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多哈回合谈判不容乐观

　　段德峰

　　尽管发达国家已经承诺将取消农业出口补贴。但是作为一份具体实施时间还有待确定的协议，它的影响或许将会很有限。

　　无休无止的谈判，在慢慢地消耗着每个谈判者的耐心。在两次巨大的喧嚣声中草草落 幕的1999年的西雅图会议和去年9月的墨西哥坎昆会议之后，那个2001年11月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会议上被确认的谈判计划，却数度深陷危机。

　　所有的核心都指向了1930年代起源于美国，如今却为欧洲人发挥至极致的农业出口补贴问题。根据WTO的官方数字，欧盟这个有着25个国家的联盟，2003年在出口补贴上至少支出了28亿欧元。这个数字也超过了全球用于农业出口补贴总额的90％。

　　2004年5月10日，不堪背负阻碍多哈进程骂名的欧盟，通过贸易代表拉米和农业代表菲施勒联名致信WTO的147个成员方的贸易部长和农业部长，表示为了推动WTO的谈判，欧盟将首先考虑取消农业出口补贴。

　　而此前欧盟官方却一直坚持认为，农业对欧盟不仅意味着

食品安全还有诸如乡村文化等一系列宏大目标，所以不可能让步太多。

　　此番在日内瓦达成的旨在推动进一步磋商的框架协议，尽管还有许多细节有待多方磋商，也尽管如期完成既定的谈判时间表已成为不可能，但似乎这一切都不足以阻止人们开始对自由贸易的未来再次展开乐观的想象。WTO也似乎重新树立起了自己并不强大的权威。

　　长久以来，由大卫·李嘉图在18世纪所提出的比较优势理论，以及后来的一系列支持自由贸易的理论似乎已经把自由贸易变成了现代经济理论领域内一个神圣的教条。

　　创造一个产品、服务、资本和劳务的全球市场也成了许多雄心勃勃的政界和经济界大人物们孜孜以求的目标，自由贸易俨然成了一个为“多数”所接受的道德教条。

　　但事实上，当我们冷静审视多方在如此众多的议题上抱有如此迥异的立场时，我们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人需要自由贸易，或者说自由贸易是否从来就是一个乌托邦。

　　强大的发达国家给予农业的巨额补贴似乎阻碍了发展中国家的前进道路，发展开始成为议题的关键。但是似乎发达国家没有挪动它们脚步的意思。

　　2004年7月份的最后一周，WTO的各方代表又一次聚集在WTO日内瓦总部，最终达成了一个许多细节尚待讨论的框架协议，无论如何这使得多哈谈判得以继续，而不是以失败终止，也从而避免了WTO可能的崩溃。

　　这份协议的核心在于发达国家取消和减少各类农业补贴，这对于发展中国家至为重要，因为农业是许多发展中国家经济的重要部门，但是由于发达国家的农业出口和国内补贴政策困扰，使得发展中国家无论在国际还是国内市场都很难参与竞争。

　　根据这份最新的协议，发达国家承诺取消农业出口补贴。但是作为一份具体实施时间还有待确定的协议，它的影响或许将会很有限。

　　而多哈回合的原定最后限期也已由2005年1月1月推迟至2006年1月1日。不过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回合将不大可能在2007年前结束，因为比起此前3次更改最后期限，最终耗时8年方得以完成的乌拉圭回合，多哈回合更加复杂。所以，即便协议就出口补贴这样的重要事项已经达成共识，但人们依然可以想见在未来的谈判中还会出现新的讨价还价。而且随着谈判的深入这种讨价还价将越来越多地涉及每个成员方的核心利益，难度可以想见。

　　进一步讲，在许多领域内WTO还没有取得太多的进展，如新加坡议题。

　　此外，这个协议本身也并不是完美无缺，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缺陷足以毁掉多哈回合的所有成果，比如说，美国会设法实施一项给予农民补贴的“反周期”支付（当农产品价格下降时）。而许多发展中国家被允许暂时不降低关税，以保护其国内相关产业，从而国内的消费者为此付出了成本。更为关键的是，这份协议为发达国家保护一些所谓的“政治敏感”的产品打开了方便之门的同时，也为发展中国家保护它们所谓重要的“特殊行业”留下了空间。当每一个国家在为自己的谈判成果沾沾自喜的时候，事实上，也为未来的进程树立了障碍。

　　不过尽管如此，这个框架也并非一无是处，在7月31日达成的这个框架协议确实是往前走了一步，甚至它不仅是把多哈回合推回轨道上，它还继续确认了WTO作为一个解决全球贸易政策的可资利用的讨论场所。

　　这份协议建议发达国家付出一些代价以获得更多的进入发展中国家市场的机会，代价就是还原农产品的本来价格，与此同时，那些最贫穷国家被免除了一些关税减免义务。

　　所以，尽管多哈已经回到轨道，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再一次很容易地把WTO的147个参与者，分成完全参与回合谈判的成员方和一些安静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