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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很可怜，可这就是我们自己，我们都有肮脏的秘密。让我们把它们暴露在灯光下，看看它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否认和掩藏我们的缺点可能有利于制造更文雅的世界，可是，所有的丑陋却无处逃亡；它好比把我们表面的美吹成有毒的泡泡，而我们美的愿望却被凝固了。”——罗伯特·克拉姆
“地下画”
Underground Comix
把秘密暴露在灯光下
新书《罗伯特·克拉姆手册》揭开美国地下漫画家的生活和时代
深圳商报记者李宁／编译报道
克拉姆的生活被拍成电影
人们也许还记得1994年由特里·泽维格夫执导的影片《克拉姆》，该片是对传奇地下艺术家罗伯特·克拉姆和他大家庭的真实描绘。影片受到了评论界的普遍赞扬，专家和心理学家认为泽维格夫的影片已经深刻地触及到机能障碍的家庭体制，它赢得了1995年传记类影片的多个重要奖项，其中包括圣丹斯电影节的大陪审团奖。《克拉姆》未能获得奥斯卡提名曾经导致了一场骚乱，公众甚至要求电影学院改变以往选择入围记录片的准则。
泽维格夫于20世纪70年代中期初次遇到克拉姆，当这位纪实小说作者加入了克拉姆的乐队时他相继推出了几部克拉姆的地下连环漫画。克拉姆是个备受争议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成熟的艺术家和地下漫画运动的开创者。《克拉姆》是一次商业上的巨大成功，它曾出现在众多主流和非主流评论家评选的1994年十佳影片的名单中。
在泽维格夫的眼中，罗伯特·克拉姆是个古怪的人。上个世纪60年代开始，克拉姆的地下漫画获得成功，创造了超出他自身的奇谲而欢闹的艺术。克拉姆从不避讳描绘自己的缺点和狂想：不安定、对性和女人的迷恋。值得一提的是，他一直努力画出自己的观点，引发诱使人不断翻看的欲望。读者被他震撼了，并发笑不止；读者有时为之难受，但他让人们承认自己也是他画的大肥短裤世界里的一部分。如果克拉姆本人读到这段评论，他可能会把他扔得远远的，因为他从不接受他不信任的恭维。
一半是侏儒，一半是小丑
《罗伯特·克拉姆手册》由MQ出版公司出版了。这部新书的最后一章记录了克拉姆的生活。克拉姆在此写到：“作为一个求生存的事物，我创造了反英雄的另类声音，他是一个衣着不合体的家伙——一半是侏儒，一半是小丑。是的，那就是我。我从来跟英雄不搭界，我对画英雄形象一点也不感兴趣，那不关我的事。我更愿意画肮脏的下半身的生活。”
当读者最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都会大吃一惊。在克拉姆之前，没有人这样做。现在，太多的人模仿他，以至人们误以为这种风格比比皆是。事实上，他只是一个时代的一瞥：他的构图取自低劣的广告；他的钢笔画借鉴了老式的雕版画的技法；他的人物形象模仿了《星期天报》上的幽默画。他早期的强烈的线条增添了细节、阴影和深度感，最终的效果是：他把自己内在的颤动与世界缝合到一起，但它会在瞬间消逝。在泽维格夫的电影中，批评家把克拉姆比作西班牙画家戈雅：“克拉姆不眨眼地盯着人类的犯罪，然后把他的所见所感变成视觉图象，这不是大喘气式的无稽之谈。”但克拉姆本人却认为这话纯数胡扯。
克拉姆的作品让读者又哭又笑
克拉姆的职业生涯开始于为美国中西部一家贺卡公司画画。他发现这个工作不是很适合他。不久，他去了西海岸并在旧金山走进了地下漫画和海报的世界。尽管克拉姆不是嬉皮士，但他嘲笑伍德斯托克音乐。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你嘲弄人们，人们不但不生气反而喜欢被嘲弄，你可以嘲弄自己，也可以狠狠地嘲弄他人。在克拉姆的作品中，“恶棍”通常是有权势的人物——仗势欺人者、警察、教师和老板，而别的人都是受害者。但是，这些“受害者”或好或坏都非常滑稽可笑。看了克拉姆的作品，读者不是应该笑还是哭的问题，而是如何又哭又笑。
在克拉姆的生活中，保守派和自由主义者、妇女、美国黑人对之感到愤怒，而且，愤怒者还在继续增多。因为他的作品是有种族倾向的、厌恶女人的和富于煽动性的。它就像一个标识释放出不恰当的思想，在空中弥漫着这样的情绪，他们被这样的情绪讥讽着。关于这一点，克拉姆说，“人们很可怜，可这就是我们自己，我们都有肮脏的秘密。让我们把它们暴露在灯光下，看看它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否认和掩藏我们的缺点可能有利于制造更文雅的世界，可是，所有的丑陋却无处逃亡；它好比把我们表面的美吹成有毒的泡泡，而我们美的愿望却被凝固了。一个讽刺艺术家如果不能走得太远就不值得我们注意。”
在桌布和餐巾纸上画画
推着婴儿车兜售其作品
罗伯特·克拉姆1943年8月30日生于美国费城。在米尔弗德和费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在家里画漫画。他的哥哥卡通作者查尔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但很快，在技术层面上克拉姆超过了哥哥。克拉姆深受哈维·库尔茨曼的影响。到1964年，克拉姆完全可以应付库尔茨曼的讽刺杂志《救命！》的要求，专门给该杂志的《德国猫》版画画。1966年，他来到旧金山，被当时萌芽的反文化倾向吸引开始创作讽刺漫画。他推着婴儿车兜售他的作品。他的讽刺漫画渐渐成了热卖品。他也画音乐家肖像并编写先锋音乐流派的简史。他还拥有自己的乐队。近年来，他的作品被搜集集纳成《克拉姆全集》。在许多严肃的画廊里，克拉姆的原始画作不断升值。一些重要的博物馆开始收藏他的作品。作为地下漫画运动的最杰出成员，他在高雅美术界不断获得认可。
克拉姆创造了大脚特拉克金角色，他没有注册它的商标权，因此别人因它而富。他不停地画，从不停歇。他画海报、连环漫画和唱片套——一旦着手开始他的画集，他就不停止，他甚至在餐馆的桌布和餐巾纸上画。他是一个多产的画家，人们都怀疑他为了画画从不睡觉。换另一种说法，这是一个从不睡觉的人的作品。他可能不喜爱他的同类的弱点，但他着实爱画它们，而且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样的主题。他是一位有毅力的讽刺作家。在最近的十年，他和同样是漫画家的妻子重新在法国南部安家。他本可以过舒适、平稳的生活，但他没有。在这本图画传记的结尾部分，读者会发现，他没有失去他的锋芒，他的作品依旧新鲜、苦涩和滑稽。（李宁）
【名词解释】
地下漫画
20世纪60年代后期随着嬉皮士文化在美国的兴起，一种新形式的漫画开始悄然诞生。与传统幽默讽刺类漫画不同，这种新风格的漫画题材相当广泛，在当时反传统思潮的影响下，它的主题更多的是关注性、毒品、摇滚乐等边缘文化，而那些具有鲜明时代性的主题如反战、女权、民权、无政府等激进概念也在作品中多有体现。这些作品往往是通过怪异的造型与荒诞离奇的内容（讽刺）来寻求社会文化符号下的内在含义。而这种风格则是被认为是通过激进的纯抽象表现主义形式来对当时主流意识形态的一种反抗。为区别于传统的主流漫画，这些作品被统一命名为COMIX（传统漫画是COMIC）这里的X就是X级别的意思。关于地下漫画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现在一般认为哈维·库尔茨曼在《疯子》杂志开创的那种新幽默风格的作品是地下漫画的雏形，其激发了一大批未来地下漫画作者的创作灵感，而他的杂志《救命！》更是让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罗伯特·克拉姆和吉尔伯特·舍尔顿展露头角。随着地下漫画的市场成功，以往一些以嬉皮士文化为背景的平面媒体也开始转型出版漫画月刊，这其中最早也是最著名的地漫专署刊物是《ZAP》，罗伯特·克拉姆就在此发表自己的作品成为日后地下漫画的旗手。
作者:深圳商报记者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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