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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威
有人说过，几乎每个爱想点事的人都各有一套关于企业文化的理论。的确如此，当“跨国公司无文化？”的文章在本报刊登之后，读者的反馈就像预订好似地从全国各地飞来。在讨论中，有人对我们的质疑进行质疑，问到“为什么说跨国公司无文化？”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得定义企业文化的概念。
纵观各种对企业文化的定义，国内一位经济学家的说法简洁而富有概括性，他说，“所谓企业文化，就是指导和约束企业整体行为以及员工行为的价值理念。”
企业文化核心就是理念。理念影响行为，理念本身却是看不见摸不着。不过，组织行为却可以被真切地观察，我们可以由行为反推出指导行为的理念。就如同风，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可以根据树叶的摇动判断出风的强度和方向。对文化的研究，也是基于同样的道理。
在对部分跨国公司在中国的行为进行“抽样”了解之后，记者发现，无论是大的事件，还是小的细节，都可以看到部分跨国公司在中国的某些行为已经与它母公司的行为产生了巨大的差异。比如我们报道中提及的商业贿赂、劳资纠纷、逃税漏税等。这种差异所揭示的道理就是，指导跨国公司核心价值理念已经发生了变形。换句话说，指导在华跨国公司的企业文化已经不是它原有的文化，原来的企业文化没有了！
比如，在美国的一家大型汽车公司，一个普通的生产线工人，不但薪金丰厚，公司为这名员工的全家人上福利保险；当工人新到一个岗位，因为身高的原因觉得机器操作不顺手，公司就会根据工人的身高对流水线进行调整；公司全年对员工只考核一次，领导全是采用鼓励性的话语激励员工。在该公司的北美区，任何一个工程师都可以在公司的信息平台上调用他所需要的工程图纸。在美国生活工作11年的龙东飞向笔者介绍，这就是美国汽车公司的真实的普遍状况。他们的行为的确是按照自己的战略构想（见附图）来操作，其核心思想就是通过员工满意度来创造客户的满意度。
将上面的细节对比跨国公司在中国的状态，你能理解到中间的变形有多大。另一个细小的例子就是，在该公司的上海分公司，中国的工程师要调用任何图纸，都需要美国人的签字。其中的缘由，并非技术保密这么简单。
“以人为本，善待员工”，跨国公司在这些方面没有完全坚持优良的传统，他们在中国的实践打了折扣，这可以算是企业文化的弱化。其他行为，如同工不同酬、产品更新换代慢等等，同样都可视为跨国公司文化的弱化。
跨国公司的企业文化变形还有一类是“恶化”，是指跨国公司在中国一些严重损害各方利益的现象。典型的有，在制药、电信设备制造等行业比较普遍的商业贿赂，以及偷税漏税、国际走私、倾销有害产品等等。
恶化源于对攫取利润的极度渴望。公司本是经济动物，当中国市场这块肥肉出现在面前时，它已顾不得仪态的优雅了（参见上期Ｂ7版报道《我们感谢这里的培养但对这里没有感情》一文）。
一位外企资深人士向笔者讲了一个细节。他所在公司的美国老板，在争取客户订单的过程中，销售总监游说他采用贿赂的手段。当销售总监把行贿的“礼单”交给美国老板过目时，这位老板厌烦地说，“东西送了就算了，不要把这些东西给我看”。看来，行贿确是这位美国老板痛恨的行为，但是他毕竟在利益的诱惑下，“为五斗米折腰”了。
原有文化的弱化和恶化，导致了跨国公司在中国的“无文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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