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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寿喜
科里刘胜小气得惊人：每回在公交车内相遇，都是我替他买票。他只是感谢，却从没掏过腰包。有一回在早点铺遇见他，分明他快吃完了，却硬撑着不走，一直等到我掏钱埋单，才说句：“不好意思。”单位没什么人愿意和他来往。以至于他在市区买了套新房，乔迁之日，贺喜者寥寥。“每人出50块，算是尽点意思吧。”科长的意见，大家都赞同。
一个双休日下午，刘胜请科里几人到他家作客。这在我们的预料之内。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一进门，刘胜就端来一盆热水，让我们擦脸。科长擦完后，我看水挺干净的，就想接着擦一把，也有点替刘胜家节省些水的意思。没想刘胜“生气”地阻止了我──“再穷，一盆水也不算什么”，他将水倒掉后，又端来一盆热水。如此往复，我们五个人，洗掉五盆水。
“住进新房，换了个人似的。”我们几个人说笑着，都觉得刘胜今天既热情又大方，尽管桌上一包香烟都没有，茶叶也显然是没保管好的陈茶。“人是讲究感情的动物。”我故作深沉说了一句，算是对刘胜的褒奖。众人点头称是。
接下来，主人烧饭，四位客人打牌。有点多余的我，就在新房内转悠。总听到厨房里哗哗流水声，进去一看，果然是洗菜池的水龙头没关。“哎，老婆调自来水公司了，怎么一点也不节约水？”我笑着问刘胜，也有点责怪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刘胜的老婆阿娟是营业员，下午还在柜台上哩。“关龙头太麻烦，一直流着，洗菜方便。”刘胜竟然不买我的账。似乎想转移话题，他劝我就在他家洗个澡，说是太阳能热水器，不用电，又方便。我虽然没洗澡，但仍被刘胜的热情打动。
晚饭很简单，倒是饭后的擦脸，又用了五盆水。我们出门时，阿娟还没下班。
几天后，我在商场遇见正在上班的阿娟，忍不住谈了她家的“水事”。爽快的阿娟笑着说：“嗨，那幢楼不是一户一水表，自来水公司只抄单元总表，单元共十二户，正好每户缴费一个月，开头几个月还轮不到我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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