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地,随便问个人“陈天福是谁?”可能令人茫无头绪;在台湾,问同样的问题,答案却出奇地一致:“陈水扁的堂弟啊!”陈天福在台湾知名度似乎颇高。2000年,为了逃避台湾是非圈,他怀揣8000元新台币偕妻子来上海闯荡,方黑脸、胖墩墩的陈天福坐在记者面前,指着自己的生招牌———左边面颊上一粒显眼的大黑痣不无自嘲地说:“啊,台湾人看见我这颗痣,都认得我阿福!”现时的陈天福是上海众多台商中的一员。问他的诸多问题中,他与陈水扁的关系如何,是陈天福最抗拒的问题。
在台受累“扁弟”之名
以“陈水扁堂弟”这个特殊身份在上海揾食,他怕不怕“被统战”呢?陈天福说,不晓得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他说,对他而言,他只是有一个哥哥(陈水扁),而这个哥哥只是在当什么东西而已。陈天福说,做陈水扁的堂弟,这块牌子,自己其实害怕别人知道,在台湾已经深受其害,因此才躲来上海,亦讨厌自己被定位。谈及曾被外界称为打着陈水扁牌子“招摇撞骗”,他很平和地说,其实这已是很远的事情了,亦已经在司法程序内解决了。如果有问题,司法部门就不会让自己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陈的太太陈丽卿在旁插话称,这完全是政治事件,我们是受害者,至今为止,有谁站出来说陈天福骗了谁一分钱?
称自己比谁都“干净”
陈天福燃起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悠悠地说道,离开台湾是不想碰台湾的是是非非,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他又反问,在台湾比自己更“干净”的,他不相信还有多少个?陈天福透露,当初外人并不知道他与陈水扁的关系,是陈水扁自己说破的。他反诘道,他与陈水扁从小同一张床睡觉、同一张桌子读书,不晓得这关系好不好?陈天福回忆,小时候自己叫陈水扁做“哥”,陈水扁则叫陈天福“阿福”、“福仔”。陈天福结婚时,堂兄弟二人还维持着非常好的关系,陈水扁还代表男方家长出席婚礼。今时今日,陈天福不愿道明两人关系何时出现问题,他反复强调,自己依然以一个弟弟的感情去看待陈水扁,当他是兄长。陈天福说,过去在自己身上出现的风波都是陈水扁造成的,不是自己造成的。这些事情对兄弟感情当然有影响,直接后果就是翻脸。
与扁关系非水乳非水火
追问陈天福,是否还把陈水扁当堂兄看待?他哈哈大笑说,到死都是啊。在陈天福看来,自己与陈水扁二人之间的问题都是外在力量(政治、喜欢看热闹的人、不怀好意的人)干扰造成的,而不是他们兄弟俩的问题,谈兄弟感情现在不是时候,否则会有高攀之嫌,要到陈水扁没有荣华富贵之后才可能。他大我小,他有权力富贵,不对等位置上不能说,没有意义。陈天福感慨:“台湾有2300万人在关心我们兄弟俩人的感情发展。”他笑言自己现时是“精光党”党员,输得精光的“精光”。儿时趣事种种,陈天福指陈水扁从小就很严肃,读书常考第一名,兄弟俩同考获不同年级的第一名。他透露,陈水扁照顾自己很多,但并不是财富方面,谈及与陈水扁那一房的关系,他思考了半天,才模糊地答道,既不是水乳交融也不是水火不容。他称因为家里穷,自己仅大学肆业。陈天福说,他们两家在他们小时候一样穷,但陈水扁有爸爸妈妈,而自己的爸爸英年早逝,只好早些出来社会打滚谋生。他直言不讳地表示,对陈水扁最好的是嫂子吴淑珍,吴淑珍对陈水扁影响最大。而陈天福太太陈丽卿则赞吴淑珍很能干、很直率,有什么说什么。陈天福全家来上海已4年多,至今他与太太仍然清楚记得2000年8月10日这个日子,因为当时是全家人在这一天一起过来的,陈天福及妻子陈丽卿、两个儿子。“我们是全家绑在一块的!”陈妻说,哪里可以生存就去那里。陈天福自曝刚来上海时,身上只带了8000元新台币,两手空空来上海,接连4年夫妻俩人都是没事情做,亦没有收入,靠借钱过日子,直到去年才与朋友成立了一家公司,景况慢慢好转。
沪生活开销仅台北1/14
据陈天福透露,现在一家住在上海浦西长宁区中山公园附近的住宅,100多平方米大的房子。在台湾住400多平方米的房,一月花销要30万元新台币,合计7万人民币,但在上海包括租金、吃饭、交通在内的全家开销才不过5000元人民币。他们在上海过日子一直很节俭。陈妻说,与其他台湾人不一样,他们不喜欢向台湾人圈子埋堆,尽量避免与台湾人多接触,反而喜欢与上海当地人打交道。陈天福没有参加台商协会,他反问为什么要加入呢?他解释,他的朋友非常多,因为是做祖国大陆生意的关系,不是台湾人生意,与台商交往很少。陈天福说,现时的上海公司是自己与朋友投资100万人民币成立的,自己是股东,混口饭吃。
不以“扁弟”身份招摇
他自言,在上海的生活还是很快乐的,心情平静,上海是商业城市,全家生活不受干扰。如今,邻居仍只知道他们是台湾人,不知道他们与陈水扁的关系。他也不想招摇。是否会一直住在上海,陈天福笑言,会顺其自然。陈的两个儿子,一个念高三,一个念初一,都入读上海当地人学校,但两个小孩没有抱怨不适应。儿子们都知道外界对爸爸的批评,网上也看得到,但没有向父母求证。陈水扁堂弟的身份,既没有给他在上海带来麻烦,也没有带来好处。对于自己,陈天福说,相信“人之初,性本恶”。他说,会用3种办法来判断别人与自己的关系。如:一,说他“很烂”、“骗子”,都是没采访过他的媒体,没接触过的人;二,说他“不错”,都是有过几次见面和谈话的;三,说他“很好”,都是密切接触过的。
书法交友墨宝不滥给
陈天福人生的第二阶段是用书法结交朋友。陈从小喜欢书法,7岁开始练字,练了9年,不同阶段练不同的字,最早是正楷,然后是行书,后期最喜欢狂草,他说,书法可以体现人的感情起伏、人的成长。在上海他不练书法了,有人来讨墨宝也不给,心情烦闷时就睡觉,每天写日记。对于是否还回台湾,陈天福说,要看发展吧,但落叶归根就另当别论。现时,陈天福每个月都回台湾一次,太太为了照顾儿子,已3年没回台湾了。
堂兄弟交恶因由
分祖产拍卖祖厝之争。陈水扁在台南官田乡祖厝现由陈水扁母亲陈李慎和扁弟陈文狩居住。据陈水扁一名亲戚表示,陈水扁祖厝是陈水扁父亲陈松根和他叔父陈水盛当年继承祖上的各1/2产权,陈水盛有二子陈天福与陈进财,两人应各持有1/4;不过也有一说是,陈水扁父亲生前就买了陈水盛继承的持分,只是没办过户手续。因此2000年“大选”时,陈天福要拍卖祖厝,扁妈陈李慎就曾斥责陈天福没有祖厝持分,不过陈天福仍坚持他拥有1/4持分继承权。官田乡民称,陈天福因与陈水扁不和,趁“大选”期间要拍卖官田乡祖产,令陈水扁颇为难堪。冒名招摇撞骗之说。另外,2000年“大选”期间,一名无党籍“立委”控告陈水扁在台北市“市长”任内,指使堂弟陈天福、陈进财兄弟,代表他与马来西亚某集团接洽,在台北市发行公益彩券,并索款超过新台币2亿元。官司告到法院,陈天福、陈进财兄弟出示陈水扁委托自己的亲笔信函。但检方依据笔迹鉴定结果认定陈天福、陈进财兄弟涉嫌伪造陈水扁签字,陈水扁则因证据不足不予起诉。此事令人觉得是陈天福、陈进财兄弟利用陈水扁之名在外招摇撞骗,这也是令陈水扁与堂弟陈天福交恶的原因之一。
赞同中华民族大统一
陈天福直言,台湾人不了解祖国大陆,祖国大陆也不了解台湾,因为双方往往是透过第三者辗转了解信息、接受信息。他有感而发地说,事实怎样,必须要亲身体会感受。他认为,了解是个必须的过程,但目前有能力去主导两岸关系的人都不了解对方,却又都认为自己了解。陈天福指出,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似懂非懂就会出现误判,容易“擦枪走火”。他自认比很多人了解祖国大陆。不过,他亦承认,不知道如何让祖国大陆人更了解台湾。陈天福强调,祖国大陆的善意应该让台湾人了解,避免因不了解导致更多危险出现。他又说,台湾人对自己应该理解,应该会接受他的观点,因为自己有认识的过程,说的也是事实。他称自己是“无色”的,对党派没有偏爱,不管哪党哪派,只要对老百姓有真正好处,自己就拥护它。
直认台商多包二奶
台商到祖国大陆发展已有相当时间,陈天福认为,台商仍有优势,因为台湾经济发展至少领先祖国大陆20年,台商有丰富经商经验,再加上过硬技能,不愁找不到饭吃。不过,他亦强调,台商在祖国大陆要成功,关键是态度问题,台商到大陆发展,一定要认同当地,要入乡随俗。来早的台商并不代表什么,不认同当地,早来100年也没有用。他又说,台商来祖国大陆发展,最好全家来,这样一来家庭完整,不会寂寞,亦避免包二奶情况产生。他直认台商在祖国大陆包二奶情况仍然很严重,会直接令台商精神不振,浪费金钱,无心工作,家庭开销大。谈及两岸关系,陈天福说,对自己的未来乐观,但对台湾未来不乐观。因为台湾未来太多变数,目前情况更容易导致急迫决定。
台商可以左右逢源
在如何看待台湾政党访问祖国大陆问题上,陈天福承认,他们客观上也许会对老百姓有益。至于自己的堂兄陈水扁是否会来访祖国大陆,陈天福表示不乐观,他说,这问题太遥远了,不能假设,因为他如果能来,那两岸都可以统一了。他指出,国民党几十年都没做到的事情,也不要奢望更不了解祖国大陆的另一个党来快速实现。陈天福表示,两岸关系问题主要在台湾。但台湾要维持现状,其实维持现状对台湾经济最不利。他又否认台商在两岸中夹缝中求生存,反而认为,台商可以左右逢源获利,如果确实做得不好只能怪自己。陈天福认为,对台湾的未来,中华民族大统一是他的选择,但他希望祖国大陆应把统一的好处说出来,让台湾老百姓都明白。据香港《文汇报》(侯颖/编制)(来源:金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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