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峰
这天上午快下班时,办公室田主任来找我,说楼下值班室有一个叫关光友的人找我,说是我高中的同学。问我见不见。
我的高中是在这个县重点学校就读的,县里的同学很多。自我调到这个县当行长后,
不少同学都来拜访。这当中,大多数都是找我要贷款,或是帮儿女找工作。因为贷款条件很严,同学的条件又不够,我也没有人事权,同学的要求没法实现。一时,弄得我很是尴尬与苦恼。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回避。这个计虽然有点“那个”,但少了不少烦恼。为了用好回避计,我特地向在机关工作的同学李向军打听各同学的情况,如哪位务工、哪位务农、哪位经商,以及他们儿女是否待业等情况。有了这些信息,我能见的就见,不能见的就回避。
关光友是我高中时的班长,虽然生长在乡村,人却很高傲,因为我是外地学生,他常学着他那个当村支书的爹教训我。他是高中同学中我最不喜欢的人。所以毕业后我们一直没有通信来往。我翻开本子,找关光友的信息,“农村务农,儿子刚当兵回来,生活贫穷……”他的来访,若不是说贷款,准是求我给他儿子找工作。
想到这,我问田主任,只一个人吗?田主任说,两个人,听说另一个是他儿子。一听说班长带着儿子来访,我就慌了。李向军告诉我,不久前,班长曾带着儿子到他那儿,要他帮助找工作呢。李帮不了忙,看来,班长此来,一定是此事。想到这,我就对田主任说,按“老办法”办。“老办法”就是田主任对来客说,我出差了,我走前交待过,凡是来找我的同学,都请到行里食堂吃饭再走。
不久,田回来说,客人说要赶火车,没吃饭就走了。我问田,你没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吗?田说,问了,他说他是来送儿子到外地打工的,听说我在这里,就过来看望。他还说,你们已许多年不见面了,好想念的。听了田的话,我只感到心里酸楚楚地痛,清纯的同学感情被“社会化”渗透了,我真想回到那个清纯的时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