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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自2002年12月以来，人民币升值与否一直扣动着人们的心弦。日前，央行回应有关媒体关于人民币升值5%的报道后，官方对人民币汇率政策的描述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完善汇率形成机制，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尽管这仍是对保持人民币稳定的一种鲜明态度，但是，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已经暗示着央行将采取更为灵活的汇率
政策。
2月上旬可谓是“汇率问题的多事之秋”：先是G7财长会议提案中，强烈希望那些目前尚未采取灵活汇率机制的国家或经济区给于他们国家货币更大的灵活性；此后又有媒体爆出“人民币3月将升值5%”的消息；再到一向三缄其口的央行开口辟谣。这让原本屏息等待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的气氛又升起了人民币汇率战役的硝烟。
最后，终于以温家宝总理在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上的表态——“人民币汇率要继续保持稳定”，暂时平息了此次风波。但外资对我国人民币汇率的挑战从没有停止过，各种对人民币升值施压的力量仍蠢蠢欲动。
挑战一：热钱冲击再次升级
“央行辟谣后，我们学者对人民币升值压力问题的讨论也开始谨慎，因为我们越来越感觉到我们的一些话，也会成为热钱进入中国的一种理由。”上海市复旦大学国际金融系张军教授说道。
复旦大学的另一位教授周敦仁则指出，前期央行行长周小川在瑞士发言认为，随着经济形势的变化，人民币的升值压力已显著缓解。而随着中国政府发出人民币升值压力缓解的判断，人民币升值的呼声有平息的趋势。
但2月7日，媒体报道3月份人民币将升值5%，一石激起千层浪，人民币升值再次万众瞩目，2月9日，央行赶紧出面辟谣。
这篇报道制造的想像空间立即招来热钱涌动。但现阶段外汇占款增加的数据无法准确得到，也无法统计出由于此消息一出，有多少热钱涌入中国，而从近日的一些其他迹象已经可以判断出，热钱已经将此视为一个持有人民币的大好时机。2月9日以来，香港市场上的人民币远期汇价已经大幅飙升了4.7%，这较现钞价升值了4.89%左右。周一港元远期汇价也升值50点，显示有资金流入炒买，赌港元跟随人民币一起升值。
上海市复旦大学国际金融系的孙立坚教授则做了更进一步的分析：在很大程度上，人民币将升值5%的报道帮了希望人民币升值的那些国家的忙。让更多的热钱流入到中国，进一步增加我国的外汇占款。
孙指出，外汇占款的增加使得我国央行投放到市场上的货币不能有效地促进我国的经济建设，而是让那些投机者握在手中，进行投资活动，更进一步增加人民币的升值压力。如果热钱再不断地涌入，说不定5%的升值也无法阻挡这一压力，这对我国的经济发展十分不利(具体分析请参考本报1540期《2004：我国汇率政策将迈出“谨慎一步”》一文)。
一些海外报刊分析认为，无风不起浪。认为中国政府可能已悄悄衡量各种可能性，增加汇率弹性以减轻美方的抨击。这些分析都是热钱投资人民币的诱因，也是人民币升值压力的根本原因。
挑战二：贸易摩擦继续加剧
据孙教授分析，除了在政治上施压，国外对中国施加人民币升值的压力的途径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让热钱涌入中国，从货币供给上对中国造成威胁；另一种就是贸易摩擦。“因为中国是出口拉动型的国家，于是国外将计就计，通过贸易摩擦来增加贸易成本，最终使中国不得不屈服。”孙说道。
可以看到，最近中国产品被控倾销的案例明显增多，企业一再处于挨打的局面。美国针对中国的纺织品、钢铁、彩电、水管、虾、家具等征收反倾销税，最近，又初裁零售购物袋倾销成立；欧盟指控纺织品及打火机；日本则一直紧盯中国的农产品。
不仅如此，记者从一些海外媒体处获悉，在美国另一场更大的贸易摩擦正在酝酿之中。近日，由美国制造业、农业、劳工贸易协会和工会等39个机构所组成的公平货币联盟(TheFairCurrencyAliiance)在华盛顿成立，并委托一律师事务所，向美国贸易代表办事处提出301条款诉状。此一投诉将是美国寻求世界贸易组织同意对中国进行贸易制裁的第一步。该联盟负责人强调，美方相信中国操纵货币的手段已达到一个极严重的程度，为中国商品的出口提供不公平的优势，给美国的产品和工作造成影响。纽约民主党参议员舒莫接受访问时表示：“中国的汇率政策引起公愤”，“中国至少要做到公平”。
孙教授对此事分析后认为，虽然这些团体的诉论要求获批的可能性较小，但美国团体把人民币问题又转回到贸易问题争端上的做法，值得中国高度重视。
孙认为，中国之所以会采用固定汇率制，是因为该汇率制度对于中国出口企业来说承担的成本最小，即可以回避汇率波动给他们带来的影响。但是，如果各类的贸易摩擦给中国企业带来的损失，超过了固定汇率制所可以节约的成本的话，中国政府可能会不得不被迫改变固定汇率制。这就是国外通过贸易摩擦对中国施加压力的形成机制。
央行货币政策司司长易纲日前在北京的讨论会上说，当前的贸易条件正在恶化，出口商品的价格在下降，进口商品的价格在上升。国际贸易条件的恶化，意味着出口每单位换回的进口商品数量减少。虽然他已向记者澄清，在一次公开论坛上谈到的中国贸易问题与人民币升值并无直接联系，但贸易摩擦带来的成本增加这一事实却一直在继续着，成为国外对中国施压的重要手段。
回击：央行稳中求胜
面对对人民币的挑战，央行的表现可
谓“重在稳定，积极进取”。在过去一年回击人民币升值压力挑战时，央行和官方媒体一直是坚决回击的态度，央行提法为“继续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
在2月10日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和央行行长周小川都谈及人民币汇率问题。周小川的表述改为，“完善汇率形成机制，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
专家解释，央行这一新提法可以理解为央行将继续保持人民币的稳定，但要完善汇率的形成机制。中国人民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所赵锡军教授认为：“将可能结束人民币汇率与美元汇率挂钩，代之以一揽子货币。同时，使外汇管理更加市场化，变现在的政府强制企业结售汇，即企业不能保留现汇，为允许某些企业保留部分外汇。”专家评价说，央行的最新表述是在汇率问题上迈出了重要一步。
张军教授说：“我想汇率制度的改革政府肯定是在进行着，只是现在形势还不很明朗而已。我觉得在这种稳定当前的情况下，大家更应该在改善汇率形成机制上做文章，因为改善形成机制也是减轻压力的一种途径。”
其实，我国去年在改善汇率形成机制这一途径已经做了很多的文章。如：降低出口退税额，即变相地让出口商品的价格提升，以满足外界的呼声；中国经贸代表团赴美签订65亿美元采购“大单”，以减少美国对我国贸易顺差的无端指责；积极实施“走出去”的发展战略，即明确支持各类企业在国外投资、开展业务；允许外商直接投资企业到国内资本市场上市融资；允许国际金融机构在国内发人民币债券；提高了个人出国换汇的限额标准，个人出国换汇幅度提高到原来的2.5倍至3倍。“这些措施的出台都是为了缓和外汇储备不断扩大以及贸易顺差带来的压力。”周小川曾经这样对记者说道。
“首先考虑国内经济的发展，从现阶段来看就是：一要解决就业问题；二要解决金融体系的改革。”孙立坚教授对其解读道，“出口的扩大可以解决我国的就业问题。而金融体系改革的先行则是为了防范采取浮动汇率后带来的金融风险。”
在我国领导人访美时，也已经向美国表示，由市场来决定汇率是中国的长期目标，但也表示，在允许人民币汇率自由浮动前，中国必须首先完成对金融体系的改革。
可以看出，汇率制度的改革问题是一个综合因素权衡利弊的考虑。温家宝总理日前表示：中国政府将加快中国其他银行及金融机构的改革进程。也可以看到四大行的上市进程也在逐步加快。因为有汇率制度改革的压力在，但金融改革不完成，汇率改革很难进行，现在金融改革的各项步伐都在加紧。赵锡军认为，从周小川的讲话中可以看出，2004年将是中国金融改革力度最大的一年。
作者：本报记者黄嵘陈海生上海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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