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的台湾中泰宾馆创办人林国长过世后,留下约24亿元(新台币,下同)遗产。28年来,为了遗产分配争执,林国长的妻妾和林国长独子林绍明互相控告。妻妾去世后,孙子林命群、林命嘉继续与生父争讼,案件在二、三审间缠讼11年。日前父子三人终于和解收场。
和解关键是林命群、林命嘉兄弟退让,让原本只能继承25%遗产的父亲林绍明能获得50%,两兄弟再平分其余50%遗产。旅泰华人林国长海外事业有成后,返台投资,在1977年
元月30日病故,在泰国和台湾两地留下庞大遗产,估计至少有新台币40亿元,房地不动产更有近80笔。林国长在台湾的遗产有不动产、股票、现金,仅依公告现值计算,即值新台币24亿元,林绍明可分得约12亿元,林命群、林命嘉兄弟约可各得6亿元。依和解笔录,不动产的分配,原则上是原本登记在谁的名下就归属谁,不用再办理移转登记,父子再以股票交换方式弥补。例如,中泰宾馆现由林命群管理,就不用移转登记,林命群只要以股票弥补父亲、弟弟即可。林国长有妻妾7人,而据林国长临死前留的遗嘱,遗产的75%留给妻子赵璧芝、妾朱佩芳,仅25%留给林绍明,因而引起林绍明不满,认为遗嘱是两名“姨妈”趁父亲病重、意识不清时伪造的。因此,林绍明返台控告两名“姨妈”伪造文书,并以协议名义,将在台所有值钱的资产都归在自己名下。赵、朱两人在1993年间,也以林绍明为被告提起确认遗嘱真正之诉,希望林绍明依林国长的遗嘱分配遗产。林国长的妻妾联手控告独子林绍明案,台北“地方法院”1993年一审判林绍明败诉,“高级法院”改判林绍明胜诉。但“最高法院”将案发回更审后,“高级法院”更一审又改判林绍明败诉,可是,“最高法院”还是发回更审。“林国长的遗嘱是否为真?”就这样在“高级法院”、“最高法院”间缠讼了13年,赵、朱两人也在缠讼中去世。等到“高级法院”更二审,轮到林绍明的两名分由姨祖母带大的亲生儿子林命群、林命嘉接手,与生父争讼。在“高级法院”审判中,合议庭全力促成林氏父子和解。和解关键是林命群先同意让步,林命嘉也追随不坚持,父子才于4月15日作成和解笔录。在和解笔录中,林国长的遗嘱被打破了,遗产分配回复到依法继承状态,林绍明与两名儿子同意平分遗产。林命群让步相当多,他不仅同意与弟弟平分姨祖母应继承的50%(依遗嘱是75%)遗产,他与父亲在泰国争讼祖父林国长的泰国遗产,原已获得胜诉,也让给父亲;林国长的遗产、台北市新生南路知名的真的好海鲜店,原由林命嘉出租经营,也分给父亲。
分遗产 护孙心切埋下纷争
说到林国长,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非常陌生,但他当年在台湾商场的知名度,绝对不会亚于现在的王永庆、张忠谋。当初林国长会在泰国立下只给独子林绍明继承25%遗产的遗嘱,主要是“护孙心切”,担心林命群、林命嘉两位金孙会拿不到财产。据接近林国长家族人士透露,林国长生前对于林绍明的用钱情况颇有意见。因林绍明生性不羁,先后生下林命群、林命嘉兄弟后,两兄弟自小就跟着祖父林国长、祖母赵璧芝和朱佩芳生活,以目前的说法,就是隔代教养。其中,林命群和赵璧芝较亲近;林命嘉则和朱佩芳亲近。林国长生前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妻妾成群。为了照顾妻妾和两位孙子,当他自知离大限之日不远时,顾虑独子如果继承大批遗产,万一把财产挥霍掉,他的妻妾和孙子可能继承不到什么财产。因此,他在遗嘱中就“剥夺”儿子林绍明的“应继份”,将原本儿子和其妻子可各继承一半财产的正常情况,改变成林绍明只继承25%,赵璧芝、朱佩芳两位妻妾各继承37.5%。妻妾两人虽然共继承遗产的75%,但林国长当时也特别交代两人,这些财产未来由林命群、林命嘉两兄弟各自继承。为免两兄弟的财产有意外,林国长还特别指示,两位妻妾必须把财产留到孙子年满40岁后再继承。林国长用心良苦,他担心如果太早让两兄弟继承遗产,则其父林绍明可能用监护人的身分,把他刻意要留给孙子的产业都拿去败光掉,所以要求两位贤内助一定要遵守其遗命。这也是赵璧芝和朱如芳两人会和林绍明长期打官司争产的主因。
善心法官苦口谕子让父
林国长去世28年,衍生的三代之间子告母、子告父家族争产官司,历经20余年的缠讼,终于以和解收场。如果没有法官苦口婆心铺下和解之路,这件豪门恩怨恐怕很难顺利落幕。从母子到父子,先后对簿公堂,毕竟和讲求孝道和人伦的中国民风不合。法官眼见骨肉亲情为财产“撕破脸”,基于过去曾促成台湾某大财团亲子兴讼和解的经验,在本案诉讼进行中,法官同样极力促成林绍明父子三人能够坐下来,朝和解方向走。在法官的主导下,父子三人虽都有意和解,可是每次定庭期,除了林命群每次都到庭外,不是在泰国的父亲林绍明未到,就是林命嘉缺席,父子三人就是无法凑在一起。直到今年3月15日第四次的和解庭,父子三人终于都到齐。为了这个家族的和谐,庭讯从上午10时开始,一直到晚上9时30分,期间还因下午时段的法庭有其他法官使用,不得不改到其它地方继续进行。最后他们才敲定和解内容,并在和解笔录上签名。没想到,乍露和解曙光后,又有人有意见。法官遂在4月再订第五次的和解庭,并高分贝晓谕儿子该让爸爸,才让父子三人不再争执,同意依据和解条件执行。
兄弟阋墙仍僵持不下
林国长身后衍生的争产诉讼,虽然目前三代之间的各自兴讼已和解,但同属第三代的林命群、林命嘉兄弟之争却仍在缠讼中。林命群在这件豪门争产案中分配的财产相对较少。但他因为取得中泰宾馆较为完整的股权,从未来发展角度来说,实际获利应可弥补眼前的损失。这也是林命群愿意以退为进,宁可少分一点祖父财产也愿意和解的原因。中泰宾馆现址基于城市更新计划,即将在下个月拆除重建。依目前的规划,原址将重建成现代化的建筑,主建筑维持五星级旅馆、餐厅,另规划兴建五栋豪宅环绕主建物,整个产值估价高达190亿元。正因为中泰宾馆现址土地未来潜力无穷、商机无限,也引发林命群、林命嘉兄弟间的阋墙争执。为了中泰宾馆经营权,林命群、林命嘉兄弟近年来就爆发多件诉讼案,包括1999年8月间,中泰宾馆股东会决议通过增资案,拟由8000万元增资到12亿元。另外,属中泰宾馆产权之一的长兴利停车场,因林命群将约6600多平方米土地出租给其它企业,引发林命嘉出面主张,强调土地是他向祖母赵璧芝生前所承租。这块土地争产纷争目前还在台北“地方法院”审理中。
清粥豆腐乳裹腹 节俭豪商妻妾成群
林国长家族的豪门争产风波,终于以和解告一段落,不但使这位当年妻妾成群的传奇华侨富商在辞世28年后可以安息于地下,更保留了身后的颜面。林国长1873年出生于广东潮州,在老家并没有显赫的家世。为了生活,林国长16岁时向外祖母借了7块大洋,缝在裤腰带里,飘洋过海到泰国打天下。离乡背井的环境下,林国长并没有特别的目标,有什么活就做什么,当过小贩、扫过水沟,也卖过米炭,第二年才觅着金店工友的职务,一待就是10年。林国长生性节俭,金店的工作管吃管住,花不到他一分钱。升到襄理职位时,存了上千的大洋,思索着自立门户,其后开设了金行。勤奋、守信是林国长从商的原则。20世纪初的泰国,只要肯努力就能有收获,奋斗30多年,林国长的金店越开越多,他也成为泰国金融界名声响亮的商业巨子。1950年代,林国长赴台投资,在台北南港设立了他在台湾的第一个事业“侨泰兴”面粉厂。除了商业传奇,林国长的七位妻妾平和共处,更为人津津乐道。林国长共有余卓汉、赵璧芝、朱佩芳、谢丽珍、陈惠英、许奇珍及蔡淑英七位老婆。七人中除陈惠英当时在大陆没跟出来外,其余每位妻妾各以不同的身分掌管事业,彼此间不但互不争宠,而且群策群力为老公的事业加分。林国长非常节俭,对自己已近乎苛求,家财万贯却常以清粥、豆腐乳裹腹,晚年甚至因而患了营养不良的毛病。他的节俭,让外界误以为他一毛不拔,不过,林国长对公益教育事业却是一掷千金,毫不吝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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