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
大地上,有一种蔬菜属于乡村,属于农民。它只有一个普通的名字就叫白菜。没有成球的白菜是青青的,一株株站在地里,就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脸的活力,满身的青春。成球的白菜多半是白的,极肥硕,老是让我想起大肚子的孕妇。
白菜一年四季都能种。待到冬天,农民便给白菜地里撒上一层厚厚的树叶被子。不让大雪冻坏它们。要吃的时候,便极小心地扒开树叶,虔诚地取一棵交给老婆。
白菜还有一种吃法,也是节约的乡下人想出来的。把白菜做成酸菜,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做酸菜的白菜应该是到地里弄没有包好的那种。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做出的酸菜味正宗。
真正意义上的白菜用来做酸菜是不行的。把整株青菜洗干净了,然后放在太阳下晒成八成干之后,用一只大瓦缸加点盐腌起来。用张干净的薄膜密封了,压一块大石头。石头一定要压紧,不然白菜会烂掉的。
过不了几天,那腌菜的缸里会发出酸酸的气味。要吃的时候,便抠出一棵,洗干净。切成细丝,和着肉炒就是酸菜肉沫;和着鱼煮,便有酸菜鱼。
白菜的价格很低廉,可是在男人心中地位却很高。因为他们相信一句话“只有老婆才会陪你吃白菜”,于是,在谈恋爱的男子请女朋友吃饭点菜时,便悄悄要一盘白菜。居家的男人也喜欢炒一盘白菜,看妻子毫无怨言地吃着,便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在心中感慨万千,不由地为当年的选择真正感慨起来。女人也明白了这层道理,于是,陪着男人把普普通通的白菜艺术化地做出来,摆上餐桌。陪着男人把平平淡淡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市场报》 (2005年03月01日 第二十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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