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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洪波
今天听到“伊拉克”这三个字,十有八九会与绑架人质有关。谁绑架人质呢,“伊拉克武装”。伊拉克武装又是谁呢,我想多数人都说不上来了。
“伊拉克武装绑架人质”,其实是一个身份不明的说法。换一种表达,伊拉克武装绑
架人质,也就是“有人在伊拉克被绑架,绑架者是伊拉克人,这些人有武装”,谁在绑架人质,并不清楚。
放在别的地方,绑架人质的人,往往要被称为绑匪,而在伊拉克,这些人则是“伊拉克武装”。伊拉克武装,当然是一个很有包容性的说法,乱世里的地痞、占山为王的军阀、三两纠合的土匪、正义在胸的侠客,以及国家军队、警察部队,任何一个手持武器的人,都可以称之为“伊拉克武装”。绑架人质的武装,“是哪一部分的”,又应该如何对他们定性呢?这似乎成了谜,但我不知道它之所以成谜的原因,是没法弄清楚,还是不想弄清楚。
伊拉克武装绑架的人,都是外国人。绑外国人,当然与伊拉克的特别国情有关。萨达姆当政,伊拉克武装不绑外国人,只是美国率兵攻进伊拉克推翻萨达姆后,才开始绑外国人的,所以绑外国人有一点像“争取民族自由”的正义之举,然而也只是有一点像而已。
被绑的人中,外国士兵极为少见,多的倒是在伊工作的外国工人、记者、外交官、人道机构的工作人员以及关心伊拉克人权状况的志愿者等等,所属国别则既有美英等参战国以及支持进行伊拉克战争的日本、韩国、意大利,也包括不支持伊拉克战争的国家如法国、俄罗斯、印尼、中国、埃及等。
就算是来自美英日韩等国的人质,其中也有不少是反对战争的。例如韩国人质金善日,一直是反美活动人士,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时都参加了反战游行,被加纳公司聘到伊拉克工作后被绑架。在绑架者公布的录像带中,金善日说:“美国人正在屠杀伊拉克人民”,“我讨厌布什,讨厌美国”,“我喜欢伊拉克人,伊拉克人都非常善良”,“伊拉克是因为这战争而变穷的”。金善日一次次乞求:“我不想死,……我知道你们的生命重要,但我的生命也很重要……”,回答他乞求的是“停止撒谎,停止欺骗……”的喝斥,最后他的头被割掉。所以我总在想,“伊拉克武装绑架人质”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是反对美国对伊拉克的战争,反对美军在伊拉克的驻扎,还是反对外国人在伊拉克出现,想来想去,无法得解。
伊拉克有2000多万人,有武装的只能是少数吧,有武装而又搞绑架的更是极少数,但经过媒体的长期塑造,“伊拉克武装”成了伊拉克人的代表,伊拉克与绑架之间的固定联系,造成了伊拉克人都在以绑架为业的印象。在伊拉克,美军野蛮虐囚事件举世愤慨,而几乎以所有外国人为目标的绑架,则是正常乃至正义之举,对人质割头斩首、残害尸体,除了被斩首者的祖国与家人外,谁曾谴责?人们是如此小心翼翼,生怕给绑架者一个不好听的名称,于是绑架人质的,永远是“伊拉克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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