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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稀土行业调查之市场篇（下）
本报记者 谢闻南 支斌 尚志新
组建稀土集团整合资源
最近，组建南北两个稀土集团的步伐明显加快，国资委征求了有关部门对南北稀土集团组建方案的意见。国家发改委复函提出，这是国务院针对我国稀土行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做出的重要决策，也是当前稀土工业结构调整的重要内容；应该主要采用经济和法律的手段促进结构调整，选择入围企业的原则不能等同于稀土行业市场的准入标准。据了解，南方稀土集团筹委会已经成立，发起人及其出资额基本确定；北方稀土集团的组建工作正通过以资产为纽带的企业重组稳步推进。
组建南北稀土集团一直受到业内人士的极大关注，对此存在着不同看法。包头稀土研究院院长张安文对记者表示，国家希望通过组建掌握资源的内蒙古、江西和四川三个稀土生产地的稀土产业集团，进行全国稀土资源的整合和优化配置，再辅之以一些行政手段，包括配额调控以及环境治理的一票否决，控制好源头、控制好价格，从根本上解决市场的散乱问题。但现在集团组建进展缓慢，主要是因为带有极强行政干预性的利益之争。不能把组建稀土集团作为企业取得资源和配额控制权的手段，应该以市场经济运行规律和企业自主行为为主，政府指导和协调为辅，以资产为纽带重组企业，光是一般的松散关系解决不了问题。
他说，稀土产业集团可以是两个，也可以是三四个。应该重点发展以包钢为中心地区，整合甘肃稀土产业，形成北方稀土产业贸易集团；南方稀土有几个地区，江西中重型稀土是一大块，分布、开发于粤、湘、闽、桂，包括广东、江苏、上海的一些企业，四川轻稀土也是一块。那么南方可以整合成一个或者两个，也可能是三四个集团。集团也不宜过多，但完全靠政府搞两个有难度。如果这几个大的集团能够进行很好的产业结构调整，形成战略联盟，那么稀土产业发展就可以说基本上进入了一个健康有序的状态。
他认为，国家首先应根据包头、江西、四川矿不同的分布特征和赋存状态制定不同的政策，鼓励由分离能力大的企业利用好矿山，避免矿山的多重开采和生态破坏。包头白云鄂博矿是铁和稀土共生矿，包钢（集团）公司控制包头稀土资源的开采权，能够实现资源的合理开采和有效利用。
中国工程院张国成院士和内蒙古发改委稀土办公室主任魏晓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提出类似的想法。他们设想由几大集团来开发稀土的上游产品，把稀土生产的原料——精矿控制起来。尽快建立国家稀土基金和储备制度，像国家粮食储备制度一样，购买稀土原料也就3到5个亿就够了。这样，国家把稀土作为战略物资，主导调节价格，低价时买进，高价时售出，使价格相对稳定。可以通过行业协会发挥积极的作用。
据悉，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稀土办已委托有研稀土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筹建中国稀土行业协会，目前正在办理相关手续。
包钢稀土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刘石政对记者说，现在我们进行资产整合，有10个子公司8个控股公司，想联合起来控制市场，稳定价格，但其它地方如果放任自流，靠包钢一家也没办法。比如如果四川矿发展不当，我看中国轻稀土市场稳定不了。
记者了解到，业内人士比较一致的观点是，各地政府特别是稀土资源大省的政府和行业管理部门，既要考虑全省也应该从全国的战略角度考虑稀土行业的整合。比如内蒙古稀土产业整合了，实现了产量和价格的控制，如果有的省还是盲目扩展、总量增加也不行。应该按照欧佩克石油组织的模式来做，那么大的石油产业，那么多的国家和利益关系都能够协调好，我们的稀土行业没有理由协调不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的共同利益是很大的。如果我们把价格提高不用说一倍，就是20％、30％，整个稀土上游企业的状况就要好得多，环保问题也有资金去解决了。
中国稀土学会理事长毕群去年在对全国稀土行业调研考察时指出：“稀土生产加工的散、乱、小，损害了国家利益，必须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们的共同任务是把稀土行业整合好，解决稀土欧佩克问题，靠任何一个单位、一个地方都不行，要全国一盘棋，共同开拓和应对市场，共同开发保护资源。”
解决环保问题要一票否决
“将来如果有环保的一票否决，或者环保造成生产成本的制约，很多厂就开不起来了。”内蒙古发改委稀土办公室主任魏晓明这样对记者说。据专家介绍，稀土产业的环保问题比较严重，水、气、渣三方面都有，尤其是废水的问题，一些处理独居石的稀土厂还潜在发射性污染，随着今年国家治理放射性污染法规的出台，大多数冶炼包头矿的企业都面临停业危机。
记者到包钢稀土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冶炼厂的几个车间观看，发现生产线分离处理设备十分先进，自动化程度高，规模大，环境整洁。该厂总工程师陈建利介绍说，只有大厂、集约化生产的原料分离厂才能搞好矿业环境处理，在国外也是这样。现在废气问题我们基本上解决，至于废渣，我们集中储存到包头市的渣库里，一吨的储存费大概是250元。废水处理还没有一套非常有效的、经济的解决办法，我们正在建设终水处理和回收两个环保工程，总投入约5000－6000万元，准备在2005年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
他说：“包头对于很多大企业环保方面卡得很紧，没有环保条件不让生产。不久前，由于我们原料生产排出的酸到尾矿坝，影响到包钢其它一些企业生产，现在我们正停产做这方面的治理工作。周边的小企业也一样，环保要求达到了，废水才可以排，有的企业已经彻底停了，有的在边做环保边生产。”
魏晓明主任说，中小企业也在做环保。因为如果环保问题解决不了，对于稀土企业现在能不能干下去或者将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中国稀土学会考察团在调查南方稀土资源开发利用情况时发现那里有“翻山运动”。南方稀土矿有个特点就是含量特别低，包头矿山里含稀土5％～6％，而南方矿的含量是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几，因此提出稀土时用的土地量就非常多，翻过来倒过去，像是搞“翻山运动”。以前是“池取”，即做个水泥槽，把土放进池子里提取稀土；现在变成原地取矿，基本上矿山不破坏，只是打些洞，这样植被破坏和水土流失就较小。
据测算，江西稀土矿的开采冶炼使赣南地区约有1500万亩土地的地表植被遭到破坏，4000多万立方米尾沙废土未得到妥善处理，水土流失严重；赣江水系河床升高，据有关部门报告，上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期，鄱阳湖湖底每年升高15厘米，造成生态环境恶化。四川矿也存在类似的情况。
近些年来，江西省各级政府十分重视离子型稀土开发的总量控制和绿色开采，整合稀土矿山生产，积极推行大幅度提高资源回收率的原地浸矿新技术，措施不断强化，成效正在显露。原地浸矿开采已在龙南矿全面采用，其他类型矿山也在推广之中，水土流失问题基本解决，植被破坏程度大大减轻，绿色有序开采的目标正在成为现实。
专家指出，不论是北方矿还是南方矿，现在科学的采选方法有了，关键是怎么推广，那就是制定政策法规，只要不用这种方法，环保条件达不到，资源流失多就停产。总之可以通过环保一票否决进行总量控制和绿色开采，就看当地政府是否着力抓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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