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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告诉我这件事时，他的整个下颌和嘴唇都在打颤，轻微的说话声也是哆嗦不已。“这是五年级第二个糟糕透项的日子。”他边说着边走进车里，泪水在眼框打转，但他仍努力控制自己不让它流出来。
“嗯，是糟糕啦。”我安慰地对他说。其实第一个让他感觉糟透了日子就才在一周前。那天，儿子所钟爱的篮球队在季后赛中仅以一分之差而遭淘汰，这让他伤心不已。现在，
不知这件事又将对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我当时应该去叫老师。”在去学校的路上，儿子有点懊恼地说。然后，他断断续续地跟我说了在球场发生的一切。大概是先有一个小孩到学校偷了个篮球，另一个说要送回学校，于是双方争执不下，之后就打斗了起来。
我认真地听儿子说着，把车停在他学校的车场里。“我们一起到吉老师那吧，然后你再向我们说说当时球场的事。”我对他说道。
对我来说，要想真正知道在球场上发生的事，我得求助当时在场一个大人，看看他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不用说，我儿子所说的不可能不带个人主观色彩。
吉老师是学校的校长助理。他的工作包括管理学校的纪律，处理学生的纠纷，安排学生的膳宿等。据说处理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是很拿手的，因此，他也获得了学生所给的不少难听绰号，像吉汉，吉走狗啦。
我和儿子敲门后，吉老师示意我们进去。办公室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我们拿了凳子坐下。与吉老师聊着，我们两个大人都以为，中餐时去打架斗殴，这样的事发生在我儿子的身上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因为，就算他不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他也能完全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我儿子一次又一次地讲述他所认为的事件的发生过程。而这样的结果听起来像是他在为他的伙伴米歇尔辩护。他说“米歇尔没有动手，只是拿了篮球站在那”。但这些说法都没能解释他最后为什么参与了他们的斗殴之中，而实际上他只是想扯开他们俩。
我们继续谈论这件事。我暗示说，由于当时有教导员在场，我儿子应该先叫他去处理这件事而不是自己去充当劝架者。孩子却不以为然，他又向我们重复讲了此事的经过，好像这样我们会更能理解他的行为。但吉老师却说：“听起来你是想化解他们的打斗，这很好，但是你除了参加了他们的斗殴之外，你又做了什么呢？”
吉老师补充道，我儿子及另外两个打架的孩子都必须得作出书面检讨，对各自的行为反思，并保证以后不再出现此类事情。作为惩罚，他们应该在学校餐厅无偿擦洗餐桌一周。
当我们起身准备离开时，吉老师仍忘不了说一句：“吃一堑长一智啊，要吸取教训。”看来，他是绝不放弃任何一次教育学生的机会。
儿子却沮丧极了。他垂着肩，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坐到车上。“为什么要这么失望呢？”我对他说着。“每个人都会犯错呀。”很显然，吉老师以为他这样处理是为了孩子们的好，而实际上他的判断与决定都是错误的。
尽管儿子并没怎么表达他的不满情绪，但我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很难过，因为他确信他是遭受了不公正的对待。“我没做错什么事呀。”他不解地说。当然，我也不是那种只听一面之词的母亲。他的确在劝架时动手推搡了另一个小孩子而造成别人轻度骨折。
回家的路上，我跟他聊了“好心办坏事”这个话题。“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好意，”我对他说，“也许你当时在想我一定以阻止他们打架，但是在场的辅导员可不会这么认为，他只是看到你参与了这场打斗，就会说你在斗殴。”
我还跟他说我相信他是一片好心去拦阻同学之间的打架，但没想到却为这件事得负责，实在有点冤。他凝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儿子拿着写完的检讨书让我签字。在检讨书中他详细地写了当时为什么去劝架以及后来做了什么，还说他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将来一定会改。
我对他和蔼地笑了，鼓励地说：“让我们不要再为这种事去找吉老师，好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谁又能保证这样的事不再发生。对我儿子来说，在他将来的人生历程中，这样的让人吸取教训的事也许还会很多吧。
（摘自《华盛顿邮报》 李导平／译）
（蕥 嬉／编制）（来源：金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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