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事国际发展业务的人士中,很少会有人赞成世界银行集团挑选新行长的做法。这一程序遭到了普遍的批评,称其为高度政治化的内部人士游戏:由白宫给欧洲各国政府打几个电话就决定了游戏结果。
这一令人失望的现状将来可能会改变,但眼下更大的问题,并不在于目前获提名的保罗·沃尔福威茨可能在多大程度上令该银行政治化。他信念坚定,且富有国际经验和高度智
慧。那些认为他不适合担任世行行长的人不要忘记:不仅是领导者会改变机构,机构也经常会改变领导者。
眼下更大的问题在于,世界银行是否会继续其转型:从一个自以为其职责是居高临下为各国政府提供解决方案的机构,转变成一个创新且充满活力的机构,与全球发展中国家的各类合作伙伴(尤其是私营部门的伙伴)展开合作。
世界银行一直在很多问题上受到批评。非政府组织谴责它缺乏环保意识,同时对一些困难经济体造成的伤害多于帮助。客户抱怨世界银行一意孤行,一味推进自己的计划,无视客观实际。一些股东国家则称,世界银行的官僚体系庞大臃肿、效率低下,导致董事会与管理层在一些预算问题上争吵不休。
然而,世界银行在开发事务上有精深的专业知识,以及对贫困相关问题有着极强的研究能力,而且在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而其他机构在这些方面都无法与之匹敌。任何一位世界领导人都会告诉你,若存在着一个机构,能针对一个国家在经济、社会和基建方面的需求提供快速、可信、完善的评估,那它就是世界银行。就设计并资助可持续的解决方案而言,任何机构都远远不及世界银行。
所有这些都将使沃尔福威茨的工作格外令人激动。他能承接詹姆斯·沃尔芬森的衣钵吗?过去10年中,世界银行集团一直由沃尔芬森管理。当初他接手的世行,是一家固步自封、接近落伍的机构。他为该机构重新确立工作重点,并恢复员工士气,以投入扶贫工作。他令世界银行重新走上发展正轨。世行的地位已经提升,下届行长可以利用这一点,他将有机会让世行在由以私营部门为首的发展业务中发挥作用。从长远来看,穷国对自身发展所作的贡献,将超越援助、贸易或外国直接投资的总和。那是推动变革的最大杠杆。
但世行仍面临巨大的挑战。它为俄罗斯等中等收入国家提供贷款的角色越来越成问题。来自次主权实体(州或城市)的需求在上升,而此类业务所需的信贷文化只存在于世行的姐妹机构国际金融公司中。
未来几年中,许多穷国急需的基础设施将只能通过日益复杂的公私合作伙伴关系来提供。教育方面也是一样,该领域对公共部门的偏重带来了不少问题(至少在非洲是这样)。因此,世界银行必须增加对客户的技术支持。
在世行集团内部,促使权力分散的努力已颇见成效,但还有很多事要做。一个以客户为中心的机构不应允许其地区副总裁从华盛顿安排发展事务。对非洲提供的更多援助,只有自下而上地与私营部门、基金会和非政府组织展开合作,才能实现高效率投资。
世行拥有解决这些问题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如果沃尔福威茨能将这些能力发挥到极致,如果他能有效处理内部变革,并防止该机构政治化,那他可能不止是继承沃尔芬森的衣钵,或许他会为后任留下更光辉的榜样。
《国际金融报》 (2005年03月22日 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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