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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政府指“塔陵遗留问题是塔陵经营者违法违规经营造成的”，要求“塔陵单位制定出5年内解决塔陵遗留问题的总体方案和具体措施”本报记者张立伟2月25日下午，数百人来到上海浦东陆家嘴金融区的中国太平洋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太保)总部，要求兑现7年前的一笔保险理赔。这些大部分是50岁以上的老年人中，一位退休女教师告诉记者：“7年了，我们已经记不清来了多少次了。”记者调查得知，早在1996年9月，苏州万国永泰安乐园塔陵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国永泰)在上海的一些媒体上打出“一诺三千金”的广
告称：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苏州分公司承保万国永泰塔陵建筑安装工程险及第三者责任险，交付契约责任险3000元，每个塔位收取40元保费。这些保单大部分为1997年7月签单，保险期限截至1998年1月31日，兑现期为1999年1月31日。但是，在规定的保险期间，万国永泰并没有完成工程交付使用。1998年年初，国家宣布“传销”为非法商业活动，予以取缔。苏州在上海销售塔陵被政府口头认定为“非法传销”行为。随后，万国永泰的客户开始向当时承保的太保公司要求理赔。但是，当他们与太保苏州分公司交涉时，被拒绝理赔。“他们起初不认账，说保单的钱他们没有拿到，所以不能理赔。”一位一直参与讨保的老人说：“我们拿出有编号的保单给他们，后来也认账了，但又说，他们也是受骗者。”太保卷入1998年，上海4668名苏州万国塔位的购买者以及三家购买了1000多个塔位的企业，向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太保苏州分公司，但未获受理。据悉，万国永泰在上海共销售塔陵穴位6万余只，大部分购买了保险，如果理赔成立，意味着太保苏州分公司需要赔付约1.8亿元人民币。1998年12月15日，投保人中的1550人向上海黄埔区法院上诉，要求黄埔辖区的太保总公司承担理赔责任。但法院根据1999年3月17日注册的太保苏州分公司企业法人营业执照裁决：太保苏州分公司系独立民事诉讼主体，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不具有被告资格，因此该案属于苏州管辖。根据《保险法》规定，保险公司分支机构不具备企业法人资格，且必需注册资金不少于2亿元人民币。
太保苏州分公司的营业执照显示，其注册资金只有800万元。有律师认为，法院认定太保苏州分公司系独立民事诉讼主体的说法缺少法律依据。61岁的徐女士清楚地记得1996年苏州万国永泰塔陵在上海海宁路670号301室销售塔位的景象：“他们给我们看江苏殡葬改革的宣传资料，并用各种资料宣传塔陵的投资价值。他们说，中国曾经历两次挣钱的机会，一是1985年的出国潮；二是1990年的股票认购潮。1995年开始，第三个挣钱的机会来了，那就是殡葬改革。投资塔陵会有高额回报。”这位做过教师的女士说：“他们拿出了各种盖着政府红章的文件，表示一定不会有问题，而且还有保险公司承保。”“圈钱运动”据统计，1996～1998年间，江苏省在上海推出共计28个塔陵、园陵销售，其中获得政府批准的24个。这些大多位于山清水秀处的塔陵，当时在沪共设立了40多个销售点。真正吸引人的是投资塔陵高额的回报率。徐女士当年签订的合同显示：1996年11月10日购买一个塔位要1950元，第二年万国永泰要以2780元的价格回收。其他塔陵吸引投资的方法各异。昆山市长云塔陵承诺：一号塔首期穴位每份保证金1800元，满两年全额返还，再付1800元工资；二号塔首期每份1600元，“买三送一”，即一年后，买3份退回4份现金。苏州名流陵园首期销售每份1680元，如果客户在1997年7月1日前不把资金抽走，除了首期40%的利息，一年后还可以获得40%的高息，等等。1985年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殡葬管理的暂行规定》指出：禁止出租、转让、买卖墓地或墓穴；江苏省民政厅1995年制定的《经营性骨灰塔陵经营管理暂行办法》也规定：塔陵塔位不准预售，也不准炒卖；也就是说，只有一个逝者才可以对应一个塔位。有关文件显示，万国永泰成立时最初的股东，是吴县民政局下属殡葬服务公司和吴县东渚乡政府、美国盛世集团光华公司。1996年3月，吴县民政局下属殡葬服务公司股权转让给吴县民政实业有限公司，美国盛世集团光华公司全部股权转让给光大(香港)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吴县民政实业有限公司和吴县东渚镇工商总公司出资56.5万美元，光大国际出资211.5万美元。这一股权结构至今在万国永泰的最新宣传资料保留。据调查，大部分塔陵、塔园公司由负责审批的民政部门的下属公司、拥有土地的乡镇政府以及外商共同组成。事实上，根据国家民政部的相关批文的要求，各塔陵竣工验收后，才可以对外销售，江苏省民政厅也在相关审批中表明这一原则。但是在苏州民政局和吴县民政局的各种批文和在媒体公布的公告中，要求大力宣传苏州塔陵，“经上级批准”，展开预售工作。“游戏终止”1998年年初，国家宣布“传销”为非法商业活动，予以取缔，同时要求所有政府、军队、武警等退出经济活动。塔陵销售随后被苏州某些领导在媒体上认定为“非法传销”，塔陵“圈钱游戏”随之中止。1999年7月23日，苏州万国永泰安乐园塔陵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涉嫌非法经营罪，被批准逮捕。检察部门的调查显示，自1996年6月起至1998年3月，万国永泰采用“四级六代制”的传销方式，通过设苏州办事处和上海的四个销售部，共销售塔陵穴位6万余只，涉及上海市民上万人，销售总额超过1亿元。据悉，该董事长后被判处4年有期徒刑，缓期4年执行。其非法获得的资金则去向不明。据事后的调查，昆山长云塔陵非法销售所得8000多万元，仅有1500万元用于建塔。苏州名流陵园预售款5700万元，仅员工开支、办公开支2年间就用去1800万元，建造先贤祠和办公楼用去800万元，其他2200万元被抽逃。2001年6月，受害的上海市民委托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对苏州新民、万国、名流等四家塔陵公司的调查报告显示，这些公司涉嫌非法集资。报告显示，最多投资者一人投资50万元买了300个塔位，苏州及其他地区来沪吸收资金约在10亿元以上。在江苏地区也有不少受害者，仅南京市就有5000多人投资购买新民塔陵。有待证实的数据显示，近30家外地塔陵在上海共非法集资达数亿元。政府处理意见由于苏州市领导认为塔陵销售属于“传销”行为，在处理塔陵遗留问题时，有关部门采取了“只兑现穴位，不退穴，不退款”的原则。
江苏省政府2000年发布的一份文件表示，将在塔陵每个月的实际销售额中安排部分资金，用于回购少数处境苦难的客户的多余塔位。几天前，记者来到离苏州市约30公里的万国永泰塔陵。几位村民模样的中年男性接待了记者。塔陵周围的场地衰草丛生，建筑内长久没有清扫，一些柱子已经油漆斑驳。记者跟随工作人员到了禄塔的8层和9层，看到已经使用的占极少数，有很少塔位写有已经预定的标签，绝大部分是空的。追讨者向记者透露，2003年10月，江苏省民政厅承诺解决塔陵非法集资问题，但至今没有回音。今年1月19日，江苏省民政厅向追讨者代表电话通报了有关进展情况。据江苏省召开的有关处理塔陵问题的会议表示，“塔陵遗留问题是塔陵经营者违法违规经营造成的，违规销售、非法传销，致使众多群众盲目购买塔陵塔位，扰乱了社会秩序，属于塔陵经营者与塔陵客户之间的经济纠纷。处理塔陵遗留问题按照属地管理原则，由塔陵所在地政府牵头，有塔陵经营者和塔陵客户具体协商解决”。同时，会议要求“塔陵单位制定出5年内解决塔陵遗留问题的总体方案和具体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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