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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北京大学中国经济与WTO研究所、商务部《WTO经济导刊》主办，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澳大利亚国际开发署、中国-欧盟支持中国参与世界贸易体系项目协办的庆祝中国加入WTO三周年国际论坛“中国与WTO：走向未来”于2004年12月9日晚6：30-9：30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203室隆重举行。以下为会议实录：
主持人 ： 我们有请下一个重要嘉宾，那就是原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局长，现
任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谢平先生演讲。
谢平 ： 根据会议的安排让我讲一下WTO这三年以来金融改革的一些最新进展。最新进展大概有五到六项，第六项也可以作为金融改革的进展。第一项就是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我们现在先选的是中行和建行，中行、建行改革大家知道从去年12月16号，中央汇金向这两家银行注资60亿美元以来，这两家财务重组已经基本上告落一个阶段，告一个阶段以后就把原来的损失核销了。原来可疑类的贷款通过市场的方式转让给了资产管理公司，也就是按照咱们工商管理的说法，财务重组打扫了。这样的话财务指标已经基本接近了国际上大型商业银行的水平，大家可以看到基本重组率中行已经从原来的0.82%提高到了8%多点，不良资产比率也大幅度下降，现在中行只有5.16，建行是3.74，利润也有增加。去年的指标，今年的指标表面上看好像增加的不多，但是去年是没有的。通过这样的对比大家可以看出来，这一年来中行、建行的财务指标是有很大的改善，在其他方面治理结构方面，这两家行的改革也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
比方说现在董事会成立了，而且董事会有外部董事，有独立董事是国际上的人事，董事长和行长也分设了，两家行的高管人员也开始聘请了，像中国银行在全球招聘香港三名高管人员，中国银行国内的省分行行长相当于我们原来概念来讲，也算是比较高的政局级的，现在也是市场招聘，分行行长都是市场招聘。这两家行行政级别都取消了，人力资源的定价机制实现市场化，当然治理结构的改革是一个比较长的过程，可以说现在已经开始启动了，银监会对这两家行的治理结构的改革有十项要求，这些十项要求都是公开的，登在我们网上，希望这两家行，股份制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在治理结构方面能达到这些要求，咱们就说一项，就是财务报表年报，这两家行2003年的年报就基本上按照国际上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要求出年报了，透明度就很高了。
所以透明度作为强制性的约束对两家行的治理结构就起了很大的改观，两家行都聘请国际上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而且国际上的会计师事务所对两家的状况都很透明，这样的话对他们压力都很大，什么原来的瞒报数据，瞒报不良资产比例，这些问题都在强大的市场压力下会有所改善，所以这是治理结构方面的改革，当然这粮价行距离国际上真正现代化的商业银行应该说还有距离，股份制改革完了，股权也多样化了，下一步要准备上市，上市不是两家行改革的目的，但是上市利用资本市场的约束，利用这么多资金投资者的评论，利用媒体的评论，利用透明度的约束，利用监管当局的各种各样惩罚，使他们能够逐步地建立起现代公司治理结构，尤其是海外上市。所以这个要求就更加严格这是两家行改革的最新进展，这也是我国金融改革当中最主要的一个部分。
第二个方面就是这三年以来，我国农村金融改革有实质性的进展，中国金融改革在过去十几年当中，农村进展不大，这三年来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也跟整个国家三农政策当中，农村金融现在的份量越来越重，具体有这么几项，一个就是农村信用社改革，这件事情争议多年，出了好几个方案都不是很理想，去年国务院15号文件终于把这个事情搞定了，先是8个省市试点，现在试点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这8个省现在农村信用社的资本充足率有了，财务状况也有所好转。为什么呢？这次农村信用社改革，确实是国家下了很大的决心，有好多新的突破，从进展上看，8个省目前取得了阶段性，然后今年8月份开始，其他21个省也跟上去了，所以全国除了海南以外，29个省的农村信用社改革全面铺开了。这个全面铺开的基础就是有这些突破，首先的突破就是产权，这次农村信用社改革大家认识到了，产权有实质性的改进，所谓实质性的改进，就是说你个人，个体企业，农村的什么人都可以投资农村信用社，都可以作为农村信用社的股东。
第二个突破，组织形式突破，不像原来一个乡，一个信用社。现在可以一个县一个信用社，你条件具备的可以成立农村合作银行，你条件更好的可以一口气变为农村商业银行，组织形式可以多样化，现在包括老外都对我们的农村信用社开始有兴趣了，这是很难得的，好几个外国的银行家都来问，他们准备兼并，准备入股，有一些好的农村信用社，原来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现在找好的银行，觉得银行还有一些问题搞不清楚，相反他觉得农村信用社值得他们收购兼并。这里有一个大前提，就是这次农村信用社第一回避了合作制的问题，第二中央确实拿了1600亿弥补了农村信用社历史包袱的一半，等于说我买单买了一半，农村信用社整个下来窟窿3300亿，1650亿，中央政府认了，等于说认这一半亏损是50多年各种各样的政策造成的，包括地方。这次还有一个最大的突破就是地方政府让农村信用社的管理行业方面发挥了作用，所以地方政府这次真正认识到了农村信用社是他们自己的金融机构。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也是经济，因为经济已经发展到这么一个阶段，农村的人均收入增加了，农村的经济总量增加了，所以说很多农村信用社自然而然达到了盈利经济了，那么现在也是一个经济周期的问题。所以说这次农村信用社的全面改革，从目前看来应该说是比较成功的，除了农村信用社改革之外，农村金融的一览制改革也起了比较多。
这次资金支持方案，资金支持方案也跟原来的不一样，我1600亿买单不是说把钱给你了，这次不是的，我给你一个票据，然后你农村信用社每一家信用社改革必须达到我这个标准，然后我觉得你的改革资本充足率上升了，两年以后我再把这个票据还给我，我给你现金。这样的话我也出点力量给钱，你们其他地方政府，其他股东也出钱，一块把这个信用社搞好了，这样的话从激励机制上，这次信用社改革我们很巧妙的利用了中央的票据，作为弃权的公司，给你的承诺，达到了激励相容。这样的话地方有积极性的，地方也往里填了很多资本金，像吉林好几个省，地方政府也积极的支持农村信用社把原来的历史老帐收回来。
有一个问题政府就开大会，哪个干部再欠农村信用社的金钱，要不还钱，要不撤职，马上就还钱了，对信用社财务就好办多了，这种政策就是你把信用社搞好了你的补贴就来了，票据就给你。这样的话弃权的理论化，也设计出了激励相容的方案，来鼓励地方政府出钱、出力出政策把信用社搞好，除了信用社改革以外，现在农村金融改革的一览制改革也都在讨论或者有些已经在进展当中。因为这不仅仅是农村信用社的问题，比方说农业发展银行的问题，现在有了一些实质性的改进，因为粮食流通体制改革了，比方说农村的邮政储蓄问题，原来是吸收农村资金外流，现在中央银行采取措施了，不让邮政储蓄的钱转成中央银行吃高息，让他必须把这个钱拿到市场上，这样的话他的收益率就下降，他在农村玩命的存款的积极性也就不大了。
原来存到我的帐上我付给他4.13没有任何风险，现在拿这个钱到市场上买国库券收益率只有3%，这是真正的市场收益率，所以邮政储蓄的问题就解决了。还有人大财经委前一阵子也在考虑，是不是在农村金融要搞类似于印度、美国那种社区再投资法，也就是强制比例，你吸收100块钱存款是不是必须要有多少钱用到农村，还有就是农村金融机制的多样化，特别贫困地区的互助性的农村组织，也就是说农村金融机制除了农村信用社之外，是否还可以考虑允许其他的组织形式的金融机构存在，有一定的竞争，还比方说农村金融产品的创新，因为农村跟城市不一样，他没那么多抵押物，农村的房子是不能抵押的，那么农村怎么办？比方说担保的情况怎么样，农村农产品的货单抵押或者跟订货有关农产品小额信贷的创新，农民户与户之间的联保创新，现在针对中国农村的情况在很多国际组织的支持下，也发明了很多金融产品创新。
比方说农业保险，中国农业保险始终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搞不好。现在大家明白了，农业保险是农村金融改革必不可少的一环，为什么呢？你想农业贷款的安全性，取决于农业保险，保险可以对冲掉农产品的自然风险。还有农产品期货，去年以来大米的农产品期货现在政府想明白了，农作物的自然灾害风险有农业保险对冲了，这样的话相反来讲，你农业的贷款也就更安全了，所以说我们就可以考虑到整个农村金融改革跟证券市场、期货市场、保险市场、产品创新是一览制的。所以这次在整个农村金融改革当中除了农村信用社之外，也充分考虑到政策性金融各个方面，我这里所说的一览制的改革。这些改革目前都在进展当中，它跟WTO的农业也是有关系的。
第三在原来中国利率市场化的基础上又走出了一大步，大家知道在WTO之前中国的利率市场化已经走了不少了，比方说货币市场利率放开，国债发行利率放开。那么今年以来在一些利率市场化又走了一步，首先就是贷款利率浮动加大，1月1号开始，商业银行，城市信用社贷款利率可以从0.9到1.7倍放开，关键的问题是这种贷款利率放开，原来是针对某些行业、企业的，现在是随便对所有的贷款者都可以放开，这样的话就形成了银行按贷款风险成本差别来定价。这经济学上也很好解释的，每一笔贷款都含有不同的信息，你政府规定一个价格绝对是无道理的，只能由贷款双方根据风险自己定价，这样的话我们商业银行也就逐渐的学会了对每一笔信贷定价，根据客户。
这样的话以后应付WTO以后世界上外资银行的竞争，这是一个最级别最级别的技术，我们原来没有的，为什么呢？我们银行贷款利率央行规定了，根本用不着自己想，等于是固定价格模式，你自己定价，这种定价一个大银行内部怎么样分工，怎么定价，他每一级分行授权不一样，非常复杂。现在银行明白了，他们必须自己干。
还有第二项改革就是对于再贷款实行负息，就是对中央银行的信贷也实行了利率浮动。第三项今年10月29号，在原来的利率市场化的基础上又走了一大步，干脆贷款利率放开了，没有上限。现在市场利率化没有一个最放开的就是存款利率，实际上利率市场化走到今天也主要就剩下这个了，其他的利率基本上都分开了，这是大家可想而知，所以说刚才厉老师说了，WTO促进制度的改革，这个效应是非常明显的，因为你现在贷款利率不放开，过两天外资银行分开了，你不分开怎么办？所以大家都在寻找好的贷款客户，都在寻找不同的价格承受者，第四外汇改革，咱们知道中国的外汇改革是走的时间最长，从80年到现在20多年了，而且特别复杂，双轨制，甚至于外汇券，多种货币，各种各样的花样都玩过。从94年并轨以后，96年承诺中国经常项目可兑换之后，最近几年外汇改革主要精力集中在人民币可兑换上，在WTO的背景下人民币可兑换尤其是在资本项目可兑换这两年又走了不少，从现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资本项目交易定位的43项项目当中，我们一项项衡量，我们实际上有一半已经可兑换了，严格控制的现在只有三分之一了，也就是10来项。
大部分都已经分开了，比方说最近有一些进展，比方合格投资者买国内股票，这就是资本项目的很大的可兑换，再比方外资金融机构现在在国内发人民币债券这也可以了。现在国内的跨国公司，外币有富裕，他可以把境外的机构暂时用一下，原来根本不允许，原来外资进来可以，出去很难的，现在你可以调到境外去用可以了，这一项改革比较大，今年12月1号，允许中国居民财产对外转移。就是你这个人已经获得了移民签证了，你把你的财产换成人民币，人民币再换成美元汇走可以了，原来是不行的，原来只是人民币存款的利息换成美元，但是各国原来对这种财富转移的可兑换，我们是可兑换的约束，并不是其他约束，至于你纳税不纳税，那些咱们再说，可兑换的约束现在分开了，确实你已经手续都办完了，你要走了，你的房子卖了，卖了变成人民币，人民币换成美元，拿走，现在都允许了。
现在中国居民出国旅游，原来只准你带6千人民币，现在可以带2万了，1月1号开始，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带。还有12月1号，这个跟WTO肯定有关系了，我们银行承诺人民币业务是逐渐开放的，现在实际上我们有一点提前了，北京市今年12月1号终于是人民币业务了，它是第三批，北京市当时为什么是第三批，北京市的外资银行今年开始可以办理人民币业务了，而且现在昆明、北京、厦门这三个城市，而且西安、沈阳这两各城市又可以提前开放，所以我们现在有18个城市外资银行可以经营人民币业务，而且现在有105家外资金融机构获准经营人民币业务，这个人民币业务又分类，是外资企业的人民币业务，中资企业的人民币业务和中国个人的人民币业务，又不一样。但是北京市你们注意，北京市今年开始是可以外资企业可以办人民币业务，你们有钱拿人民币存到北京市人民银行还要明年，2006年，是后年了。但是主要的企业业务今年开放了，而且我们提前，所以说西北地区如果外资银行要去的话，人民币业务可以更提前，所以说外汇改革现在看来，比方说到境外投资300按美元的额度现在只要备案就可以了。
保险公司最近又批了，最近也同意了，所以这些资本项目的开放，实际上现在可兑换的问题也是进展的比较快。第五个就是金融市场创新，这个我稍微讲一下，最近几年一个主要的进展，最主要的进展是最近终于允许银行办基金管理公司，搞货币市场基金。银行可以搞基金管理公司，货币市场基金开放了，保险公司一大堆技术创新，资产政权化现在批了两家机构开始试点了，金融稳定方面的制度框架也是为了应对WTO的需要，主要是三大项，第一项就是投资者保护基金，第二项存款保险制度、第三项是前两天公布的个人债券收购。10万块钱以下全付，10万块钱以上打九折，这些都是为中国整个金融稳定奠定一个制度框架。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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