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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秉喜 庞亚辉
几个月前闹得纷纷扬扬的珠海格力“父子之争”，近日以格力集团公司董事长徐荣被免职，并由珠海市国资局局长郭毅兼任而告一段落。这无疑又是一个亮点，众多媒体依然“余兴未了”，继续讨论着“集团公司对股份公司失去控制权”的话题。事件的本质果真是一个管理控制的问题吗？
纵观这起争执的起因、发展和结局，在笔者看来，格力的“内讧”实质上是一场围绕“企业产权改革和承认企业家人力资本”的博弈，其更深层次的意义则是一场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的较量与争夺。
这场博弈目前呈现出如下阶段性结果：企业家人力资本占据了上风，国有资产监管部门国资委撤换监督人。但如果以朱江洪为代表的企业家在争取企业的产权所有的角度去分析，则这场企业家与政府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就大势来说，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集中体现就是国有股的减持，其所依托的途径主要为两种，一是国内企业通过ＭＢＯ收购等措施使产权更加明晰，从而承认企业家的人力资本（从目前格力企业的具体情况看，格力并不具备ＭＢＯ的条件和时机）；另一种则是通过企业的战略重组或者资本市场的买卖，使一些无法实施产权改革或者已经衰败的企业“外嫁”，从而使这些企业或产权达到“所有者归位”。
国内家电企业目前纷纷着手寻找产权变革的途径。美的股份的ＭＢＯ、ＴＣＬ的“阿波罗计划”等属于第一种途径，承认了在公有制企业中人力资本的价值，使企业家的能力得到发挥，让企业家们分享到了企业的剩余索取权和控制权。在这种情况下，公有制的代言人国资委充当的是对企业家才能的“举起手的赞同和支持”，即国有股份的代言人对企业家才能的“买进”。在第二种情况下，国外的资本或者民营资本通过资本市场购并重组得到这些企业的实际控制权，使模糊的国有产权最终得以明晰。
这两种结果既是我们所说的对企业才能买卖的过程，同时也是企业家和政府在争夺企业所有权过程中的博弈，这种博弈的结局或是双赢，或是单赢，或是双方都输。双赢的例子不少，比如最近身价已经过了7个亿的李东生，便是在整个企业产权改革中的赢家，政府也是大赢家。双输的例子也有，比如原安徽美菱的张巨声与政府的博弈，红塔褚时健等。同时也有一方赢，一方输的，比如健力宝的李经纬，是在与政府赛跑和在对企业所有权的争夺中的失败者。
以格力事件为例，双方的博弈是残酷。一方面政府要对“国有资产”负责，但同时也不能无视企业家才能。另一方面，企业家该如何获取企业的产权，该获取多少？如何量化？这些都是双方斗争博弈的焦点。朱江洪是格力的创业者，但他到底应该得多少？是他要求的30％吗？这显然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不管怎样，产权改革还得要继续下去。
在产权改革和变迁的过程中，在中国经济的市场化过程中，在分享国有资产的盛宴过程中，作为企业“代理人”而非“所有者”的企业家，面对自己付出近乎一生所经营的成果，在面对自己创业的企业，而这些又都不属于自己的时候，心理自然不平衡，尤其与产权明晰的民营企业家相比，这种不平衡会更加厚重。如何处理好政府与企业家在争夺企业所有权中的矛盾？如何处理好企业的人力资本？如何调整好国有企业经营者的劳动与报酬关系，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徐荣是一个国有资产忠实的代言人。他目前的结局就是因为不能眼看着国有资产被不合理的私人化而引起的。新任的集团董事长如何去处理这个问题，毫无疑问这是摆在他面前的最大考验。要么与人合谋共同“侵吞”国有资产，要么被排斥出局，要么在与格力电器的博弈取得双赢，这是个严峻的考验。
李东生已经身价7个亿了，我为什么不能？这或许是摆在诸多企业家面前的问题，包括朱江洪。在产权制度并不是很完善情况下的今天，能做到李东生这样的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万一不行呢？我想朱江洪也不想落个李经纬的结局。朱江洪快要退休了，目前无非是最后一搏，结局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什么时候能够取得企业家和政府的双赢，什么时候政企的博弈能够结束？要回答这些问题，也许耐心和冷静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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