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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公路调查·绕行之扰本报记者 邹建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是对于浙江省海宁市海昌街道的双冯村和火炬社区来说，现实却未必如此美妙——大量为了逃避海宁大道过路费而绕行的车辆成为他们颇为头痛的“不速之客”。
“此路不通”
5月6日，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驱车从海宁市区出发，沿老盐湖公路向北行驶了不到五公里，就被一道横跨公路的栏杆拦住了。
在路障旁一间小屋的墙上，贴着一张落款为海昌街道公路养护所和海昌街道双冯村的《通告》，记者将其原文抄录如下：
“鉴于海昌街道双冯路的小桥存在严重质量安全隐患，虽已限载二吨以下车辆通行，但是仍有大量大吨位车辆不顾限载禁令强制行驶，现经桥梁专家认定随时有压塌的危险，根据广大群众强烈要求，为了使人民生命和财产避免损失，决定对双冯路段实行封道，禁止车辆通行，确保安全，并积极向上反映情况，争取双圩桥早日立项进行改造，望广大驾驶员为了你的安全，请积极配合，绕道行驶。”
《通告》的落款时间是2005年3月31日。
在双冯路的小桥东侧，记者看到还树起了几根隔离桩，隔离桩之间的距离约为1．4米左右，只能容许微型面包车勉强通过。记者驾驶桑塔纳轿车试验了一下，结果则是“此路不通”。
在小屋内值班守路的双冯村村民韩双林告诉记者，本来村里修建双冯路的目的是方便群众出行，但是没想到今年以来不少原本应该走海宁大道的车辆为了绕过海宁市区北侧的收费站，纷纷驶入双冯路。
“几乎每天都要超过一千辆，而且不少都是二十吨以上的大车。”韩双林说道。
他还说，双冯路的水泥路面下面埋着一条给水渠管道，难以长期承受大型车辆的负荷。另外，双冯路的小桥是早年按照农村机耕路标准建造的，行驶小型车辆倒是将就，但是行驶大型车辆可就太危险了。
“实在没有办法，村里只好将道路封闭起来。”韩双林对记者说。
火炬社区的烦恼
随后，记者又驱车沿着一条狭窄的水泥路驶入双冯村南边的火炬社区，这条道路的西头连接着海宁大道，其路口恰好在收费站北侧约500米处。进出海宁市区的车辆，取道火炬社区就可以绕开收费站。
在水泥路和海宁大道连接的路口，记者被一道栏杆拦住了。从路边的“交通管理站”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了看记者的汽车牌照后说道：“外地车不能过！”
记者下车和他攀谈起来，得知他的名字叫张广松，是火炬社区负责看守路口的三名专职人员之一。
张广松告诉记者，这条村道修通快十年了，不仅方便了火炬社区（原名火炬村）群众的出行，还为开办在火炬社区内的一家砖瓦厂提供了交通便利。
但是这几年大量车辆为了绕开收费站，驶入火炬社区的道路，让当地百姓不胜其扰：“村里集资修建的道路被压坏，晚上汽车拖拉机来来去去吵得老百姓没办法睡觉，村里的小孩上学、放学走路很不安全，晾在外面的衣服被灰尘弄得一塌糊涂……”
他说，实在没有办法，村里只好派他和另外二位村民轮流在路口值班，阻止外地车辆和本地载重车辆通行。
“但是这碗饭也不好吃，我们在这里管路，过路的外地驾驶员经常和我们吵架，有时候还要打架呢。”张广松说道。
记者观察了一下，由于没有像双冯村那样用隔离桩封道，火炬社区这条狭窄的村道车流量还真不小，短短十分钟时间，就有数十辆悬挂海宁市牌照的车辆通过。
张广松告诉记者，本来经火炬社区绕行的本地车辆并不太多，但是从今年开始，政府不再对本地车辆强制征收“四自工程费”，未交费的车辆路过海宁大道收费站时，也要和外地车辆一样缴纳通行费，所以这些车都涌入了火炬社区的村道。
“啥时候这个收费站没有了，火炬村才算有太平日子过。”张广松说道。
游走于法律和情理之间
“村道的修建和养护主要是靠村里出资的，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限制外地车辆通行，我们似乎不能说他们不对。”海宁市“四自”公路的业主单位——海宁市通程建设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居步中对记者说。
记者了解到，本来来自北边的车辆进出海宁市区还可以取道老盐湖公路，但是自从双冯村路段的双圩桥于2001年被列为危桥禁止通行之后，这些车辆就只能走海宁大道或者绕行村道。
记者向居步中询问双圩桥什么时候能修，居步中表示对此不太了解。
随后记者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以说是多此一举：因为老盐湖公路不属于“四自工程”不能收费，而如果双圩桥不被封闭，大量车辆绕行该路段几乎是可以肯定的，那么海宁大道的收费站也就形同虚设了。
“我觉得村民封路的行为是不合法的。”在杭州市余杭区采访的时候，区交通局交通管理科科长冯坚敏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只要是公路，就绝不允许堵路。”
他告诉记者，类似海宁的情况在余杭也不少，有些情况甚至更加复杂，譬如曾经有村子在村道上设卡收费。“这种情况属于公路‘三乱’之一，是必须坚决清理的。”
他说，为了尽量减少收费站附近村民的正常生活受到绕道车辆的干扰，余杭区采取的办法是，除了对本区的车辆进行统缴收费（即按月度或年度一次性收取道路通行费，不限通行次数），还对收费站附近的区外车辆开放统缴政策，例如09省道收费站毗邻德清县，则允许附近的德清车辆购买余杭的“统缴卡”。对于毗邻临安市、海宁市的收费站，余杭也针对相关地区车辆采取同样的政策。
不过他也坦承，这样做并不能杜绝车辆从村道上绕行，因为常年来往有关道路的司机即便是外省的，也对收费站附近的小路有所了解，所以目前要从根本上解决收费站附近村民的烦恼，的确还找不到什么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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