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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熟南隅寻古韵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8月20日 04:01 中华工商时报

  我尝读《西厢记》,读到张生逾墙来到莺莺卧室门前,正在犹豫踌躇之此时,红娘将张生轻轻一推,张生进入莺莺屋内,张生与莺莺的好事才进入佳境。其实人生当中,有很多时候都需要像红娘那样关键的“一推”,当然这“一推”也可能是那么一点提携、点拨、刺激、我就经常幻想着得到这么“一推”的感觉。最近我就是由于朋友说的这么一句话,驱使我再赴常熟,逐渐进入了这座小城的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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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我自认为特别了解古城常熟,因为,几乎每年我都要去一两次常熟城办理公干,在拜访友朋之余,四处访古探幽,可以说从无虚行。然而在去年年底,常熟的朋友G先生向我问到常熟城南的一些情形时,我竟一无所知。G先生笑我说,看来你对常熟还是知之甚少。

  常熟,这座我已经去过记不清次数的古城,再次激起我无限的兴趣,于是在去年可能是最冷的时候,我有点迫不及待地安排了赴常熟之行。

  常熟古城并不甚大,且虞山占了半个城池,故常熟自古有“一城半山”之说。我这次来常熟目标极为确定,就是这半城的南城一隅,然而当我到达当地之后,才发现其实就是长不过百米,宽不过三米的一段小石板街,这条街名唤

  做“翁府前”,这一段就是“翁府前”以曾园为中心左右各五十米范围。可就在这段小街上,现在还残存着三座古宅大院、曾经住着三户非同寻常的人家,演义了许多至今还令人津津乐道的文化故事。

  (一)沈氏“笛在月明楼”

  一大早,我在朋友的带引下,出宾馆,顺虞山脚下的大路前行百米,到新建的常熟剧院转入小巷,七转八转的我已经不能分出东南西北了,那小路两米左右宽窄,碎石铺路,两边大都是低矮的土木结构的陈旧老房子,在冬季的晨雾中,地面湿漉漉的,巷中空空静静的。据说在这老城区里,除了还有一些老年长辈在这里居住,中年青年人多不愿意在这里居住了,小巷中寂静无人,忽而见有身着藏蓝小袄,腰系扎染小围裙,头顶碎花手巾,肩挑竹篮担子,沿街叫卖的吴中农妇,隐隐的让人领略到这里存在的生机。我走在这小巷中,仿佛置身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江南小城之中,没有熙熙攘攘的繁华,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喧闹,完全像退回到了某些电影场景中“旧社会”,让人又爱、又怪。

  转而我们走进了一条仅有一米宽的小夹道,前行二三十米,进入一户人家,主人姓萧,极为热情,带我进到院中。我四下里看了看,院落不大,长宽各约有20米,院中有一株大桂花树,树荫下置圆桌圆椅,靠着黑瓦白墙,一丛我说不出名的灌木,一组漂亮的太湖石,优美干净的小院,让人感到小院的主人一定有点身份,一定颇有品位。我对在这狭窄拥挤的寻常巷陌中,竟有着这等幽雅小院存在感到惊异。主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感觉,笑道,这个院子原来是沈石友家的花园。沈石友(1844-1927),江苏常熟人,名汝瑾,字公周,号石友,别号钝居士等,精于篆刻书法鉴赏,收藏甚丰,尤以古砚著称,与吴昌硕、赵古泥等交游甚密。当然,这个名字对我来说非常熟悉,因为这几年来,经我之手拍卖过好几部沈石友的《砚谱》,所以煞时我对我已经站在了沈石友家的花园中,感到诧异不已。

  主人看到我对沈氏旧宅的兴趣,于是拉我出门,顺着门外的小道,一会儿在院中,一会儿在屋

  中穿行,大约有四五十米,忽然出门来到一条两三米宽的小街上,主人告诉我,这不就是“翁府前”街嘛!我站在街中央,看到我刚出来的小门旁边,嵌在白墙上有一块长约60公分,宽约40公分的石牌,上面写着“常熟市文物保护单位沈石友宅常熟市人民政府”,隔窗有一块较小的石牌是沈石友的生平简介。沈氏旧宅现在的简陋情形,真令人不可思议,这曾经是名盛一时的沈氏大宅,如果不经意路过此地,没有人会留意这座不起眼的小门。看罢沈宅正门,萧先生拉着我原路返回,又来到刚才转进来走过的小夹道,告诉我这就是原来沈氏旧宅的后门,而我刚才来的碎石小巷,原来是一条小河,凡有外边来的客人,在这里下船,从后门就可以直接进入沈宅。这时我才注意到,在小夹道一边的小柴门旁,也有一块石牌,我定睛仔细一看,上面刻着“沈石友笛在月明楼”。啊,这就是我过去只在文献中知道的“笛在月明楼”。我连忙退后几步,踮起脚尖,仰视看到柴门院墙内有一座陈旧的两层土木小楼,门窗绛红地色,尘封斑驳。可惜院内还有人住,院门紧锁,我无法入内参观。清末民初,吴昌硕题砚、赵古泥刻砚、沈石友藏拓砚,三位一体,著成砚拓,是为一段文坛佳话。而吴、赵、沈常常聚会之地,就是此地“笛在月明楼”!一时间,我眼前仿佛看到,从苏州乘一叶小舟,顺着蜿蜒的小河,缓缓而来吴昌硕,停泊在石条砌成的沈家后门码头,移步石阶,岸边沈石友、赵古泥,拱手相迎,延请入门,进得“笛在月明楼”,杯盏清茶,谈书论画,抚砚摹印,古今悲喜,声名荣辱,尽在一笑中。一幅文人雅集图,活活脱脱的展现在我眼前,我心禁不住的为之感动。这时的我,已经不是在怀古,就像嘬指揩鼻的晚辈后生,隔岸目睹那正在上演的故事。我站在这小楼下,久久的伫立,久久的遐想。

  之后,萧先生带我回到家中,展示家藏旧物,其中一件《沈石友文稿旧存》,令我甚为诧异,对于萧氏与沈氏两家的关系及其细节我一无所知,随口问道“贵府之上,如何有沈氏之物?”萧先生笑道:“我爷爷几兄弟,都与沈石友、吴昌硕、赵古泥是笔墨切磋的挚友,所以曩时我家收藏的沈、吴、赵三家之物甚伙,这只是劫后之余罢了。”待我将此《沈石友文稿旧存》带回北京细观之后,才明白一个鲜为人知的,然而确实曾经存在过的侧面,那就是在“笛在月明楼”的吴、沈、赵雅集当中,常常还有几个人出入此地,那就是萧盅孚、萧中友几兄弟。因为在这些文稿中,存有吴昌硕感谢萧中(盅)孚为出版《缶庐印存》写跋(以前我的确没有注意,《缶庐印存》的跋是萧中友写的!),有沈石友诗文砚铭交萧氏兄弟阅改的底稿,有沈石友与萧氏兄弟谈论印、砚的书札等等,从这些存下来的纸墨当中,足见萧氏兄弟与吴昌硕、沈石友等人之间相从过密的关系。

  看了个大概之后,我对眼前的萧先生及其家族更感兴趣了,于是我问道,您家现在住的这里原来是沈家花园,那原来萧家住在哪里呢?萧先生道:就在旁边,我带你去看看。我说,好哇。于是我们又出门。萧先生一出家门,用手一指不到十米远正对家门的一座两层土木结构小楼房,说道:“这就是小石山房!”顿时我被萧先生的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二)顾氏“小石山房”

  我此行来常熟时,本公司的瓷器工艺品部经理陈连勇先生问我是否要到上海,我说回来时要经过上海,于是陈先生委托我将一批客人已经购藏的印章顺便带到上海,交给我熟悉的W先生。这批印章就是中国嘉德2003年秋季拍卖会的《艺轩藏明清印章》,其中大部分藏品,就是原常熟顾氏小石山房旧藏之物。所以我此行的行李无多,但是非常重,原因就是有一大包顾氏小石山房旧藏的石头印章。我刚到常熟时,入住宾馆,登记完毕之后,G先生曾想帮我提行李,一提便觉得手感非常的重,问道你的提包怎么这么重?我一时不便告诉实情,只好含糊说道有点东西。着实没有想到顾氏小石山房在这里等着我,我竟然背着小石山房的藏印来到了小石山房,这真是天意,是冥冥之中的事。

  顾氏小石山房,为清嘉庆、道光年间,江苏常熟著名篆刻家、印章收藏家顾湘、顾浩伯仲之所,1828年顾氏兄弟编辑出版《小石山房印谱》;1850年顾湘编辑出版《名印真传》、《小石山房印苑》等,名扬海内,更为后人所仰慕。对我来说,顾氏小石山房只是文献上的概念,没有想到他竟这般直接地闯入我的眼帘,一时令我受了一惊。眼前的小石山房引起我的极大兴趣,我说进去看看,于是萧先生带着我又是一番穿厅越堂,来到了小石山房的正面。我上下观察这座极不起眼的旧建筑,是一座普通的白墙黑瓦两层土木结构楼房,底层略高,上层较矮,无论从外观还是内部,丝毫看不出这座建筑有何特别之处,没有壮观的豪门,也没有雕梁画栋的厅堂,普普通通,拿今天的眼光来看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然而这就是当年的小石山房。

  望着小石山房,我问到:这是嘉庆道光年间的建筑吗?萧先生肯定地告诉我,这是原来小石山房的主体建筑,当然有一些修理,有一些被拆掉了,原来的样子和规模都比现在要大,现在保留下来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时我注意到,小石山房前有一座三四层高的住宅楼,我想这就是在拆了部分小石山房建筑基础上新建的楼房吧。在这一片传统的江南旧式白墙黑瓦建筑中,看到这么一座兀突的新式建筑,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让喜欢寻古探幽的人更觉得有些扫兴。

  我问萧先生,顾氏还有后人居住在这里吗?萧先生告诉我,有哇,还住在这里。于是,将我带到旁边的旧厢院。主人在屋里,见有人进来,忙出来看,见是萧先生,大熟人也,寒暄问候,递烟点火,煞是热情。萧先生介绍我,说是从北京来的朋友,对老建筑感兴趣,特来看看。主人示意欢迎,请入屋内。我一边进屋,一边观察住房情形。说实话从平房的角度看,这房子够高了,屋外台阶和屋内地面,都已经用地板砖新铺过了,但是那门窗,还是旧的落地折扇对开门窗,屋内的陈设中有些是旧家具,大约可以看出,这还是旧屋旧家,所谓时过境迁,物换星移,但大家名宅的架子仍然不倒。

  进屋之后,我问主人,住在这里的顾家人只剩您一家了?主人告诉我,他还有一位叔叔辈的家人也还住在这里,其他家人都已经散往四方了。主人伤感之言,令我也感念人生,当年偌大的名门,也无法抗拒社会的变乱,尤其是像常熟这样经过了庚申(1864年太平军李秀成部下江浙,曾攻占常熟)、丁丑(1937年,日军侵华战争,日军也曾占据常熟)之变乱,经近两百年历史,还有顾氏后人居于此地,可以想见其中的艰难不易。顾氏家人两百年间居于斯地,其桑梓乡居观念深沉,真是令人叹服。

  而后,我的职业习惯促使我又问顾家后人,那你还收藏有小石山房的印石和印谱吗?主人遗憾的告诉我,没有了,是完完全全的没有了。主人好奇地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不好直接回答,婉转的说,我对这古建筑非常感兴趣。他绝对不会想到,我身上就背着他们祖上的收藏和篆刻印石。如果此时我告诉他这些,他不定会如何感慨人事沧桑的变化。

  之后,萧先生带我出大门,又来到了“翁府前”街,顾氏宅院原来的前门已经荡然无存,所以,院门前不像沈石友家门前还有一块人民政府立的石牌子,这里则任何标记也没有,不论什么人从这门前经过,都不会想到这里面曾经是常熟顾氏的深宅大院,也不会想到里面有一座名声远播的小石山房。(20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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