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根有：金融市场、金融稳定与征信服务

　　2004年9月12日，第五届中国金融信息化发展论坛在北京展览馆报告厅召开。以下为会议实录：

　　主持人：张衢副行长谈到大力拓展银行业务，实现实体银行和虚拟银行的发展，工商银行当前和以后的战略考虑，我想对于我们出席的各位听众会有很大的启发作用。我们衷心感谢张衢副行长的演讲。

　　第三个演讲嘉宾是中国银行征信管理局局长戴根有先生，演讲题目是《金融市场、金融稳定与征信服务》。戴根有先生长期在中国人民银行工作，其中在曾经在中央财经办公室小组工作后，在任局长以前长期任中国银行司司长。下面欢迎戴根有局长演讲。

　　戴根有：金融市场必须联系到货币政策，我们大家知道，人民银行84年专门行使中央银行职能以来，我们真正具有了货币政策的职能。教科书上所讲的货币政策的机制才逐渐形成，其实84年以来整个货币的政策是经历了不同的阶段。我简单跟大家回顾一下，85年严厉紧缩，当时是贷款和现金发行量的控制，86年年初的时候，工业生长速度曾经出现负增长，所以86年是紧中求松，87年的时候又重新做的调整，本来87年是做得不错的，但是在88年出现的高度的通货膨胀，就导致出现了治理整顿，这是起了很多的作用，把过高的通货膨胀缓解下来，所以89、90年经济增长速度大幅度下滑。两年平均经济增长就是4%，而在这之前和这之后超过8%，也就是说两年只做了一年的事。三年治理整顿以后，到91年取得很大的成绩，当时经济增长速度太慢，我们可能会丧失发展的机遇，所以92年小平同志南巡讲话，但是由于当时深层机制没有解决，又出现三乱，乱集资、乱撤借，乱搞开发区，93年开始进行宏观调控，就吸收了过去膨胀严厉紧缩的调查，在进行软着陆方面花了3年多的时间，到96年经济成功实现软着陆，严格来讲，这段时间货币政策控制相当好。97年本来可以正常发展，但是又出现亚洲危机，让我们面临空前复杂的阶段，国内市场商品供不应求，在南巡讲话以后的快速变化，大部分商品供过于求，而其他国家汇率贬值，影响我们的出口，到98年的年初的时候我们出口出现负增长，党中央国务院急需出台了扩大内政的方针，这样实行了稳定货币政策的方针。98年、99年、2000年、2001年一直到2002年7月份，货币政策的控制是相当不错的。当时货币增长率基本是在14、15之间，贷款控制在11—13之间，最高的时候是14、15的样子，平均起来13.2，但是从2002年8月份以后，出现新的贷款膨胀，到去年上半年问题更加严重了，以至于全年贷款1800亿，这样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加强宏观调控。今年也是从年初就强调宏观调控，4月份政治局开会，正式提出这个事，5月份以后贷款控制住了。我回顾这一段是什么意思呢？在我们历史上，从84到92年期间，是大起大落的，93年以后软着陆，在97、98、2000、2001、2002是控制得不错的，而最近又出现了小调整。讲这段就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当然现在的宏观调控已经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当前的货币和贷款就控制住了，但是舆论界有人批评，说我们的宏观调控是行政手段。我回顾这一段的意思是想表达，在我们中国当前的情况下，必要的行政措施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什么？因为我们货币政策所面临的市场环境，我们的金融市场的发展程度还不足以完全过渡到以价格作为工具进行间接的调控。

　　大家都知道，在国外商业银行贷款在总资产当中的份额，多数国家不超过50%，而且他们商业银行的主要客户和对象是中小企业和个人，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呢？因为他们的资本市场很发达，大企业、信誉良好的企业都上资本市场融资，不仅是股票以及债券市场，债券市场是比股票大得多的，我们金融市场经过多年的发展，现在也是有了一些明显的进步，但是从整体上金融市场的发展是不够的。就像资本市场，资本市场仅仅是发展股票市场，现在债券的存量超过三万亿，但这三万亿主要是国债和政策性银行的债，缺的是企业债。由于债券市场的不发展，仅仅在股市上做文章，所以股市成为整个社会资金集中的焦点，导致的结果使股市非常容易引起波动，所以从未来来看，我们资本市场的发展，债券市场的发展应该是一个重点。货币市场这几年的发展也是非常快的，包括债券回购市场、商业票据的市场，票据市场这几年发展很快，但是也出现了一些波动，因为票据的发行是从无数点发出然后回到无数个点，它是无限分散的市场行为，所以很容易出现一些问题，但问题比较突出的时候就整顿，一整顿它就下来了。我们的债券市场，商业银行是主体，而对于商业银行来讲，最重要的又是几家大的银行，而这几家大的银行以及整个商业银行来讲，他们整体在资金上是同紧同松的局面，所以过去几年在国家政策司的时候，在发展统一债券市场的时候，最后没办法就把 证券公司引进来，经过审批之后，证券公司参与拆借，但是就这样统一证券市场发展是不够的。回购市场发展非常快，但是货币市场的发展是不够的，而且货币市场的工具很少。货币市场与资本市场的联系也是发展不够的。所以商业银行资产的形式仍然比较单一，商业银行的贷款占资本市场的比重是高于银行的。大家知道贷款哪怕是利率完全浮动了，贷款本身是不可交易的。在这种情况下，利率的市场化也受到了很大的阻碍，由于金融市场发展不够，利率市场化的程度不可能推行的太快，所以货币政策完全的间接调控显然受到限制，而要发展债券市场，以债券市场为主要特色的资本市场，它少不了征信服务，这就说到我们的征信服务上了。因为到市场发债是通过信用评级，信用评级直接为投资者服务的，帮助投资者防范金融风险。

　　再说金融稳定，金融稳定面临几个大的挑战，第一是加入WTO，过渡期结束以后，我们对资本项目的管理越来越困难，就面临金融市场高度开放以后的国外的冲击，亚洲金融危机期间，以及过去很多发展中国家所遭受的外国投机资本的冲击，对整个金融的冲击和危害使我们忧心，我们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不能接受那样的挑战。再一个是资产价格，由于资产价格泡沫的破灭，很容易造成长期的影响。我们知道周边的一些国家和地区，像日本泡沫经济破灭以后，经济长期低迷，走不出来。我们的台湾省、香港都遇到同样的问题，都因为房地产价太高以后，形成一批人的负资产和一批企业财务收支的不平衡，对经济带来了长期的拖累。除了这两个挑战以外，金融稳定遇到的第三个挑战就是如何把不良贷款控制住。第四，如何在现有的结构条件下，让我们的中小企业能够更多的得到贷款，让我们的个人能够更多的得到消费信贷。而后面这两个跟我们征信服务是联在一起的。我们的征信局是去年才挂牌的，工作才9个多月的时间。我们首先是进行了题目的研究，并且想通过这个题目的研究系统理顺金融征信管理工作的一些基本思想，在苏行长非常具体的领导下，这件工作我们自信做得还是不错的，建立企业和个人征信体系的整体方案已经完稿。

　　发展征信体系有利于发展个人的贷款，我们大家知道现在是投资率高，消费率低，甚至写到16大报告里面去，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在目前差距很大的情况下如何解决？对我们的现在的经济持续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没有这几年个人汽车贷款的剧烈增长，我们的经济在亚洲金融危机以后能够保持持续、稳定的快速增长，个人消费贷款发展到今天，也逐渐暴露了一大堆问题，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个是汽车贷款，住房贷款的一些案件揭露出来。

　　最后，按照金融监管部门提供监管水平，因为在银行登记系统里，所提供的大量的数据，对监管有效，既然体系建设这么重要，经过我们小组的研究，我们最后确定在未来五年内要完成的任务，苏行长在五月份上海征信国际研讨会上，正式宣布了这五大任务。这五大任务是什么？总体上讲，从银行信贷起步，在一两年内基本建立适合中国国情的企业和个人征信体系的框架，五大任务第一是完善法制，第二是建立全国统一的企业和个人的基础信用、信息基础信用库，形成覆盖全国的网络。第三建立少数、综合性的大型基础征信机构与众多区域性的提供增值服务的征信机构并存这样一个征信机构体系。第四，建立适合中国国情的征信市场的监管体系，监管体系的基础特征应该是依托各个部门的现场职能，建立分部门监管。我们人民银行征信管理局的职能是管理信贷征信业，通过建立社会信用体系。最后制定有利于征信市场统一、快速发展的标准化的体系。这里包括企业和个人身份的识别系统，包括网络、包括安全等等标准化体系。我们的工作离不开在座的广大科技界的同仁大力支持下，在大家的支持下，我相信在人民银行党委的领导下，经过几年的努力，中国企业和个人征信体系建设，会得到快速发展的。我们与在座的各位科技界同仁的合作前景也非常广阔。谢谢大家。

　　中国金融电脑杂志社记者：有关在征信建设过程中，来自金融系统或者银行系统外部的数据，例如来自公安、海关等系统的数据了解一个个人或者企业的信用程度非常重要，我不知道中国银行在建立征信系统中的过程中如何解决外部数据来源的问题。另外，我们国家将来的征信系统市场运用方式是采用政府官办还是说政府主导一部分的工作，另外也有一部分纯粹市场化的公司运作这个问题。谢谢。

　　戴根有：征信系统的商业运作是没有问题的，这是十六届三中全会确定的基本的16字原则中的八个字，实际上现在经过我们征信局的调查，现在全国有200家左右征信机构已经开展的工作，特别是在企业征信市场上，已经形成了充分竞争的局面。个人征信市场也已经在发展，我最近就知道，围绕着汽车的销售，一些民营的机构实际上已经提供了这种征信服务了。至于现在由政府推动建立的这些机构显然在目前阶段是需要的。因为没有政府的推动，不知道等到哪一天，美国征信机构开始时是两千多家，经过两百年的发展，现在从事个人征信的是三家，我们显然是等不及的，在目前情况下，政府推动是加快我们国家征信体系建设的一个必由之路。至于现在推动建立的这样一个系统，未来肯定是按照16家三中全会所指出的方向去运作的。

　　前面一个问题，因为现在人民银行在前几年已经实现全国联网的银行信贷登极系统，所收集的信息是企业银行的信息，把各家银行的贷款信息集中起来，然后按照企业机构的组织代码已经组织编的贷款卡的卡号进行匹配，供商业银行信息系统共享，商业银行有知道这家企业在哪些银行贷款，可以全面了解企业的负债情况以及过去的信用记录，至于企业的基本信息，现在主要是通过贷款卡的年审收集的。现在看来在这个信息的手机上，显然我们还有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地方。至于除了这两个以外，其实对于企业和个人的判断以及根据个人的信用记录，在未来至少在一年半的时间内，偿付能力的预测显然跟其他的非银行的信用信息相关，当这个人还没有借过钱，第一次到银行申请借款的时候，你凭什么来判断他呢？在西方国家如果没有信用记录，第一次申请信用卡非常难，要花很多的时间，而有了信用卡几分钟就可以办，而我们现在在正确，在加上从中国的实际出发，中国人是不太愿意借钱，也可能有的人一辈子借一次钱，就是买房子的时候借钱，而在国内买汽车的大部分是交现金，所以首先要解决第一次到银行借钱的人的审查问题，所以需要众多的机构去收集个人的这些信息。然后跟全国统一的信用信息数据库进行数据交换，以及加工成的这些产品为各家金融机构服务，显然在这个市场上，未来是大有业务可做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