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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美国劳动生产率以创纪录的速度增长。然而并不是所有美国人都由此得到了好处。专家们预期在2005年以前，大部分油水将流入财产拥有者的手中而不是普通劳工。这是因为实际工资虽略有增长，但上升很慢，占企业职工队伍80％的人实际工资还在下降，这种情况直到失业率下降到5％以前不会有所好转。
与此相反，财产拥有者将继续从工资的缓慢增长、生产率的强劲上升、利润的提高和
股市的腾飞中获益。外国投资的不断涌入则将使美国的长期利率保持较低水平，成为推进牛市和房地产繁荣的力量。
美国财产拥有者近年来之所以容易致富，同不动产流动性能增强有关。在过去，住房一类的不动产在周期扩张的早期虽也会升值，但不容易变为现金用于购买汽车、家具或花在旅行上。有三件事改变了这种状况。第一是金融市场效率的提高，它使不动产容易变现。现在一个有房产的人不需要产权易手，就能实现再融资，而花费则很有限，同时他们也能以产权为抵押得到住房产权贷款；第二，全球化促使外国资本进入美国，繁荣了美国经济，降低了利率水平，支撑了美国的股市和资产价值；第三，美国税法在克林顿和布什时期的变革有助于减轻财产的税收负担。例如：布什对红利的减税使股票价格上升，使持股人更富。克林顿在1997年扩大了对销售住房所付资本利得税的免税额，也促进了住房市场的红火。
所有这些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财产在美国经济的持续增长中发挥着更大的作用。但是财富重要性的增长扩大了贫富的差距。财产的所有权远比收入更加集中。按净值算，最富有的1％家庭得到的收入占15％，而他们拥有全国资产则占30％——包括股票、债券、住房等。根据联邦储备系统对消费者财务状况的调查，按净财富计算，10％最富的家庭拥有65％的资产，而50％的最富有的家庭则拥有全国资产的95％。换句话说，美国有一半人口同美国财富的增长无缘。
尤其令人吃惊的是，连住房这种财产也比人们想像得更为集中。诚然，据美国统计局的资料，几乎70％的美国人拥有自己的住房。但是据联邦储备系统的调查，美国一半家庭拥有差不多住房财富所值的90％，而且最近10年这个比例又略有上升。这就是说，美国近年来生产率的提高只使一半美国人受益。在底层的一半家庭或者没有自己的房产，或者只拥有坐落在贫困地区的不起眼的住房。
更糟的是，疲软的劳工市场正在加剧这种不平等。当劳动力充裕的时候，雇主通常雇用技能最好的职工。据劳工部家庭调查所提供的数据，过去一年，美国为受过大学教育的工人创造了100万个就业机会。同期，没有受过大学教育的工人，实际上是减少了10万个就业岗位。毫无疑问，美国劳工市场正在开始好转，但是根据历史经验，要使广大职工境况好转将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在1990－1991年经济衰退后，直到1997年，劳工在国民收入中的份额仍然是下降的，直到失业率低于5％才开始扭转这种趋势。而要使美国现在的失业率到2004年末下降到5％，每个月要创造35万个就业机会，这是很难做到的。即使有这样的好成绩也不等于他们的工资会很快提高。原因之一是，许多美国企业正在按全球化的需要把制造业和服务业转移到海外。在这种环境中，工人们对提高工资的讨价还价能力已被削弱。
这就是在世界第一超级大国中多数工人所面临的苦涩问题。美国经济随着技术创新和管理革新，劳动生产率和国际竞争力都大为提高，然而这个成果并没有使所有美国人都能分享。这种情况证明了一位美国学者的说法：美国的生产能力是卓越的，但是谈到公平分配，它就显得无能了。
陈宝森／文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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