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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斯潘认为有两个比较可靠的数据来源：第一是政府公布的制造业和其他货物的价格水平；第二是政府公布的国内企业营业利润率。陈宝森／文
被美国人喻为“艺术大师”的联邦储备系统主席艾伦·格林斯潘今年已是78岁，但还是被布什重新任命为下一届的联储主席，任期四年。届时他将成为超过马丁在联储服务时间最长的领导人。消息公布后，纽约股市大涨。说明这位主席在美国经济界的巨大魅力。
这里讲一个格林斯潘抓统计的故事。联储进行宏观调控要以统计数据为指南。统计不准，宏观调控肯定失败。所以，格林斯潘对统计的准确性特别关注，这也许是使他成为联储最成功的主席的一个秘密所在。
在进行宏观调控时劳动生产率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指标，因为它的提高是经济增长的关键所在。然而这位主席对劳动生产率的准确性一直有怀疑。一天，格林斯潘抓住他的统计研究部副主任，并向他提出了这个疑问：这些数字表明价格相对稳定，利润在上升，再看生产率——一个工人的小时产量，为什么却在下降？
由于不相信商务部和劳工部的数据，格林斯潘要他的统计研究部另辟蹊径，重新计算。他认为有两个比较可靠的数据来源：第一是政府公布的制造业和其他货物的价格水平。因为企业知道他们的要价，而顾客则知道他们付了多少钱；第二，政府公布的国内企业营业利润率。因为企业必须知道他们赚了多少钱，他们的股东要求企业做此报告。
一般都承认生产成本的70％是劳工报酬。格林斯潘从劳工成本统计知道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每小时的平均劳动成本。结果他找到了一个严密、完善的公式。也就是价格＝劳工成本＋非劳工成本＋利润。
在大家同意这个公式后，格林斯潘制订了一个庞大的研究计划，要求他们把所有生产率的汇总数字拿来并且按照业务部门把它们分开，把这些数据按农场和公司、制造业和金融业分解开来。
与此同时，格林斯潘又开辟了一条平行轨道。要统计研究部的另一些人按产业计算小时产量——生产率。这些产业包括农业、矿业、公用事业、金融业、健康服务业、教育甚至电影业。要求把每个行业的生产率计算出来。最后要统计研究部把两种数字汇总在一起。为此研究部编写了一个计算机程序，一直计算到1960年，共分155类。
当他们计算完了，审视计算结果时，惊人地发现大约相当于这个国家企业的三分之一的服务业，包括煤气站的小业主和合伙公司，生产率在过去20年是下降的。
但这些数字肯定有错误。服务业的生产率出现负增长肯定是错误的。这些错误数字又把整个经济的总生产率拉了下来，结论自然是整个生产率应当更高。格林斯潘对这个发现很高兴。尽管这是一个起点，但它是一种合理的解释。他可以用这个数据来说服公开市场委员会的其他成员，不要坚守经济增长率不得超过2．5％的旧规则，因为生产率已经提高了。
格林斯潘的观点和材料说服了主张提高联邦基金利率的公开市场委员会成员，多数同意利率保持不变。而且格林斯潘的这个论据成为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联储金融政策的指导方针，使美国经济连续四年的增长率保持在4％左右。如果按照传统观念，联储早就该实行紧缩的货币政策了。果真如此，就不会在90年代后半期出现美国经济的辉煌时代。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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