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04年的冬天,空气中都是喜洋洋的味道。
北京的街头,枯枝向天空努力伸展,行人匆匆忙忙,阳光干净,冷冽的空气中有糖炒栗子的甘香,这种纯净让黑暗或者悲哀无处可藏。
这是北京市宣武区永安路106号,此处离德国直线距离6486公里。我动用比例尺、立体
几何等高深数学原理后得出了这一结果,其计算过程绝不比“6+2>7”容易。
摸石头过河十一年,中国足球在前晚一夕成佛,顿悟“夹缝中求生存”的奥义:现如今五大联赛尽在五指间,谁又耐烦看你中超的球技?倒不如有趣对抗无趣,留一个欧·亨利或莫泊桑式的尾巴,看那把名为破与立、实为分赃不均的野火,蠢蠢欲动,直烧向阎王或下一任阎王座前。火光耀耀,阎王横眉怒目:从今起定要不耻下问,和孙女一起背着书包上学校;火光耀耀,我听到奥内蒂的声音:“不,这不是革命,这只是叛乱,一部无出路的历史,一部无关正义理性的阴暗的反抗史。”
于是开始怀念“假A”,怀念11比2的经典,造假十年何止千日,竟不能用兵一时!天河天河,朱门酒肉臭或路有冻死骨的天河,到头来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我猜到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此等魔幻早已超越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的主义。
人民不需要沉重,人民需要娱乐的足球,说白了就是披着足球外衣的肥皂剧。
13亿人民最多1亿球迷,痴迷肥皂剧的至少10个亿。
伤心的话自己来说,伤心的事别人会做,这一场闹剧,养肥多少评论家抒情家道德家冷嘲热讽家,天河啊天河,口水与美元一色,流光飞舞的天河。
人们不需要高瞻,人民需要俯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儿原来连十个指头都数不清,且不如歇歇,回头狠抓义务教育。唉———最拿手“阿拉伯数字”的自然是阿拉伯人,更何况我炎黄子孙自古不以格物致知见长,老子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一等式究竟是动用了加减乘除乘方开方微分积分中的哪一种,至今成谜。
人民不需要经典,人民需要往前看。悲剧悲壮悲情如今早不流行,后现代人不相信崇高不相信荒谬,20年前“解构误读新历史”还是精英华语,20年后每一栋门前有着臭水沟的商品房前,窈窈窕窕的售楼小姐都会巧笑嫣然:这里可以“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或“诗意地栖居”。
6年前这时,我在堪比五七干校的昌平分校,为着让自己看上去哲学一点,苦啃刘晓枫《沉重的肉身》,那时节封面上一段话:“我们强调问题意识背景。这里所说的背景,既可能是问题意识的知识视野,也可能是在问题反省中个人经验断裂的敞开。”高山仰止。
6年后我再见新版《沉重的肉身》,那话已面目全非:“误会是生命的自然状态,行走在生存雾霭之中,一片秋天枯叶上的湿润经脉,平安夜我该与谁在一起?”
往前看,刘晓枫从涩核桃“进化成”酸葡萄,虽然离我更爱的脆脆的冬枣还有时日。
往前看,中国足球终于学会以一个哲学化的高度落幕,没有眼泪,没有含泪的微笑,只留下一个哭笑不得的、模糊的表情。报料线索一经采纳,奖金至少百元,还将进行线索评奖,奖金最高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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