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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超
举世关注的美国总统大选，已经进入最后冲刺阶段。由于两位总统候选人势均力敌，选战十分激烈。究竟鹿死谁手，尚难以预料。前一个时期，笔者应美国加州州立圣地亚哥大学人文学院社会学系的邀请，作了两个多月的访问学者，就2004年美国大选及美国的政治制度进行了专门的考察和研究。在美考察期间，访问了大学教授、研究人员、医生、护士、公
司经理及雇员、我使馆工作人员、餐厅老板及留学生数十人。全程收看了美国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实况转播、三场总统候选人辩论和一场副总统候选人的辩论，收集阅读了美国多家媒体有关本次大选的信息，对本次大选有了一个概略的了解。
“9·11”之后美国首次举行总统选举，格外引人注目
美国民众经过“9·11”血与火的洗礼之后，参政议政的意识明显增强，都希望国家能够走在一个健康的轨道上。美国选民现在大都意识到自己手中选票的神圣，因为这关系到未来4年将由谁来领导国家。
据美国主流媒体调查，当问到本届选举是否重要时，高达82％的被访者认为这相当重要，并且认为这是美国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大选之一。
由于本次大选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也由于众多党派和无党派组织投入大量精力动员对于大选具有至关重要意义的潜在选民参与政治，今年带着文件涌入当地选务办公室登记的新选民人数远远超过4年前。虽然全国新增选民的具体数字还无法确定，但无论在城市还是在偏远地区，新选民的大幅增加已经成为今年总统大选的一个特点。虽然一些人怀疑新选民是否真会在投票日当天出现在投票站，但是没有人对选民数量增加表示怀疑。
据《星岛日报》9月29日报道，“到目前为止，克里夫兰（Ｃｌｅｖｅｌａｎｄ）新登记的选民数量比4年前增加了将近两倍，费城的新选民数量也达到了20年来的最高水平。政治分析家估计，经过两党努力，今年的投票率会超过2000年的51％，能够达到1992年的的55％，也有可能上升到1968年的61％。
国家安全与伊拉克战争是今年大选关注的焦点
正因为本次选举是“9·11”后的第一次总统大选，两党候选人与广大民众关注的焦点是国家安全与伊拉克战争。两党候选人哪一位当选更有利于国家安全？哪一位当选更有利于解决伊拉克僵局？这是选民考虑把选票投给谁的首要因素。共和党强调，美国目前还处在战争状态，恐怖威胁持续存在，美国人民随时可能成为恐怖袭击的目标。并极力把布什描绘成反恐英雄，“硬汉”形象，强势总统，反恐立场坚定，富有经验。因此，美国目前仍然需要布什总统继续领导美国。共和党阵营还质疑克里在参院的投票纪录，开始投票支持伊拉克战争，后又投票反对追加战争经费，现在又反对伊战，在重大问题上左右摇摆，怎配担当三军统帅？甚至切尼副总统说出“如果克里当选，美国将受到恐怖袭击”这样的极端言辞。
而民主党阵营则质疑伊拉克战争转移了反恐的视线。他们认为，美国的主要敌人是以本·拉登为代表的基地组织及其他恐怖分子，布什政府不是集中精力打击恐怖分子，而是鲁莽地去打伊拉克，这就好像“珍珠港事件”之后不去打日本而攻打墨西哥一样。布什政府隐瞒情报，有意撒谎误导国民，不顾国际影响，草率发动伊拉克战争，使美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投入了近2000亿美元的巨款，还赔上了上千名美军士兵的生命。正如民主党候选人克里所指责的那样：布什是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伊拉克战争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所进行的错误战争”。因此，“该是全新开始的时候了”，克里指出：“布什把推翻萨达姆当作首要任务，而我则要把抓住本·拉登当作首要任务，我将结束伊拉克战争，把精力集中在打击恐怖分子的真正战争上。”
两位候选人民意支持率势均力敌，选情极为激烈
综合各方面情况看，今年美国的总统大选，将是历史上竞争最激烈的一次总统选举。双方旗鼓相当，势均力敌，选战十分激烈，双方都有些情绪化了。民主党为报4年前因佛罗里达州500多票之差使本党候选人与白宫失之交臂的一箭之仇，誓言要夺回白宫宝座，而共和党候选人布什为了摆脱布什家族只能干一届的历史，拼全力力保连任。从而使选战空前激烈。据美国主流媒体调查，87％的选民认为，今年的选举结果，比分会非常接近，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考虑预案，如果出现2000年总统大选的状况，应如何应对？
让我们看看几个月来美国主流媒体所作民意调查的变化情况：在7月底民主党代表大会召开之前，民意调查情况是两位候选人比分十分接近，布什略高于克里，但其高的幅度，也在民意调查的误差（4％左右）之内。7月底民主党成功召开全国代表大会，由于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各方大员极力为克里造势，会后的民意调查显示，克里一度领先布什2到3个百分点，其领先幅度也在民意调查的误差之内。到8月下旬，共和党召开全国代表大会之前，布什的民意调查支持率又领先克里两个百分点左右，8月底，共和党成功召开全国代表大会。笔者目睹了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整个实况转播，应该说，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开得非常成功，为布什造势做得十分充分。会后的民意调查显示，布什支持率大幅度提升，一度领先克里11个百分点。这是两位候选人的民意支持率差距第一次达到两位数。但随着选战的激烈进行，布什的领先幅度开始回落。到9月30日第一次总统辩论前夕，民意调查显示，布什领先克里7个百分点左右。（因美国民意调查机构很多，各家调查结果不尽相同，我综合几家权威媒体的数据，取其平均数）9月30日第一次总统辩论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大学举行，辩论的主题为国家安全与外交政策。克里表现得沉着冷静，逻辑严谨，而布什却表现得情绪烦躁，缺乏耐心，言语不畅，甚至还在发言中出现语法错误，遭到一位小学教师讥讽，认为他的语法还不如他的学生好。辩论结束后，尽管双方阵营都宣称自己赢了，但民意调查显示，超过2／3的选民认为克里的表现胜过布什，而只有不到1／4的人认为布什胜过克里。
鉴于辩论中两位候选人的不同表现，最近的民意调查显示，克里的支持率不断攀升，据10月3日和4日公布的民意调查显示，克里略微领先布什2个百分点左右。10月中旬的民意调查显示，两位候选人的民意支持率还是不分伯仲，尚未拉开明显差距。
从这半年来的民意调查结果的变化趋势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此次选战的激烈状况及胶着状态。这的确是美国历史上争夺最为激烈的一次总统选举。
两党草根角逐，规模前所未有
今年的大选，共和党异常重视草根选举（ｇｒａｓｓｒｏｏｔｃａｍｐａｉｎ），与民主党角逐基层选民。自去年竞选活动开始以来，共和党把筹建选举网络作为头等大事来办。他们召募了大批经验丰富的助选专家，组织该党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基层竞选体系。他们培训了数以万计的积极分子，组织了20多万名能参与所有活动的义工。他们还建立了能容纳600万名选民的电子邮箱地址的资料库，并计划在选举前72小时实施突击方案，争取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艾得格雷斯（ＥｄＧｉｌｌｅｓｐｉｅ）对助选人员提出的口号是，“你敲开的每一个门，粘贴的每一个信封，作出的每一次祈祷，贡献出的每一个小时，树立的每一个标志和附加的每一个标签，都会为竞选成功添砖加瓦”。（《世界周刊》）布什竞选总部对每个关键州都下达具体任务，包括选民登记目标、聚会目标和选民投票指标。如果2000年布什在该区获得60％的选票，那么今年的目标就是80％。
民主党一向比较重视草根组织，本次选举更不敢懈怠。除了在华盛顿设立了民主党竞选总部外，还在全国设立了35个竞选分部，并不时调查竞选阵营，引进有成功经验的竞选专家。作为动员基层选民投票的老手，它有长期的盟友工会组织提供的大量潜在选民库和草根组织者大军。目前正在紧张地挖掘民主党潜在的票源，争取在大选日与共和党一搏。同时，民主党还利用新兴的“527”等政治组织，与共和党展开肉搏战。例如，由前美国劳联产联的政治主任史蒂夫·罗森塔尔领导的“美国走向联合”正在执行大力投票计划。利用它的55个办公室、540名组织者和1300名投票游说员，已形成一个全国性推动投票网络。从两党角逐基层票源可见此次选战之激烈。
重视少数民族选民，尽可能地扩大票源
今年选战的另一个特点是：大多数选民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决定要将选票投给谁，而且这部分选票两个候选人不分伯仲，只有大约一成多不到两成意向未定的选票，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而少数族裔中有不少选民属于这一部分。为了争取更多的选票，两党竞选阵营都异常重视少数民族选民。大家知道，美国是个移民国家，但主流社会是欧洲后裔，白人族群。白人大约占国民总数的70％左右。由于近年来南美洲移民大量涌入美国，目前拉美裔，（也称西班牙裔）已成为第一大少数民族，约占美国总人口13％，非洲裔约占美国总人口的12％多一点，犹太裔占美国总人口的4％，亚太裔占美国总人口的3．8％。
由于在历史上共和党思想保守，偏重传统，一贯代表上层社会及富人的利益，民主党思想自由，倾向开放，比较注重社会下层及穷人的利益，并且包容性强一些。因此，从历次总统选举看，少数族裔选民的多数支持民主党。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共和、民主两党的纲领和政策都发生了变化，少数族裔群体开始分化，其政治倾向也开始变化。尤其是今年选战如此激烈，双方的支持率相差无几，能否争夺更多的少数民族支持本党，就成为能否胜选的关键。因为拉美裔选民政治参与度低，非洲裔选民历来是民主党票源，因此，犹太裔和亚太裔选民就成为争夺的重点。
据美国《新闻周刊》报道，尽管犹太人在美国人口中仅占很小的比例，但犹太人拥有雄厚的财力，在金融界、新闻界和教育界均拥有很大的影响。这种影响不是4％的比例数字所能显示出来的。另外，犹太选民的投票率高，而且集中在某些激战州份，特别是佛州、俄亥俄州和宾州有很大影响。这是两党候选人均对犹太选民刮目相看的原因。
犹太选民传统上倾向民主党。但是，共和党人今年对犹太选民抱有很大的期望，主要原因是布什大力支持以色列总理沙龙，颇受犹太选民欢迎。美国犹太人委员会最近进行的调查显示，克里可获得69％犹太人的支持；布什得到24％的支持。布什的这一支持率比他上届大选的成绩高出5个百分点，但比去年12月的调查结果低5个百分点。不过，调查显示，布什还有别的麻烦。52％的被调查者不满意布什的反恐表现；66％的不赞成他的伊拉克战争政策；57％的被调查者认为伊拉克战争增加了，而不是减轻了恐怖主义的威胁。
民主党人也加强了对犹太选民的工作力度。克里的竞选班子每周向1万名犹太选民发出电子邮件，不断与犹太社区领袖举行电话会议。克里本人还在犹太人刊物发表文章。此外，克里还委托民主党参议员伯里曼及他本人的弟弟卡麦伦·克里周游全国，在各犹太教堂及娱乐中心发表讲话。他们宣讲克里对以色列的大力支持。共和党人也承认这是事实。某些犹太人士认为，只要克里支持以色列，就等于通过了基本考验。
民主、共和两党今年也加强了对亚太裔选民的争夺。两党代表大会的党代表都大幅增加了亚太裔代表名额。今年7月底于波士顿召开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共有211名亚太裔党代表，占4946名党代表总数的4．2％。民主党针对亚太裔发布一份新闻稿，表示今年参加全代会的亚太裔代表，是历史上人数最多的一次。共和党也加大了党代表中少数族裔代表的名额。媒体评价，今年8月底在纽约召开的共和党全代会是共和党有史以来最多元化的，女性代表占代表总数的44％，少数族裔则占17％，其中亚太裔共有104位代表出席，约占代表总数的2．17％。共和党在少数族裔代表的资料中提到，亚太裔的代表人数比4年前增长40％，尽管总数不及民主党，但增长速度远远超过民主党。
亚太裔和西语裔（拉美裔）是美国成长最快的两大少数族裔。共和党今年在纽约的党代会，首次为西语裔（拉美裔）媒体安排了西班牙语的晨间简报，邀请西语裔重要人士出席，全代会全程提供同步西班牙语翻译，供西语裔在线收听。
在以往的总统选举中，亚太裔选民多数支持民主党，本次选举，事情似乎正在起变化。
由于亚太裔中的族裔众多，不同族裔之间的倾向性也存在很大差别。其中，华裔、印度裔和苗裔选民多数支持克里，而越南裔和菲律宾裔则偏向布什。两名候选人在日裔和韩裔获得的支持差距不大。各族裔对一些重大议题的立场也差别很大。
这种现象是否表明华裔、印度裔和苗裔倾向自由派，而越南裔和菲律宾裔则倾向保守派呢？民意调查专家认为不能简单地这样贴标签，总体上说，亚太裔更多的是议题主导，政治色彩并不鲜明。
调查显示，亚太裔社区最关心的竞选议题分别是经济（26％），医疗（25％），房屋（15％），社会安全（11％），移民政策（5％）。全国性民意调查显示攻伊战争与反恐是选民头号关注议题。但在亚太裔社区中却不到10％的人在关注。
2004年9月15日，据《星岛日报》报道，《新加州媒体》（这是一个少数族裔媒体联盟，致力于推动全美各族裔媒体发展）公布了由该组织委托进行的全国亚裔民意调查结果。根据这一结果，在离大选不到两个月之际，克里与布什在亚太裔选民中获得的支持度并未拉开明显差距。在接受调查的亚太裔中，43％的人表示支持克里，36％的人表示将投票支持布什，而超过20％的人还未作出决定。
女性亲属参与，增添玫瑰色彩
本次总统大选的另一个特色时，两位候选人的女性亲属都卷入了此次大选。除了两位候选人的妻子外，候选人的女儿、妹妹也纷纷走上前台，为父亲和哥哥拉票。娘子军的加入为这次选举增添了许多色彩。
布什的双胞胎女儿芭芭拉和珍娜今年大学毕业后，正式加入助选行列，为父亲竞选连任摇旗呐喊。即使总统辩论会，布什夫人与两个女儿也亲自到场助阵，辩论会结束后还上台祝贺并向观众示意，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在2004年的总统竞选中，这对第一女儿根本没有参加任何竞选广告的拍摄，但是今年大不相同。民主党候选人攻势甚猛，多次民意测验显示两者不相上下。为了帮助父亲保住总统宝座，两姐妹不得不加入竞选团队。
布什的两个女儿频频出场，克里的一对女儿也不甘示弱，也争相出场为父亲竞选助阵。克里的大女儿凡尼莎于7月7日出席坎城影展，引起媒体关注。据说凡尼莎是克里竞选的“大后方”，对父亲的决定总是无条件支持。她经常为克里加油，并不时为竞选班子出谋划策。她注重与公众的交流，经常上网与公众聊天，向选民传播克里的竞选纲领。克里的小女儿爱丽斯也在克里的竞选广告中出镜，并称赞自己的父亲“为正确的事情不顾一切”。她利用自己在校生的身份，频繁出入各个学校，为父亲争取高校学生的选票。
克里的妹妹戴安娜是克里竞选委员会海外办事处主任。她认为，今年的总统选举将会同2000年一样，两党候选人的选票会非常接近。因此，生活在海外的民主党人的选票显得特别重要。有关资料显示，美国公司遍及全球，许多美国人在海外工作。而且，驻扎在海外的美军也有数万。海外美国人的总数将会在400万到1000万之间。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些海外美国人的选票，对决定胜负关系重大。戴安娜宣称，她拟将侨居在英国的26万美国人一个不漏地招到克里旗下。她表示，“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为我哥哥争取，因为他是惟一一个能胜任‘美国总统’这一称号的人”。《世界周刊》，2004年9月19日。
选举日趋复杂，助选已成为一种新的专业
在今年的助选中，竞选广告非常耀眼，成为角逐白宫的杀手锏。自大选以来，两党候选人都把大选广告作为竞选的重要手段。他们用广告陈述政见，攻击对手，塑造形象，反驳批评。尽管这些广告都有明显的不足，如夸张、遗漏和歪曲等，但是，它们确实影响了选民的选择，达到发布者的初衷，即提高自己在选民中的形象，降低对手在选民中的威信。今年的大选广告战还有几个明显特点：一是攻击对手的负面广告较多；二是由政党的同盟者发布的广告量大；三是不同的政党广告使用不同的设计、色彩和语言，形成了自己的特定模式；四是民间中立组织利用网络提供相关参政资讯，帮助读者核对广告事实。鉴于美国的国情，总统选举也按照市场方式运作。布什的竞选团队就称为竞选公司。在今日美国，总统候选人已经成为一种商品，选民即是顾客。为了让更多的选民选择自己，候选人必须对自己进行包装，并且尽可能地包装得有特色，以吸引更多的选民。例如，2000年的总统大选，布什的竞选就着重突出他的个性和道德品行。由于受克林顿绯闻的影响，选民对个人品行的关注超过两党的政治主张，使得布什侥幸获胜。
今年民主、共和两党全代会的主要任务，就是包装各自推选的候选人，应该说他们都达到了各自的目标。民主党将注意力集中在将克里介绍给全国选民，并且要使选民相信，克里能够担当起总司令的任务。但是相比而言，共和党的视野更宽，更擅长于包装自己的候选人。有评价说，“共和党人更擅长于对整个事件进行包装，保证他们自己的信息卖得出去、商业化和挑起人们的注意”。
今年由于选民关注国家安全和伊战，布什的竞选团队就着力把他描绘成坚定果断的硬汉形象，强势总统，从而使选民相信，只有布什才是三军统帅的最合适人选，只有让布什连任总统，才能保证国家安全，才能最后赢得伊战。至于选民是否接受，是否选择，那就看11月2日的投票结果了。因此，美国4年一度的总统大选，与其说是一场政治抉择，不如说是一场政治游戏，实际上是竞选团队挖空心思、使尽浑身解数包装总统候选人，并动用各种资源，运用庞大的选举网络，使用各种推销手段，把总统候选人推向选民，让多数选民挑选他们塑造出来的总统。正如列宁所指出的那样，西方的所谓总统大选，无非是每过4年让人们在资产阶级统治集团内部选择一位来统治他们。的确，人民的选择余地并不大，只能在被竞选团队塑造出来的两个候选人之中选择一位来统治自己。
两党候选人不再把攻击中国作为竞选手段
以往的美国总统大选，为了迎合某些选民，总统候选人总是要对中国攻击一番，对中国的内部事务说三道四，似乎这样才能赢得更多的选民。与以往的总统选举不同，本次大选两党候选人都没有刻意攻击中国。在竞选演讲中，甚至很少谈及中国事务。并且，双方都肯定中国在美国外交及反恐方面的重要作用，特别是对于朝鲜的核威胁，布什和克里都认为，美国需要中国，需要中国的介入。克里还在总统辩论中赞扬中国对高科技人才的培训。他说中国高等院校的毕业生，在质和量方面都超过美国。这一方面是由于今年大选民众关注的焦点是反恐与对伊开战，两位候选人无暇顾及中国问题；另一方面，在今年的选战情势下，拿中国说事也没什么口实。一般说来，总统候选人在中国问题上作文章，无非是台湾问题、人权及中美贸易摩擦等。台湾问题已没什么文章可做，而人权问题，因美国单方面对伊拉克动武以及“虐囚”丑闻。至于中美贸易摩擦，倒是个议题。据报道，全美纺织品商正在发起一场草根政治行动，向政府递交请愿书，要求启动特别保护条款，限制中国纺织品进口，保护本国纺织业。
美国现有的纺织品工业集中在南卡、北卡、田纳西、乔治亚和维吉尼亚。进口商品的涌入和就业机会的流失，已经成为这些地区的热点议题。限制中国的出口将使处境艰难的美国纺织业获得喘息机会，这样做，布什可以在上述几个州获得更多选票。但仅仅是扬言对中国纺织品实施新的限制，就已经引发了美国零售商和海外制造商的关注。由于美国的零售商遍布全国的50个州，其影响涉及全国，但纺织业仅集中在南方的几个州。从地域分布上看，纺织业的政治影响力有限。鉴于此，有关专家分析认为，中美纺织品贸易争端不会是今年大选的一个议题，布什在大选前也不会就纺织品问题采取任何行动。特别是目前布什在民意调查中与克里势均力敌，对于纺织品贸易这个具有政治杀伤力的问题，布什只会尽力回避。
值得注意的是，在10月13日的第三次总统候选人辩论中，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在回答有关美国工作机会移往海外的问题时，主动涉及人民币汇率问题，他批评布什政府未能坚定立场对付北京“操纵货币”，布什对此则未作出任何回应。
此外，今年的美国大选，引起了全世界的广泛关注，有相当多的观众、听众收看、收听了美国的总统候选人辩论。据报道，前不久，美国媒体对33个国家所做的国际调查显示，包括英、法、德、日等美国最重要盟国在内的30多个国家的民众不希望布什连任，而希望克里入主白宫。只有菲律宾、波兰等几个国家的民众希望布什连任。这并不是说国际社会对克里及其政策很信任，而是对布什四年执政的单边主义倍感沮丧和不耐烦。国际社会并不认为，布什离开白宫，世界会更安全。但是，他们认为，即使不知道克里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但决不会比布什在位更坏。遗憾的是，美国选民的想法与国际社会的主流民意可能并不同步。
至于今年美国大选的结果如何？现在离11月2日的投票还不到三周，很难作出明确判断。据笔者观察，估计布什将以微弱优势胜出。原因在于：（1）美国大多数选民关注国家安全和反恐，而民意的大多数认为，布什作为一个“硬汉”总统，在国家安全与反恐方面强于克里。（2）反恐刚刚开始，伊拉克战争还在继续，内外政策需要连续性。选民会考虑这个因素。（3）布什是现任总统，从美国历次总统大选结果看，现任总统谋求连任，胜选的比率较大。尤其是布什作为现任总统，掌控的资源比克里多，而克里个人魅力有限，在内政外交方面也没有提出明显区别于布什而又有说服力的政策，因而取代布什难度较大。
如果布什与克里的选举人票平分秋色，那么在共和党占多数席位的众议院，情况显然对布什有利。如果民主党在11月取得参议院的多数席位，那么，副总统人选会出现戏剧性变化，那将出现布什——爱德华兹搭配的局面。这种可能性并非完全没有。
但选情瞬息万变，不排除突发事件的发生对选情的影响。还有一个因素将影响美国大选，即本·拉登有什么行动。如果本·拉登在大选前有所举动，将对选战产生重大影响。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本·拉登的行动甚至可能成为大选结果的决定性因素。正如本·拉登在西班牙大选前几天实施爆炸攻击，影响了西班牙的大选结果一样。如果拉登在美国本土实施攻击，对选情是一种影响；若拉登在伊拉克实施攻击，将会是另外一种状况。
无论谁入主白宫，都将首先面对一个因伊拉克战争和选战日益走向分裂的美国，还将面对庞大的预算和贸易赤字构成的巨大经济挑战，这两者都会对美国的未来发展及世界格局产生深远影响。
（2004年10月15日于美国加州圣地亚哥大学，作者为中共中央党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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