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答答的太原静悄悄地开

一个城市里的不同感觉

　　多少年了，汾河一直在默默地从太原身上流过。人们固执地相信，美好的汾酒肯定是从汾河流出来的。

　　太原距离北京太近了。

　　首先是语言，也就是说话的口音。这是说明一个地域特征最典型的材料。，全国除北京外，普通话讲得最好的就是太原人。

　　北京人称太原为他们的“后花院”。山西人发了电廉价供给北京使用，无私奉献这么多年，到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太原的各种设施超常规发展，为北京人提供了广阔的天地。每到周末，北京到太原的飞机总是满座，而通向太原的高速公路则总是有佩带北京车牌的汽车在疾走。

　　两个城市之间，有如此亲情。

　　我们不得不深情地回望历史

　　山西文人韩石山说过的，太原的2500年可以完整地一分为二，那是两段截然不同的历史。前1500年，它恣意张扬，风光无限，辉煌一时；后1000年，它却为过去的张扬与辉煌而付出代价，饱尝忧患，历经劫难。历史有的时候太像人，太原的两段历史，就像一个人的前生与后世。

　　2500年前，当赵简子以晋阳来命名这座偏居一隅的城市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它竟然能够一次次地影响中国的历史进程，并且在唐代以及其后的几个五代小王朝中长期以“北京”或“北都”的面目出现。这片凝聚着王者之气的风水宝地天生就是一个成就霸业、造就帝王的龙兴之地，赵襄子晋阳反击奠定三家分晋，汉文帝龙潜太原入主汉宫，李渊父子起兵太原定都长安，高欢父子盘踞晋阳开创北齐，隋炀帝杨广、唐高宗李治即位前都曾受封晋阳。由于他们曾经的存在，今天的太原人仍然以为自己的栖息之地，是必须让人敬畏的“龙城”。

　　但是历史并不溺爱这座城市，当烽烟散尽，太原开始遭到中央集权统治者的报复、压制和歧视，晋阳城最终在宋太宗的火烧水灌之后化为汾河岸边的废墟。“拔龙角”、“钉龙脉”、破坏太原风水、移除太原王气之后，一座新的太原城在潘仁美的督造下建成了，但是，它再也难以续写前生的辉煌，只能在此后的一千年里一遍遍重复无尽的苦难，围困、沦陷、兵燹、屠城、暴乱、地震、火灾、山洪、干旱、饥荒……，并渐渐成为一个被人们可以轻易鄙视的地理名词。

　　有人曾将全国的省会城市比做一个班级里的学生，太原这个学生淳朴敦厚。很多人都把太原所在的省份当成中国的西部，但是西部大开发，山西却不在其列，太原成了一座“不东不西”的城市。

　　有的时候我们这样愚蠢的猜想：是不是太原的龙脉真的已经被钉死？

　　政治上，自从被赵宋王朝从建制上连降数级后，太原就再也难有大的作为。太原是辛亥革命中全国第三个起义的城市，但却被拒绝承认起义身份；阎锡山在太原会盟全国各路诸侯发起中原大战，结果是蒋介石的轰炸和自己的仓皇下野；“交城的山，交城的水……”就象后来的流行歌曲一样来去匆匆，没有给太原留下任何印迹。

　　文化上，被限制科举取士名额后，太原几乎成为文化荒漠，明朝士子集资修建文峰塔以弥补风水振兴文运，这座塔却无力堪此重任，从落成之日就开始倾斜几乎可与比萨斜塔媲美；庚子国难后组建山西大学的缘由，竟是外国传教士感慨于太原民众的愚昧无知而急需教育开化。

　　经济上，它始终处于一个被掠夺的位置，宋、明王朝修建国都砍光了太原及其周边的树木，如今，浸润着汗水与血水的煤炭又极其廉价地外运了几十年；以利用当地煤炭、化学资源而建立起来的单一的能源重化工工业体系染灰了太原的天空，也为这座城市扣上了全球污染第一的帽子。

　　散文作家张瑞丰说，一方面太原各方面人才急缺，同时另一方面所有人又都愿往另外一条道上挤。在太原，至今还没有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知识分子群体。在说这些话语的时候，张的脸上升腾起某种悲悯，某种怀疑。

　　迎泽大街是太原的脸

　　说到太原，不能不提迎泽大街。这是太原老百姓的骄傲，他们将这条大街称作“三晋第一街”和“太原长安大街”。

　　迎泽大街位于太原东西中轴线上，东起太原火车站，至汾河迎泽桥东，长10余里；跨桥向西延伸直至南寒，称迎泽西大街，长7余公里。两街相连迎泽桥，总长约10公里。迎泽通衢纵贯东西，辐射南北，称其三晋第一街一点儿也不过分。

　　此刻，我深情注目迎泽长界，感到历史的长镜头比长街要长很多。

　　目光穿透厚厚的沥青路面，我似乎看到野草荒陌之上先人的双脚和车论马蹄最初压出的印迹。当赵宋王朝一把恶火将晋阳孤独烧成废墟，太原新诚在唐明镇垒墙筑跟，城外最早踏出了一条小径。大明王朝初立，太原城大规模扩建，新筑的迎泽、承恩两座城们之外，即现大南门至五一广场之间，渐渐拓成一条沿城土路，与太原东去娘子关、南下河东的官道交叉衔接。但是直至新中国成立之前，这条道路都是坎坷不平，风起尘飞，雨落成泥，临街一侧城墙高耸，另一侧矮屋连片，丝毫没有大街的风采。

　　历史推进到共和国阳光初照、古城百废待兴的年代。太原市委、市政府及有关部门领导一起制定城市建设的总体规划。迎泽大街作为城市扩建的主轴线，列入规划并付诸实施。太原市的领导以超前的眼光和宏大的气魄，力排众议，将这条大街宽度定为70米，并沿用迎泽门之名将其命名为迎泽大街。首期工程于1955年打响，从五一广场至迎泽桥头，铺成了一条坦荡宽阔的沥青道路；其后二期工程1976年上马，从广场向东扩展延伸至新建成的太原火车站；第三期工程1996年开工，从迎泽桥西至南寒，按照统一标准将原路拓宽取直；以至2000年，迎泽大桥完成拓宽改造，迎泽通衢以崭新的雄姿迎来了21世纪的曙光。

　　随着迎泽大街各期工程告竣，长街两侧一幢幢独领太原建筑风骚的高楼巨厦拔地而起，迎泽大街当之无愧成了太原最具现代都是气象的标志性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