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峰 摄 吴定富力挺次级债券:保险公司改善偿付能力新路径 本报记者 陈恳
上海报道
保监会主席吴定富在全国保险工作会议上再次提到“通过发行次级债券补充保险公司附属资本”。保监会的其他人士也证实，“保监会正在研究发行次级债券以改善偿付能力的可行性”。
2月10日，北京京西宾馆，全国保险工作会议如期召开。
保监会主席吴定富在会上表示：“对于保险公司多渠道融资增加资本金，只要没有法律障碍，保监会都将予以支持。”而“通过发行次级债券来补充资本金”亦再次被吴定富明确提到。
仅仅两个月前的2003年12月12日，在“债券市场发展国际论坛”上，吴就曾表示：“成熟、健全的债券市场还可以为保险公司发行次级债券，补充保险公司附属资本，壮大资本实力，提高偿付能力创造条件。”
保监会的其他人士也证实，“我们的确在研究次级债券的问题。”
这样，除私募和上市外，发行次级债券为保险公司补充资本金提供了另一条思路。
保监会酝酿次级债
偿付能力不足是危及我国保险行业的痼疾之一。以人保财险为例，根据人保财险2003年11月初在香港上市时披露的信息，按照保监会偿付能力监管的规定，截至2002年12月31日，人保财险应该具有的最低法定偿付能力额度为人民币59.43亿元；但同日该公司实际偿付能力额度仅为28.02亿元，缺口达31.41亿元。
造成偿付能力不充分的一个原因是资本金不足。根据标准普尔2003年底的估算，如果要达到足够的资本总额水平，内地人寿保险业需要增加资金人民币150亿元（18亿美元）至人民币200亿元（24亿美元）；非人寿保险业需要增加资金人民币70亿元（8亿美元）至人民币100亿元（12美元）。
一位保监局机构处的人士称，随着保险规模的扩大，保险公司对于资本金的要求可能进一步增加。
而补充资本金后，保险公司的偿付能力会大大改善。例如，人保财险和中国人寿在2003年底先后上市后，其偿付能力分别超过法定最低标准的1.9倍和5.6倍。
目前保险公司增加资本金有两种途径。一是定向私募；二为公开发行股票。
前者更为常见，不过，随着壳资源稀缺性的下降，保险公司私募股份的成交价格也显著下降。2000年11月，泰康人寿完成私募，每股卖出价接近6元。两年后，2002年12月，太保集团通过私募，吸引了大连实德、宝钢集团等57.34亿元资金。不过，每股的平均卖出价已经减半，为2.5元左右。到2003年大地保险公司设立，甚至发生了原始发起人自断股东资格的“奇”事———北京一发起公司中途退场，其所占股份转而回到中国再保险集团手中。
业内人士认为，在国有保险公司和第一军团的股份制公司“做大做强”成功上市之后，保监会应该考虑中小保险公司如何增加资本金和提高偿付力。
而商业银行发行次级债补充附属资本的经验似乎点燃了保监会的灵感。保监会的人士坦言，“保监会正在研究发行次级债券补充保险公司资本金的可行性，另外，国外发达保险市场也是有经验可以借鉴的”。
先行者泰康？
同时，听闻风声的保险公司也已开始准备。
2003年12月，泰康人寿董事长陈东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泰康目前没有上市的准备，而对发行次级债补充资本金情有独钟。
知情人士称，补充资本金是泰康持续多年扩张发展之后的必然选择，否则，偿付能力可能就会跟不上。
据其介绍，2000年完成增资扩股后，泰康已经连续3年保持三位数的高速增长和大投入。2002年11月的时候，泰康只有23家分公司和80家中心支公司，保费收入也不过51.21亿元。一年后的2003年，泰康人寿已设立了29家省级分公司（5家筹备）和123家中心支公司。保费收入已突破100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151％。
高速扩张的结果之一是，2001年和2002年泰康连续两年出现财务性亏损。尽管2003年实现了历史性的盈利，但是盈利也不足亿元。
业内人士分析，由于连续两年亏损，泰康在国内上市的希望渺茫，而获得保监会特批豁免，海外上市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所以，泰康必须另觅蹊径补充资本金。
前述知情人士称，各种补充资本金的可能性都在探讨，而次级债券只是其中之一。不过，怎样把次级债券作为附属资本金；次级债占偿付能力的比例多大，如何处理；怎样设计次级债的年限限制，以及偿还的要求等都不明确。更关键的问题是，次级债券是100％足额视为资本，还是逐年递减———例如发行1个亿次级债，今年算100％，明年就按8000万对待，后年就变为4000万———仍然没有确定。
“尽管保监会也非常热心，最后能不能成还没有定数，不过，泰康愿意积极地和保监会进行这方面的研究。”该知情人士说。
而有保险公司的精算师认为，尽管目前中国人寿和人保财险的偿付能力较好，但是，按照目前的保费增长速度和投资收益水平，5年后，上述公司仍然可能去求助次级债来满足偿付能力的要求。
暂缺政策依据
面对泰康的系列疑问，即使保监会目前也难以完全回答。甚至次级债券能否算成资本，纳入偿付能力的计算都没有现行的规定可以依据。
保监会的人士坦言，不管是《保险法》，还是《保险公司管理规定》，甚至《保险公司偿付能力额度及监管指标管理规定》都没有对保险公司资本的分类进行明确，更不可能涉及次级债券的内容。
在目前的规定中，《保险公司管理规定》对出资的形式做过要求，即要求公司设立时，资本金应该采用货币形式足额缴纳，其第七条规定：“在全国范围内经营保险业务的保险公司，实收货币资本金不低于人民币五亿元；在特定区域内经营业务的保险公司，实收货币资本金不低于人民币二亿元”。
不过，业内人士称，保监会应该会参考银监会的做法，下发专门的通知对保险公司发行次级债券的身份进行说明。
2003年12月，中国银监会在《关于将次级定期债务计入附属资本的通知》中明确了次级债的身份———次级债务“是指固定期限不低于5年（包括5年），除非银行倒闭或清算，不用于弥补银行日常经营损失，且该项债务的索偿权排在存款和其它负债之后的商业银行长期债务”，并同时规定了次级债的募集方式“由银行向目标债权人定向募集”。
即使身份能够明确，中央财经大学的郝演苏教授依然认为，其定价仍然可能遭遇类似保险公司上市定价的困难。因为对次级债券的评级并非易事。另外，银行发行次级债券的时候，保险公司就是其盯住的目标。反之，如果保险公司发行同样的债券，谁愿意为保险公司买单呢？
此外，有研究偿付能力监管模式的专家质疑，银行发行次级债券，是因为巴塞尔协议曾对其进行了规定，而巴塞尔协议强调风险资本的概念，这和目前中国所采取偿付能力额度监管模式并不一致。所以，单纯借鉴银行的规定似乎并不妥当。
另有地方监管部门的人士称，如果次级债券不仅局限于临时措施，而是可以长期发行的话，就可能存在保险公司经常利用次级债券的发行来掩盖偿付能力不足真相的可能。·相关·
保险资金运营：重渠道还是重监管？
见习记者 赵萍
据日前召开的全国保险工作会议透露，2003年全国保费收入3880.4亿元，同比增长27.1％。其中，财产险保费收入869.4亿元，同比增长11.7％；寿险保费收入2669.5亿元，同比增长28.7％；健康及意外险保费收入341.5亿元，同比增长69.7％。同时，全国保险公司总资产已达9122.8亿元，比2002年末增加2628.7亿元，同比增长41.5％。
随着保险业可运用资金大量增加，保险资金的运用渠道亦被逐步放宽。2003年，在银行存款、买卖政府债券和金融债券等资金运用渠道的基础上，保险资金还进而被允许进入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市场，从事债券买卖业务、购买AA级以上的企业债券，参加证券交易所债券交易、购买证券投资基金等。
除此之外，据透露，保监会已将《保险资产管理公司管理规定》提交国务院征询意见，保险资金投资海外债券市场等问题也正在进行可行性研究。
不少业界人士寄希望于这即将出台的《管理规定》，希望由专业资产管理公司替代公司内部的资金管理中心投资运用保险资金后，可以绕过《保险法》的有关规定，在渠道上再有突破。
此前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开放和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中也曾明确指出，支持保险资金以多种方式直接投资资本市场。
而截至2003年底，我国保险资金运用余额达到8739亿元。保险公司持有的企业债券占企业债券总量的一半左右，持有的证券投资基金占封闭式基金的26.3％，保险公司已逐步成为资本市场上主要的机构投资者。
吴定富对此颇有感触地说：“当前，保险资金运用面临的最关键问题不是渠道问题，而是能不能有效防范资金运用的风险，能不能用好保险资金的问题。”
吴定富还计划在全行业内，实行保险公司违规处罚信息通报制度，建立健全由法制制度、市场监督和信用评价组成的保险诚信体系，提升行业内从业人员的素质，防范道德风险，处罚市场主体的失信行为，维护行业整体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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