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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酷爱各地小吃，对月饼、粽子之类的“民俗小品”更是情有独钟，虽然这年头大兴瘦身之风，这些带甜味的“不健康食品”有大厦将倾之势，本人却依旧痴心不改，大有余心所善“虽九死其犹未悔”之意。不料今年端午节几个粽子下肚，顿时让人生出一系列复杂躁乱的感受。
客观来说，超市那家打着“嘉兴粽子”招牌的产品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端午节之前
的半个月内是这样的。本人虽然无法考证真正的“嘉兴粽子”是什么味道，但那种南方粽子特有的细腻清香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因此一吃再吃，一直吃到端午节。在几乎每家粽子都有数个热门品种告罄的情况下，笔者侥幸抢得美人归。在迫不及待地加热、剥皮之后，一口下去，那种感觉，真如骨鲠在喉，欲下不得，欲罢不能。本来软玉温香的小家碧玉变成了半生不熟粗粗拉拉的田野粗粝，实在是痛杀人哉！期待已久的端午节的美食节目不得不偃旗息鼓、草草收场。
在考证了本人的购买过程、选择厂家、加工程序等局限条件并没有发生变化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厂家坑我矣！经过一番观察，实际上，坑我者非此“嘉兴粽子”一家，所坑者也远非我一人。君不闻，“大礼不辞小让”乎？说白了，就是萝卜快了不洗泥，能卖出去活儿就糙；君不见，过了端午就撤摊，说白了就是一锤子买卖，今天骗你明天骗别人，一年一个轮回，反正中国人多，不怕没人骗就怕骗不过来。看似“绝后计”实为可持续发展的“第三条道路”。在市场的信用体系不完备的情况下，这些精明过分的企业似乎是根据“看不见的手”做了一次“最优选择”。
物理学有一个重要的定律，大意是在小的环境中可以实现的放在大的环境中未必能实现。套用这条定律我们就可以发现端午节粽子问题上的“选择谬误”。从小的个体上看，商贩们都赚了钱，考虑到人的健忘性以及“傻子代有无数人出”，未来的收益似乎不必担忧。但是放在一个大的环境中，我们却因此看到了以端午节为代表的传统文化的式微。日本人江本胜在《水知道答案》一书中描绘了一个以水（更复杂到水分子等细微物质）为载体的无处不在的心理、气氛传播的世界。人、糯米、苇叶说到底都是“水做的骨肉”，因此不排除失望、沮丧等心理借机传播的可能性，一个粽子影响了一个国家的传统文化，说是“马钉效应”也好，“混沌理论”也罢，我们的传统文化确乎是在这一次次的毁坏与放弃中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已经快只剩下“西陵下，风吹雨”的无奈了。
其实，我们即使不用这些有点“神秘主义”的手段来解释，无论是经济学还是社会学、心理学都会对传统节日的沦落下自己的定义。任何东西都是一样，要保存就要使用他、维护他，空置和冷漠是另一种腐蚀剂。同时还要与破坏这一传统的行为竞赛，能不能保存，能保存多久，完全看两种矛盾斗争的结果。
我们看到，面临这种窘境的恐怕不是端午粽子一家，本人慕名而去的王府井某商场的宝刀宝剑、各色小吃，无不给人以痛心疾首之感。在西风东渐的大气候下，传统文化的废弃和毁坏已经超过了使用和维护的力度。现代社会的发展、历史形成的与传统社会的割裂造成了传统节日的“空心化”，原本丰富的文化内涵、传承前年的礼仪性活动荡然无存，仅仅剩下一点吃食，还被市场的外部性扫荡殆尽。“最优选择”的结果带来的是整个传统文化市场的崩溃，从而为所有传统文化的从业者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当然他们在此之前入侵别的领域也未可知。
笔者记得，我在企业时的一个领导讲过他在德国汉堡买汉堡包的经历，一位德国老太在排队的长龙面前悠然地看着烤箱，“快了就不好吃了”，对他这样心急的中国游客，老太太耐心宽慰道。德国老太说的话，其实刚好说到了我们的软肋。要可持续发展，固然要有高屋建瓴般的眼光，更要有诚实诚信的基本的职业精神。在这方面，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三省吾身”，不断检讨。韩国人拿端午祭“申遗”，让国人很是惊诧、紧张了一阵子，其实我们真正该警惕的恰恰是自己。“外因总是通过内因而起作用”，“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这两句话都有道理，“得一，则万事毕。”
王子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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