸一体化工程建设“十五”及2010年专项规划》发布不久，目前中国惟一建立起完整林浆纸一体化产业链条的大企业金光集团受到外界的诟病，给林浆纸决策者带来不少的压力，也引发一场涉及诸多方面的大辩论。
辩论一：中国究竟要不要搞林浆纸一体化？
一方观点认为，去年一些地方出现粮食紧张之后，一些专家认为，中国粮食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搞什么林浆纸一体化！为什么不多进口？
另一方观点说，中国这么多人口，去年中国投资过热，引发了全世界范围的资源紧张，如今中国造纸业快速发展，世界有限森林资源如何承受中国造纸业发展之重。中国发展林浆纸一体化不仅对中国造纸业和林业做贡献，而且为世界造纸业和林业做贡献。
一些专家认为不仅要搞林浆纸一体化，而且要加快林浆纸一体化的进程，把林浆纸一体化上升到国家经济安全的高度。
据权威专家介绍，目前我国造纸业结构存在两个不合理，一是产业布局不合理，造纸业大多分布在长江以北，二是原料结构不合理，主要以草浆为主，木浆的比例仅占20％，由于草浆使用带来环保问题无法解决，目前成为我国工业最主要的污染源，我国造纸业要想实现由造纸大国向造纸强国转变，并解决造纸业反映突出的环保问题，必须加快实现由草浆造纸向木浆造纸现代化转变。由此带来了我国造纸业对木浆的巨大的需求。
我国著名林业专家、南京林业大学教授李忠正认为，目前国际上商品木浆大约在3000万吨左右，我国进口木浆已达700多万吨，近四分之一，进口量跃居世界第一位。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国际上商品木浆不可能有较大的增长，如果我国造纸业完成以草浆造纸为主向木浆造纸为主现代化转型的话，就是把世界上所有的商品浆给中国都不够。
中国造纸学会顾民达说，据ＦＡＯ统计，近年来，全球平均每年森林面积减少940万公顷，随着世界原始森林数量的减少木材产量将不断下降，木浆出口量不可能大幅增加，而且可能还会下降。因此，摆在我国造纸业面前的问题，犹如我国的粮食问题一样严峻，我国不可能指望靠世界供应木浆来发展我国造纸业。
此外，还需要特别提到的是，目前纸浆工业生产高度集中在少数资源丰富的国家、地区和少数企业手中。我国对木浆的巨大的需求促使国际木浆价格飙升，大大地增强了我国造纸业成本。国家发改委官员认为，如果依赖性进一步度增强的话，我国造纸业的命运将掌握在国外造纸巨头手中，后果堪忧。
云南省政策研究室主任车志敏担忧说：“中国对纸和纸浆国际需求增大，将可能成为国际环保人士攻击的重点，就像今天环保人士攻击现在巴西砍伐热带雨林一样。”
辩论二，世界工业林三大树种之一的桉树是否适合在中国发展？
据了解，桉树引进我国已有100多年的历史，截至2003年，我国有17个省市种植200多个桉树品种。但是国内有关桉树的争论仍是不休。一方观点认为桉树是“抽水机”，是“抽肥机”，大面积种植桉树可能破坏当地的生物多样性，或者使当地的气候与水源发生变化。
针对桉树是“抽水机”的指责，我国有关专家和澳大利亚专家对“桉树与水”这一课题进行了长达三年的联合研究。中国林科院热带林业研究所所长徐大平教授称，桉树用水效率高，单位重量用水量不大，即使在旱季桉树蒸腾量也不会超过降雨量，世界上降雨量最少地区之一的澳大利亚，并没有因为到处是桉树而河流干涸，或地层出现裂缝现象。研究表明，在世界三大工业树种中，每合成1公斤生物量，桉树只需要510升水，而松树需要1000升水。
到目前为止，在中国尚未有科学数据证明桉树曾给哪一个省市带来“生态危机”，各地实践恰恰证明了种植桉树在我国林业建设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国家林业局桉树研究开发中心首席专家陈少雄接受中国经济时报和经济日报记者采访时说，巴西是目前世界各国中，桉树发展最快，人工造林水平最高，利用率最大的国家，种的桉树远比我们多，什么问题也没有，澳大利亚90％种的都是桉树，也没有带来肥力下降，反而土地越种越肥，这说明不是桉树的问题，而是经营的问题。专家认为，只要科学经营，桉树是一种生产快、周期短、经济效益好的造纸工业树种。
辩论三，云南要不要发展林浆纸一体化？
2004年7月，有媒体首发“云南森林告危”的呼声。这一新闻立刻引发了云南究竟要不要发展林浆纸一体化激烈争论。
争论一方认为，云南是我国野生生物种类资源和生态系统类型最为丰富的地区，并保存了许多珍稀、特有或古老的类群，是公认的生物多样性重要类群分布最为集中地区之一。其生物丰富度值、特有度值和特有率，均列全国第一位，被称为“植物王国”和“动物王国”。由于云南具有极为特殊和复杂的环境条件以及极为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云南的生物多样性形成了一个完整不可分割的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每一个地区的生物多样性都发挥着重要而特殊的功能与作用。这就意味着，每一个组成部分的流失或改变，将会对整个生物多样性系统带来一定冲击和破坏。
争论另一方认为，云南是全国四大林区之一，有林地面积2．9亿亩，列全国第四位，云南森林覆盖率高达52％以上，居全国第四位，森林蓄积量达到15亿立方米，占全国总量的十分之一，列全国第三位，云南林业用地面积3．64亿亩，占全省土地总面积的60％，居第三位，云南在发展林浆纸一体化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虽然在全国看来，云南生态环境就像一块没有开拓的处女地，其实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并不绝对矛盾，云南天然林面积占到林地52％，这么大的保护面积，现在拿出很少一块土地用于工业林，促进地方经济发展，有何不对呢？目前云南有74．3％的人口生活在农村，截至2003年，仍有286万人尚未解决温饱问题，贫困人口大部生活在山区，这些地方土地少，山地多，种植一般农作物经济效益差，最适合发展林纸产业。
云南省认为，在云南适宜地区扩大林纸基地规模，把山和林的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是必要的。云南发展林浆纸一体化一是有利于充分利用云南丰富的森林资源；二是有利于实现农民脱贫致富；三是有利于推进工业强省战略；四是有利于促进云南和周边国家共同发展。
争论四，中国需要什么样的生态发展观？
金光事件的争论旷日持久，其争论已超过了事件的本身。其实争论的核心就是需要什么样的生态发展观。一种是惟生态论，对绿色极端崇敬，主张反增长、反生产、反技术，另一种观点是以人为本的同时，主张与自然建立一个和谐的社会。
全国一家有影响的经济媒体曾用大篇幅批评了在金光事件中的惟生态论。
这家媒体写道，云南省政府一再表示，发展林纸产业不仅不会导致森林资源减少，反而会由于消费需求的刺激有效促进人工林面积扩大，提高森林覆盖率。
但在金光ＡＰＰ风波中，许多人依然以“是否砍树”、“是否种桉树”等简单化思维来看待问题，而不去看砍的是什么树，也不去看反对种桉树的都是什么领域的人，更看不到长远利益。
我们的舆论一直忽视地方政府的呼声，我们的媒介甚至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将云南、海南两省政府的澄清与反驳，一概称为“令人费解的表态”。似乎地方政府都是生态环境的敌人。
这种极端的心态，会使我们出现以点代面、以偏概全的错误。由于项目涉及地域广、人口多，我们往往因为一些地方在营造原料林基地过程中出现一些违规行为，就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否定林浆纸一体化项目，否定金光集团ＡＰＰ对地方经济的贡献，甚至剥夺地方的发展权。这种态度，显然有失平衡和公允。
中国林浆纸一体化站在十字路口
发展林浆纸一体化意义显而易见，但是我国发展林浆纸一体化项目“好事多磨”、“善举难为”。据有关资料显示，我国林浆纸一体化倡导20余年，造纸人工林仅占国家规划速生林面积1．4％。可见林浆纸一体化之艰难。
据了解，在国内林浆纸一体化方面率先破题的金光集团100万吨海南浆纸项目，原计划于2004年底配套350万亩林地，但是目前种植仅100万亩。不是投资业主不努力，也不是政府不积极，而是大量林地分散在农民手中，企业面对是千家万户，涉及多个部门、多个环节，投资业主不得不费大量精力和财力。
土地成本也在水涨船高。在广东沿海较发达地区土地成本已超出企业的承受能力。这促使2004年11月下旬，世界最大的纸张生产企业之一的芬兰芬欧汇川公司宣布，正式退出与中国合作的湛江70万吨化学木浆项目，使得湛江规划近10年的林浆纸一体化项目一波三折。
就算是林地拿到之后，对原有林地清理也已成为了投资业主最为头痛的问题。不少业主反映，虽然我国对林浆纸一体化做了整体的规划，但是还缺一系列配套政策。现在实际情况是不仅种出的树木到了砍伐的年限不能自主采伐，就是连清理林地指标也无法落实。四川一家造纸上市企业副总裁无奈地告诉记者，由于砍伐指标的限制，他们种的松树林有的30年了还无法砍伐。
由于缺乏配套的森林管理制度，国内许多人士都担忧建立大型浆纸厂势必对原有森林造成破坏。国外一些国家的做法是建立完善的森林管理制度。国外造纸业比较发达的国家所有林地都有明晰的产权，林地主人在卖掉一定数量的林木后，必须在原地重新种植树苗，以保证森林使用的可持续性。同时开发了一系列追踪木材原料来源的办法，确保浆纸企业不购进保护区木材、不购进政府不允许采伐的木材等等。只有建立这样完整的制度才能打消外界对发展大型浆纸厂的忧虑。
另据了解，林浆纸一体项目，投资周期长，投资数额动辄上百亿，投资风险也很大，国外造纸业发达国家之所以发展较好，背后都有大财团支撑。而国内企业虽有发展规划但由于没有建立起有力的金融支撑体系，不仅项目个头小，而且收效也很少，根本谈不上搞什么林浆纸一体化，因此一些业内人士认为，在积极引进国外造纸巨头来共同发展之外，还应该提供低息贷款或建立发展基金积极扶持国内企业的发展。
专家们认为，林浆纸一体化不是要不要发展的的问题，而是如何加快发展的问题，千万不要错失发展良机。无疑，在中国造纸业由传统向现代转型的关头，中国林浆纸一体化又站在是进还是退的十字路口。
为此，有关专家建议，一是必须坚定不移地推行国家林浆纸一体化规划的实施，尽快推动造纸产业由传统向现代转型，实现由造纸大国向造纸强国转变。二是客观认识发展林浆纸一体化项目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积极完善各种配套政策，切实制定好工业用林规划和项目对环境影响的评估。三是要提高林浆纸项目的发展的门槛，防止林浆纸一体化项目“百花齐放”，走过去造纸业遍地开花的老路，着重引导他们向林地资源丰富、雨量充沛的南方地区发展。四是要提防国际竞争对手通过不正当竞争的手段来阻碍我国造纸产业的进步和崛起。要大力扶持民族企业和具有民族背景的华人企业做大做强，增强他们的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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