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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喜酒馆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7月23日 13:16 21世纪经济报道

  喜酒馆·尉迟秀

  我们对于饮酒作乐的想象不外是大鱼大肉大碗喝酒,之后大吵大闹,于是宾主尽欢。

  安静的酒馆于是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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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在热闹的台菜餐厅对面开了一家叫做CAVE的小酒吧,那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事了,据说是台菜餐厅的小老板开的。从门开始,就酷到让人赞叹不已,那扇门重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石头砌的。明知它重,但每回推它却总以为是上了锁,直到用身体的重量靠上去,才终于缓缓推开。想必这厚重沉稳的大门赶走了不少轻浮没耐性的酒客。

  这仪式性的入门动作让人沉淀了心情。进到里头,设计依然是一派极简。灰色的吧台,灰色的长椅。极简,但一如门的厚重,因而沉实,在冬夜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那是圣诞前夕,墙上做了应景的装饰,三条平行的细丝带,红色居中,外侧两条是绿色,极简的抽象圣诞树,缀出这冬季节日应有的色彩和想象。

  酒后宁静的欢乐,是CAVE里最大的幸福,可惜这幸福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年之后,CAVE成了海鲜餐厅,两只巨大的水族箱在门口召唤客人。宁静的酒吧和沉重的门,竟像是一场梦。

  梦醒之前,我找到了另一家酒馆。

  坐落在一排公寓的底层,霓虹灯管在暗巷里亮着一个黯红的“喜”字,深咖啡色的木门木窗,颇有几分客栈的古意。酒馆老板U是个气质独特的印度尼西亚华侨,总在帮我拿来寄存的威士忌之后,顺手把白光的CD放进机器,让我就着“如果没有你”的歌声喝下第一杯。

  这个属于上个世纪末的安静酒馆,是叶锦添仅有的室内设计作品。中国式的桌椅,墙边还有两张可以盘腿上座的卧榻,白墙上投射的光影似乎是叶锦添为舞台剧《楼兰女》设计的造型,诡魅得像是汉唐版的外星人。

  U颀长的身形偶尔会在酒客的桌边巡行,等众家酒客都进了“状态”,他就回到柜台旁边的小书桌,就着一盏台灯刻起他的纸雕。你看了U一眼,再回头,白墙上的光影已经换了另一个造型。

  多年后,十八幅罗汉像的纸雕,裱在U自己裁制的灯箱里,静静地在酒馆角落的小房间里展出。我总在醉意泛起时,走进十八幅罗汉像的凝视之中,享受那酒后的清明。其中有一幅罗汉,分明带着笑意,神情却似有几分悲苦,我见那脸庞清瘦的线条和U有几分神似,问他是不是自己,U笑说是书上的样子。问题像空气一样飘了过去,U说想开一家素食餐馆,兼卖酒精饮料。这在一般素食者看来真是离经叛道,从U的嘴里说出来却是一派气定神闲。

  2001年,酒馆的设计者因为《卧虎藏龙》拿了奥斯卡的最佳艺术指导奖。还好,没什么人知道酒馆也是大师的作品,酒馆安静如昔。但这安静的幸福并没有持续下去。那年,U在圣诞节前夕打电话给我,说要去另一个更小的岛上生活。

  酒馆终于也成为一个梦,酒客一直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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