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情人》之外

　　重磅描述　本报记者邱华栋／文

　　关于近作

　　邱华栋：你的新作《影子情人》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了，是写什么的？

　　赵波：写一种女性的新存在方式的。

　　邱华栋：你最近几年都成了劳动模范了，年年都有好几本新书出版，那你说，生活方式会影响一个人的写作吗？

　　赵波：我可能是人生体验影响写作的那一类作家，生活会作用于写作，可能对于我一切都很自然，也许因为我是一个多辐射性思维的人，造成了我的写作只有用这样的和生活有所联系的方式才能得到满足。我喜欢自由的文体，犹如我喜欢自由的想入非非的生活。生活本身因为它的丰富性让我感叹。我想做的是，让我的写作也和生活一样表现出它的无限丰富性，继续很传统地去有头有尾地编一个故事在我看来有点做作。现在的生活，真的谁也不再追求一个简单的故事，每个人在一瞬间对一个人一件事情都会有很多看法，也可以这么说吧，就是生活复杂了，人也变得复杂了。这种现实肯定会造成多文体的写作。

　　邱华栋：女人的想法总是和男人不一样的。比如自由现在对你是不是很珍贵？我很好奇，生活中的女人和写作的女人不一样吗？

　　赵波：生活中的女人是日常的，写作中的女人是神经质的，像一个夜游症患者，老做白日梦。写作对于我来说，像爱情一样不可缺少。可以用杜拉斯的一段话来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永远和写作保持情人的状态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它对于我真的不是肌肤之亲，而是精神的需要。

　　邱华栋：我知道你和北京美术圈子也很熟悉，当代艺术对你有没有具体的影响？你是怎么评价他们的？

　　赵波：和美术圈子熟悉，那是在上海的时候开始的。当代艺术对于我来说不是抽象的，我想起他们，是会面前浮现很多画面和人的脸，他们一个个散现在很多城市里，一个个当代画家，他们的生活情态，他们各具特色的画室，然后我在别人陪伴之下在他们的画室中消磨掉的那么多时光……这些都很具体，当时都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但是我想还是有很多东西随着时间过去没有完全消失，他们留在我的身体内部，化成了某些片断进入了我的写作。

　　当代艺术对于我的意义，就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不是博物馆中的陈列。我可以了解和触摸他们的作品，如同我可以了解到他们所代表的生活本身和他们的作品的关系。

　　我永远对我所不能从事的行业心怀好奇。

　　关于北京和上海

　　邱华栋：我眼睛里的北京，一定和你不一样。你告诉我，你特别喜欢北京，为什么？

　　赵波：我1993年定居上海，2001年离开，我有个“二毛”系列小说，里面写到：“上海是我的青春，我的青春就是坐在双层巴士上，在淮海路上缓缓地像鱼一样游走。”只有在上海坐双层巴士才有味道，在别的城市看不到这样的风景。现在来到北京已经三年，我喜欢北京，是因为在这里买了房子它给我像家的感觉。在家里回想上海，感觉上海还是一面风景，又优雅、又美丽、又虚假，是座镀金的城市，有很多浮在表面的东西。虽然矫揉造作，但很美丽，令人浮想联翩。而北京很生猛，有种野性的感觉它很真实。在上海你要发出一个声音不是很直接，必须做成手势或姿势，加一些修饰。在北京你可以不化妆，北京很“野蛮”，也有人说北京很土气，但是我找到了很有力量的东西，我需要新的刺激，上海黄梅雨的东西，使我身子晾不干，我要见见太阳，在北京我的性格也变得大气，上海就像一个南方女人，风情万种。北京就是一个北方爷们，有点糙但是让人激动。这两个地方肯定会和我有长期的关联，我爱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城市，生活在北京的怀抱里，遥想远处的上海，这是一种幸福的有距离的感觉。我觉得上海就是一个南方女人，北京就是一个北方爷们，我想和它们两个地方分头谈恋爱，你对这两地和两地作家有什么感觉？

　　邱华栋：你的比喻很好，上海我去过很少几次，没有什么发言权。过去不太喜欢上海男人，现在我觉得上海男人已经变化了。很国际化，有很绅士的上海男人，其实，上海也在变成一个熔炉，把各地精英变成上海人，然后这些外地人又塑造了新的上海文化。两地的作家不好比，一句话，我觉得北京作家人多势众，上海的作家似乎渐渐少了。你觉得呢？

　　赵波：上海的作家也出了不少，但奇怪的都是一个一个各自为政的，不像北京吃饭的时候有时碰到一桌一桌的作家诗人，真是气派，这和两地的文化氛围有关系。

　　关于生存状态

　　邱华栋：喜欢孩子吗？作为女

　　人，你会不会今后想当母亲？

　　赵波：不喜欢孩子，因为我太有母性，把我爱的男人当做孩子了。所以我只想恋爱，不想生孩子，为孩子耽误时间在我看来是种浪费。还有一个原因，我有一个比我小八岁的弟弟，我八岁的时候他刚出生，我妈妈忙于工作，几乎我除了上课就是带他玩，把屎把尿的，把我对孩子的好奇心事先都弄没了。真是可怜吧。

　　邱华栋：喜欢宠物吗？曾经养过什么宠物没有？

　　赵波：养过狗，养过鸟和金鱼，我爸妈家里是海陆空都有，有花，有鱼，有龟，有狗，有鸟。我现在除了养绿萝、滴水观音等植物什么活的都不养，因为活的东西牵肠挂肚那种折腾我受不了。活人已经把我折腾得够了，现在我有空余时间情愿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一个人想想事还挺好的。

　　邱华栋：你似乎很喜欢夜生活，有时候，我收到你的一些短信，时间都已经很晚了，我都上床歇了。

　　赵波：我现在不喜欢夜生活了。年纪大要保养。其实我常常是睡了一觉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就给人发信息，属于比较自我性的人，都喜欢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我经常把别人从梦中惊醒，一看是我的破信息，第二天说我我还幸灾乐祸，谁让你睡觉了不关机的呢，活该被我随便骚扰。单身的人就是这点好处，自由，想怎么就怎么。

　　邱华栋：好吧，现在我只能羡慕你这样单身的自由了。很高兴有今天的谈话。（30F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