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青山绿水的皖南屯溪,下榻的酒店就坐落在新安江畔。清晨,我沿江边散步时,江上还有薄雾,四周山峰黛绿,“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若隐若现……正在心旷神怡间,忽闻阵阵笃笃的敲打声响彻在静美的江面。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妇女蹲在江边,手握槌棒在洗衣。“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妇人洗衣听槌声,把我带入李白的诗境,所不同的,这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一日之晨。屯溪四周植被繁茂,少有厂矿,新安江水一年四季碧绿透彻,清澈见底,这与江南一些城镇的居民在浑浊的河水中洗衣淘米形成强烈的反差!屯溪的妇女勤劳贤
惠,她们起早洗衣,恰好是每日江水最洁净的时候。她们从不同的方向走来,相互打过招呼,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边洗边聊,与不远处的垂钓者一动一静,相映成趣!我走上前,仔细端详她们手中的物什,这种木制槌棒尽管历史悠久,却很简单:长方形,上圆下平,顶端的木把是手握之处。用它洗衣的工序大概有寻、折、敲、漂、拧几道。寻,是先在水边找块平整的大石块做铺垫。折,是把打上肥皂的衣物平铺在石块上,折成几叠以便敲打。敲,是洗衣的主要工序,手握槌棒,借用腕力反复敲打折叠或拧成麻花状的衣物,直至把污物敲击出来,这道工序用时最长,也最累。漂,是把衣物在清水中漂清。拧,就是把衣物拧干,装入竹篮带走。
我问一位洗衣的妇女:为何不在家用洗衣机洗,那样岂不省时省力?她笑笑说:洗衣机洗不干净,还是用槌棒好。想想也是,用槌棒洗衣,衣领袖口都能洗净,这是机器所不能比拟的。一来可以活动筋骨,疏通经络;二来利于人际交往,愉悦心情,对人体健康都有好处。祖上古老的洗衣习俗能延续至今,有个先决条件,就是有良好的环境保护。试想,如果新安江污染得像个臭水河,谁会来江边洗衣呢?这得益于当地经济发展定位准确,不搞急功近利,不以破坏生态为代价,所以林木茂盛,山清水秀,环境优美,游人如鲫。
新安江畔听槌声,是赞美也是享受,愿这古老的风情能永远延续……(霍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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