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市场学会理事长高铁生先生演讲实录

　　6月19日，由中国市场学会、东北财经大学、锦程国际物流集团主办的“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与现代流通产业发展高层论坛”在大连仲夏客舍召开。

　　　本次论坛时间为期两天，与会专家围绕“东北老工业基地现代流通产业发展现状、问题与对策”、“东北老工业基地流通国际化问题”、“东北老工业基地零售商业发展问题研究”等进行了探讨。

　　以下为嘉宾发言实录：

　　主持人：下面有请中国市场学会理事长高铁生先生作大会发言，高理事长是原国家粮食储备局局长，这个是长期从事市场流通问题研究，也是中国人民大学的博士生导师，特别是粮食流通，大家欢迎！

　　高铁生：大家好，刚才你们都听到了，我们本来是为会议主办单位致词，这是我的任务，也是唯一一个任务。我要就这个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和流通现代化的问题做一个发言，昨天发生的一个流通方面的特殊的情况，就是在北京机场，5000多人不能够按时起飞，没有到会。那么大家可想而知那就是我现在是做一次南郭先生，滥竽充数，得知他们没有准时起飞。我昨天晚上做这个问题，所以希望大家对我今天上午这个讲话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发展现代流通促进东北振兴，我争取在把半个小时内结束我的讲话，首先，讨论这个问题是非常重要的。

　　我现在也可能说不是一个东北之外的局外人，来就这个问题发表我的看法，因为我本人就是东北人，我出生在哈尔滨，到现在为止，一半的时间是在东北渡过的。东北计划经济经历了一段所谓的繁华时期。所以我觉得我对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和流通现代化这个问题，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注。那么除此之外，我原来曾经担任过国家纪委，前任国家粮食储备局的局长，在我离开这个公职之前还组建过粮食储备库。应当说，和流通问题并不陌生。不仅如此，我在主持粮食储备局工作的时候，还按照中央的要求组织实施了，中央储备粮库的建设，我们中央储备粮库的建设在东北布点很多，因为东北是粮食主产区。因此中央决定，加强粮食基础设施建设，国债投资在东北建设的几百个粮库。那么我们这些粮库的建设如何呢？首先应当肯定的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我们现在很多的粮食已经由露天存放，变成有现代化的粮库来储存，减少了很多的损失，但有没有问题呢？

　　也存在不少的问题，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在粮库后期建设之中，很多地方有希望能够转动这个机遇，在本地，建设中央储备库能装上国家储备的粮食，带动地方的经济发展和就业，所以他们跑项目，争投资，几乎在每一县都建了粮库。那么现在，很遗憾的看到，有一些粮库并没有装粮，因为原来粮食的挤压是流通政策，某些实物造成的。随着粮食价格放开，市场扩展，那么粮食企业不再按照国家规定的高于市场的保护价来收购粮食，而是随行就市，所以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存放了，那么为了宏观调控储备粮也不是越多越好，那么其建的粮库呢只装空气不装粮，这是很大的浪费。这并不是，计划经济年代发展的事情，拉动内需，扩大国债投资项目，所出现的情况。那么在这次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中，能让这种情况重复吗？

　　但是。对流通，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几乎是很少涉及。所以，我现在加深了一种…在东北工业基地振兴中，流通可能重新被忽略、被漠视。我在致词中引用的温家宝总理关于要用新的思路、新的体制、新的机制、新的方法，来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我讲到了。我认为，总理这个现实的指示，就是要我们在东北振兴这个重大的问题说在思想认识和行动路线方面，要摒弃计划经济那一套转传统的思维。那么其中很重要一点，计划经济很追求这一点，就是排斥流通，否定市场的作用。我认为，东北三省，在贯彻党中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这个决策，推进这项工作中，应当进行一次流通补课。

　　有这个必要吗？我认为有。首先一点在座的有些同志可能知道，东北是计划经济的一个大本营，在建国后长期以来受计划经济思想影响非常严重，苏联156个项目大部分都是在东北。苏联专家当时为我们带来的就是斯大林这本书，它体现的计划经济思想，这本书对东北的干部，可以说影响很深。斯大林在这本书里面就明确提出市场流通和社会主义事业是格格不入的，流通像绊脚石一样，阻碍着社会主义国家向共产主义目标前进。当时我们东北建设这样一些大企业，实际上在排除流通，否认市场这样一个指导思想。我们不否认在50年代，甚至在改革开放之间，这些大企业曾经辉煌过，但是，这些大企业的原材料，都是由计划价格，计划的低价，供应给我们的。

　　这些大企业的产品都是用计划调拨的方式，以较高的价格分配给国内其他的企业。就是说，这些企业的运转，是靠行政的办法来推动的。是靠计划价格来支撑的。他们完全脱离了现实的市场。因此，即使这些企业在当时是盈利的，那么这个盈利也是虚假的。按照我们国内有些经济学家对东北现象的分析，这些企业是没有自我生存能力的。所以，改革开放向市场经济过渡，这些企业的弊端马上就暴露出来了。煤电、木材、钢铁这些原料不再按计划低价供应他们了，他们的产品也不再由国家包销和分配了，所以企业就陷入了困境。那么，我们现在要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这些老工业企业在这次重新的振兴中，他们怎么摆脱自己的困境呢，是不是还能像改革开放以来我们采取的那样一些补液输血的一些办法来支持他们发展呢？是不是我们的政府的干部，我们政府官员，都认识到了。要用市场经济的思想来救活这些企业，来振兴这些企业呢？我认为这些问题并没有解决。东北国企现在还存在着一种政策饥渴。就是希望这次中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像过去一样注入大量的资金，使他们能够维持生存。我认为现在很多企业还存在着对中央的这样一种期盼。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认为，这次东北工业基地的振兴不可能对这样一些企业进行一次脱胎换骨的改造，不可能彻底的改革计划经济的模式，能够真正的按照市场的要求市场规律的要求，生存和发展。

　　那么以企业这样一种思想状态，相适应的我们看到了东北不少地方政府，热衷于由政府定项目，而不是由市场来定项目。东北的一些地方政府和企业，更习惯于找中央来解决问题。而不是自己在市场上，拼搏寻求生路。所以根据这样一种情况，我认为，应当把振兴东北理解为，经济发展与经济转型相结合，而不仅仅是关注经济发展。不久前在天津，召开一次经济转型的讨论会，这次讨论会上与会学者比较多，俄罗斯，波兰，乌克兰。中国一些国家经济转型中的一些经验教训，作为一位资深的学者和专家，比较波兰和乌克兰这两个国家，忽视体制改革和机制创新，因而最终经济也发展不上去，这就是乌克兰，一个国家由于它要加入欧盟，它按国家市场经济的要求，来改造自己，所以较好的实现了经济的转型和体制的转轨，所以不仅经济增长了，同时在增长过程中，形成一个好的体制和机制。我觉得对东北一些省份、一些地方、一些企业来讲，也存在着在这次振兴东北这样一项重要的工作中，你是仅仅重视自己的经济总量的增长，同时重视自己体制的改革和转型。

　　所以我认为，现在对东北企业来说，一个重要的问题，是要善于从市场中讨生活，在市场中，寻求生存之道，所以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不应该是一次输血的过程，而应当是解决造血问题。在这方面我觉得东北人应当认真的向浙江人学习，浙江人视市场为生命，为流通当做立业之本，他们来到东北，专干东北人不干的营生。结果，他们实现了原始的积累。他们熟悉了市场，他们掌握了流通渠道。浙江的民营经济应该得到了很快的发展，这给东北人上了深刻的一课，我认为东北振兴的结果，不是东北的企业和政府比浙江人更精通市场，更重视流通。那么，不排除存在着一种危险，不是得到了东北的振兴而是又复制出一个过去的东北。现在我们都讲，要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我认为在振兴的大业之中应当包括振兴流通，也就是说应当把流通现代化当做振兴的一个重要内容。纵观发达国家的工业化总是与流通现代化结合在一起，许多发达国家走向经济振兴之路，是依赖流通现代化的。昨天我们在大连电视台和夏校长和李总做的一个电视节目，大连电视台组织一些人来讨论如何把大连建设成为东北亚重要的国际航运中心，那么我在翻阅有关资料之中就看到了世界上存在着三大航线，这三大航线，作为流通的一个重要的渠道都是和三大工业基地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一个是地中海到美洲，一个是地中海到亚洲，一个是东亚到美洲。这三大航线，都是和三大工业基地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相辅相成的。

　　流通现代化实际上就是把工业化的管理和技术，移植到流通领域，现在我们看到了连锁配送，物流中心，供应链的管理，最早都是出现在工业管理中，我们还看到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市场经济发展到现在，我们改革开放发展到今天，流通能力的培养和形成比生产能力的培养和形成更困难也更重要。我们现在可以说我们是世界上的生产大国，制造大国，但是我们不能说我们是流通大国，我们还没有占领海外市场，没有大规模的占领海外市场。我们现在在国外还没有成熟的高效的营销渠道，我们还没有国际上驰名的商标和品牌，我们还不熟悉国际惯例，我们还没有学会应对反倾销的经验。我们在流通方面还很不成熟，甚至我们现在不被一些国家承认为市场经济国家，更多的不是出于生产方面的原因，而是源自于我们的内外贸政策，源自于我们的市场经济制度的不成熟。

　　应当看到，这是我们目前存在的经济发展中的硬伤和软肋，也是振兴东北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那么党的十六大提出的我们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要走新兴工业化的道路，两步变做一步走。在国外是而我们我们的。…现在还正在工业化的过程之中，我们不能按照其他国家发展轨迹，一步一趋，在工业化之后再提出信息化，这样一个发展目标，我们要把工业化和信息化，联系在一起。这对我们流通现代化是一个很好的机遇，我们要充分利用先进的网络技术改造我们传统的流通企业，改造我们同发达国家在这一领域里的差距。

　　那么，在东北工业基地振兴中，我们除了应该重视和关注国内的一些流通问题，我认为，我们还应该整合内部和外部的市场资源来支持这样一个伟大的复兴。为此，我认为应当充分利用东北这个大市场，在东北三省之间应当进一步运作统一市场，而不要增加省际贸易摩擦和市场分割，要进一步提高商品人员自有资金信息的流动性，应当进一步的整合流通资源，形成良性的竞争与合作关系。在技术设施方面要合理的分工提高效率。比如说我们昨天讨论的，这个东北以大连为首的港口，如何进一步加强合作。共享资源。能够一致对外提高在国内和国际市场的竞争力。我认为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东北三省应该是一个统一的市场，应当扩大与周边国家的经贸合作，搞好对俄、对日、对韩贸易，发挥比较优势，形成东北三省的竞争优势。

　　在推进东北流通产业现代化过程中，我认为还应该把握流通产业的规律。大家都知道东北幅员辽阔经济发展不平衡，二元经济的这个局面，会长期存在。所以在流通业方面也会出现参差不齐的现象。在国外我们都知道，先是百货店、超市、SHOPPING MALL，在我们又变成的立体的呈现，等到改革开放后，发达市场的国家，几十年上百年，陆续出现的业态同时呈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有其合理的一面，因为我们国家经济发展不平衡，还存在着二元经济，存在着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差距，因此应当允许，适应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各种业态长期共存，相互竞争，所以在这方面不要搞一刀切。当前对适应农村经济发展需要的批发市场应该采取比较宽容的态度，在打击假冒伪劣方面，毫不手软。那么现在还有利于三农问题的解决，关于发展东北流通产业我认为还有一个问题要注意，就是要突破，加强流通业的发展。今天上午，赵厅长讲到了这个问题。辽宁大商集团的发展，这这个很值得欣喜的现象，毕竟在东北像大商集团这样的流通产业还是比较少。应当在东北振兴事业中，打破商业供销粮食的界限，国有民营的界限，加强体制创新，政企分开，教育企业重组的相关政策，鼓励跨省兼并，形成在国内外市场上有实力、有活力、有竞争力的现代流通企业集团，那么最后为了加快东北流通产业的发展，我认为，在座的学者专家应当共同努力加强东北流通问题的印象，深入进行对东北流通问题的研究，建立合作研究体制，东北流通的问题带有特殊性，东北流通的问题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解决，在座专家学者对论坛问题，应当进行次序的安排，在这方面应展开广泛的合作。我们很高兴的看到，中国市场协会，东北财经学院和锦程集团，现在三家已经有了在这方面合作研究的意愿，我们还希望合作的范围能更宽一些，推动学企联合，大家共同为东北的振兴出力献策。因此在这里我建议组建一个东北流通问题的研究中心，继续来推动东北流通问题的研究，中国市场学会将全力支持这项工作。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准备的不是很充分，有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