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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开始，经国家发改委批准，第6城市群所在的华东地区正式调整电价。如上海市销售电价水平平均每千瓦时提高0.025元，居民用电不作调整。在我看来，这意味着国家已经在动用价格杠杆来推进节能工程。这对于像第6城市群这样企业密集和工业密集的区域经济来说，本就是一个严峻的挑战。从另一个角度看，第6城市群也必须深刻领会科学发展观的思想精髓。因为按照前十几年的招商引资模式，该区域的能源支撑就无法得到充分的保障。在上海，官方尚能保证今年夏季不影响居民用电，而在浙江，这一承诺则变得十分艰难。这就
使我考虑一个问题，除了提倡节能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好的战略构想，既能够提升第6城市群区域的生产能级，又能够惠及居民生活质量的改善，而不至于用限电、拉电等影响居民正常生活的代价来维持投资额上升的官方脸面。苦想冥思之际，老友周振华研究员送来了他的新著《信息化与产业融合》（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联合出版），读来很有启发，一时间就有手不释卷之感。
周振华是上海一位很有才华的经济学家，他长期从事产业经济理论与产业政策研究，是“信息化带动工业化”观点的提倡者之一，我们也经常就区域经济发展问题交换看法。最近一段时间，他特别强调用信息化手段来推进产业融合并且达到节约能源的长远目标主张。在新著中，周振新提出，第6城市群区域内，几乎所有的城市，包括像上海这样的中心城市在内，有很大程度上还都是第二次产业（即工业）所创造的城市。然而，由第二次产业所创造的城市并不是真正的城市，而仅仅是一些缺乏有机联系的工业群体，现代城市应该适合于货物、服务和信息交换以及人们舒适居住的地域。因此，现代城市应该是由内容产业所创造的，是以内容产业为龙头的。
内容产业实际上是一个新兴产业，它依托信息技术和网络市场的发展优势，为产业融合提供了崭新的动力，甚至也改变了城市的经济品质。对于第6城市群来说，我们当然需要发展内容产业，它可以产生新的就业机会和税收来源。试想一下，如果一些网络公司既能够创造税收，又能够产生白领这样体面的工作岗位，对于拉动城市消费和维护商务楼景气都大有裨益。但是它更大的意义就在于，它不是一个高耗能的产业，它不会在城市之间产生能源争夺大战，也不会去和城市居民争夺生活用电。这样的公司多了，也许城市夏季的电能供应压力就会小一些。
关于信息化的价值，周振华的理念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认为，信息化和工业化一样，并非只是一种技术形态或技术范式，更是一种经济、社会形态。如果说工业化是一种以分工分业、规模经济、批量生产、实体关联等为特征的迂回生产方式，那么信息化则是一种以产业融合、网络经济、柔性生产、虚拟关联等为特征的直接生产方式。因此，在工业化进程中引入信息化，意味着引入一种新的生产方式。与传统工业化生产方式不同，按照信息化生产方式，生产和消费规模的扩张不一定非要由高物耗来支撑，完全可以建立在低成本基础之上。这种低成本社会化的价值规模得以形成与建立的基础，则在于信息传输与转换的改善所导致的经济效率提高。
谈到这里，我想强调一下，目前第6城市群各城市所采取的各种节能手段，基本上还是属于传统思维层面，它不会催生出一种新的生产方式。而如果没有新的生产方式革命性地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么相对于西方发达国家而言，能源和资源都短缺的中国经济迟早会从后发优势的冲动跌入后发劣势的陷阱。
《国际金融报》 (2004年06月21日 第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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