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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孙超
由世界经济发展宣言系列活动主办，中国国际跨国公司研究会承办的中国经济形势报告会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于1月15日－17日在北京举行。在开幕式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成思危作了“中国宏观调控与经济发展”的主旨演讲。在为期两天的会议中，国家发改委、农业部、财政部、商务部、中国人民银行、国务院信息办、国资委、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
、全国工商联等11个部委领导、司局长作了主题报告。
中国银监会副主席史纪良在会上表示，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要从解决金融问题入手。我国政府始终高度重视金融危机的防范和化解，提出了整顿金融秩序，约法三章，解决乱拆借、乱办金融机构的问题。
首先是对城市信用社的清理整顿。国务院确定了处置城市信用社的整体方案，到2004年年底，分类处置了城市信用社2892家。为了解决城市信用社撤销之后，自然人合法债务的兑付，国家动用了中央专项借款，人民银行安排了相当数额的专项借款来保证城市信用社对个人债务的兑付，从而保证了储蓄人的合法权益。到现在为止，还有690多家信用社主要是分布在中心城市一级，县一级的城市信用社基本上已经处置完毕了。690多家城市信用社当中还有将近300家已经是停业整顿的，但还没有最终退出市场。因此真正能够正常经营的和维持周转的大体上还有300家。
第二是对农村合作基金会的清理整顿。到现在为止，农村合作基金会作为一种金融组织形式已经不存在了，在农村已经彻底清理整顿关闭了，情况良好的被当地农村信用社接管。
第三对信托投资公司进行清理整顿，包括信托公司、金融租赁公司，即对非银行类的金融机构进行清理整顿。我国的信托投资公司从一诞生开始就不断地面临着清理和整顿。清理整顿前，全国共有信托投资公司239家，经过5年的努力，通过破产、转制实现市场退出159家，经过合并整顿，目前全国已经重新登记的，经过银监会核发执照的有59家。但这59家信托公司经营的全景从现在看并不是理想。史纪良说，像中国这样一个正在发育的市场经济国家，信托业务到底怎么开办，还在研究当中。如果允许这类机构存在，就得让它有一定的生存空间，否则的话将来很难生存。怎样把信托业能够规范、健康地发展起来，是监管者一个很重要的职责。
第四是对城市商业银行风险的化解。目前，全国大体上有114家城市商业银行，大都是从过去城市信用社的基础上组建而来的，并设在省会城市或者是经济发达的中心城市。由于先天不足，这部分城市商业银行组建的时候清产核资不彻底，把相当一部分城市信用社的不良资产也裹进来了，经营了一段时间风险就暴露了。比如，海南发展银行，后来经营不下去，申请行政关闭。广西的北海，还有12家城市信用社，最后变成商业银行还是无法经营下去。汕头的商业银行目前也经营不下去。现在，全国还有112家城市商业银行。它们作为地方金融组织继续发挥着作用。史纪良说，银监会给城市商业银行确定的市场定位是社区银行，是市民的银行，是为微小企业服务的银行，它不应该办成一个跟国有银行争业务、争客户的银行应该办成是市民身边的一个银行。经过这几年的清理整顿，112家城市商业银行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办得不错，比如说在几个直辖市内的，上海银行和最近由北京商业银行更名为北京银行，都正在发挥着作用。
史纪良表示，通过上述几类金融机构的清理整顿基本上规范了金融秩序、有效化解了系统性金融风险，从而为我们着手解决国有商业银行的风险提供了条件，使我们能够有可能腾出手、腾出精力来动“大手术”，也就是目前正在进行的对国有商业银行的治理。几年来国有商业银行通过剥离，剥离了13900亿的资产，实行债转股等，逐步改善了国有独资商业银行的资产质量和财务状况。在此基础上，国务院又决定从2003年底，选择中国银行、建设银行作为国有银行股份制改革的试点单位。对中行、建行注资，中行、建行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办好现代商业银行的要求进行了内部综合治理的改革，包括建立健全内部机制、法人治理结构等等，通过这些改革，中国银行、建设银行的经营状况2004年底已经初步显现出来，这两家银行试点取得了初步的成果，今后任务还相当艰巨。国有商业银行通过卸包袱、建机制，初步改善了现状，为下一步改革提供了一个基本经验。
史纪良认为，我国银行业金融风险的产生既有体制上的弊端，也有机制上的缺欠，而管理上的问题更是重要的原因。
首先，国有独资商业银行的问题，跟国有企业一样存在着通病，包括法人治理结构不完善、内控机制不健全、分配上吃大锅饭、不讲效益、管理粗放等等。在十多年里，工农中建四大银行虽然完成了形式上的专业银行向商业银行的转变，但在实质上要脱胎换骨，防止资产的再度恶化，把国有商业银行办成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商业银行还要付出艰苦的努力。史纪良说，中行、建行的改革仅仅是有一个开端。正像温家保总理提过的，这次国有银行改革是一场输不起的战斗，是一场必须要赢的改革。
第二，对于众多的中小机构，先天不足、后天失调是导致风险的主要原因。城市信用社、城市商业银行不少都是由于基础比较差，资本金严重不足，再加上内部不严格控制、关联交易严重，不少银行难以维计。因此，史纪良表示，对于当前有一部分人还在呼吁要求组建民营银行要进行认真地分析：组建民营银行到底是要解决民营企业融资困难还是为了寻找一个新的投资渠道。投资银行的投资者一个最重要的标志是要参与管理、防止关联交易，办银行的目的不是为了从这家银行取得贷款，不是为了融资的方便，这是非常重要的界限。
第三，有问题的银行管理不利也是导致风险的重要原因。内部管理混乱、缺乏制约和问责机制；另外，前几年外部监管不到位，造成了风险不断地出现。最后社会信用环境不是太好，金融法制建设滞后也是造成风险的一些重要的因素。比如说恶意逃避债，金融机构的市场退出的规范问题。
处置有问题的银行类的机构和处置一些工商企业有很大的不同，史纪良说，银行是经营公众存款的特殊企业，第一，在当前没有存款保险的机制下，对个人的存款，从保护社会稳定这个角度讲，前一阶段的实践都是保证兑付的。今后如果有了存款保险后，按照存款保险的机制来处理。第二，我国没有专门处置风险的公共基金。第三，没有对应的责任人承担责任。
经过几年的努力，对中国银行业金融风险有了一个基本的估价。史纪良说，当前我国银行业风险底数基本上搞清，所以要清醒地看到金融业的风险不能被低估，维护金融稳定要长期性制度化，要抓紧建立银行业风险管理的长效机制。在当前，我们既要关注银行业本身的风险，更要关注证券、保险等金融机构对银行业的联动作用。现在经济全球化、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下，金融、证券、保险尽管是分业经营、分业管理，但是资金的互相流动，连动的作用需要高度关注。在当前我国资本市场发育不良，间接融资比重过大的情况下，更要关注融资风险集中于银行的现实。据有关部门的统计，2000年，股票、企业发行债券（直接融资）和银行贷款的比例是1：5，而现在是1：17。这意味着现在大部分企业融资是靠银行贷款解决的。一方面抱怨银行贷款难，另一方面直接融资的渠道又不是很畅通，股票，特别是债券又发行的不好。作为银行实际上是举双手欢迎直接融资比重扩大的，避免把风险过多地集中在银行。史纪良说，我们非常希望股市繁荣，股票、债券繁荣起来对银行的压力可能要减轻。
史纪良介绍，最近，为了从尽管有效性、建立长效机制这个角度，针对新疆德隆集团出现的问题，对中国的银行业开始了两项重要的统计制度，第一是对大客户的授信，第二对个人零售贷款业务。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中国银行业不良贷款的情况有所改善，不良贷款的余额是17000多亿，比2004年初减少了将近4千亿，不良贷款的比例为13．2％，比2004年初下降了16个百分点。但是，这里包括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剥离的因素，如果按照原来口径计算不良贷款的余额还略有增加。
作为监管者，金融风险防范和化解任务非常艰巨，史纪良表示单靠银行监管者不能包治百病，也不能包打天下，还是有赖于各方面的密切配合，需要各方的共同努力、全社会的参与、理解和支持。只有这样，中国金融界、银行业才能够安全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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