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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金融报记者 贾南 发自北京
不久前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大力发展资本市场的若干意见》，给全流通问题的解决创造了有利条件。
而在不久前召开的一次2004年宏观经济预测论坛上，著名证券专家华生博士和北京邦
和财富研究所所长韩志国针对全流通问题进行了对话。
华生：国资体制的改革核心就是要使国有资产资本化。如果资本市场没有全流通，这些是完全做不到的
2004年全流通能不能出台，以及用什么方式出台，可以说是人们最关心的问题。华生博士认为全流通绝对不是证券市场自己的事情，目前中国经济正处于工业化和城市化高速增长时期。这一两年来有个重要的矛盾开始暴露出来，这就是产品市场的市场化和资本市场的非市场化的矛盾。就是中国资本市场在主体上还不是市场化，货币市场是以国有商业银行为基础的，而国有商业银行要改革，离开了资本市场是不行的，目前企业债的范围非常小，而中国股票市场2/3的股份是不流通的。
华生认为中国传统的计划经济与整个经济的发展产生了尖锐的矛盾，这是制约改革发展的关键性环节。国资体制的改革核心就是要使国有资产资本化。如果资本市场没有全流通，这些是完全做不到的。华生觉得资本市场市场化就经济改革领域来说，是主要的矛盾和问题，但现在决策层对这一点的认识还没有到这样一个高度，包括货币政策、汇率调节等。
华生说，从某种意义上讲，组合全局的枢纽性环节就在资本市场上。现在经济的高速增长基本上是靠信贷资金来支撑的，这样做最大的危害就是集聚国家信用的风险，经济增长一旦放缓，这一轮放出去的信贷又可能转化成新的坏账。所以，2004年资本市场市场化迈出一个大的步伐，是国家经济发展的一个迫切的需要。
华生认为，把全流通这个问题串起来，核心就是回答几个问题。第一，是解决非流通股和流通股的产权关系问题。非流通股转成流通股时要不要除权，如果是完全等同就没有除权的必要。当时国有股减持是主张不用除权的，但大多数人主张一定要除权，这个理由有很多。第二个问题是，如果需要，按照什么标准来除权，华生认为基本上分两类标准，一种是用账面净资产，另一种是使用市场化的办法除权，他赞成第二种。
韩志国：没有全流通的市场不可能是一个市场型的市场。所以全流通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全流通是万万不能的。金钱在经济市场中有多重要，那全流通在股份经济中就有多重要
韩志国说，现在我对股市是谨慎看好，我觉得2004年的股市是一个牛市。全流通到底能有多大的步伐，这决定着股市的走势和走向，其他的因素只能影响股市的节奏。韩志国提醒说，一定要明白，全流通并不是要解决股市的熊市和牛市问题。
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股市的制度危机，使中国股市脱胎换骨。韩志国说，没有全流通的市场不可能是一个市场型的市场。所以全流通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全流通是万万不能的。金钱在经济市场中有多重要，那全流通在股份经济中就有多重要。因为流通性是股市市场经济的本源、本能、本性。过去全流通被掩盖起来，全流通的魔盒没有被打开，股市的剑没有悬起来。2000年6月10号推出的国有股减持方案尽管有千万条坏处，但它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人们看到中国股市要解决全流通问题，要解决股权分裂问题，虽然这是以巨大的代价换来的。
有人问美国股市是全流通，为什么还有问题呢？还有人问，全流通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就解决了？韩志国认为，市场经济是一个追逐利润的经济，制度总会有缺陷，现在把全流通问题解决了，就是把制度问题解决了。而全流通发展到一定程度还会有制度性危机，但那种危机和现在是不同的，其中有三点重要区别，一、股权分裂造成的制度危机是一种原发性的制度危机，今后的制度危机是一种继发性的制度危机。二、现在是对抗性危机，而以后是磨合性危机。只要逐利，就会有制度性危机。因为尽管有几百人执法，但还有成千上万的人钻法律空子，制度也就因此而前进了。钻空子和堵空子就是社会前进的动力。三、现在是需要根本改造型的制度危机，今后是需要不断扬弃型的制度危机。
韩志国说，2000年人们看到这个危机，想再收回去。这就像那个故事，渔民打鱼，从捞上来的瓶子里放出一个魔鬼，后来骗魔鬼说我不相信你会钻回去，于是那个魔鬼就钻回去了。但中国股市的全流通不会像魔鬼那样再钻回去。我们也就只能以剑对剑，必须解决这个问题。面对结不开的死结，亚历山大看了一眼，拔剑把这个结割开了。现在全流通问题就像这个死结，解决它需要政治智慧。
现在到了需要梳理中国经济内在机制的时刻了。韩志国说全流通问题不解决，股市不可能健康发展。他指出了股权分裂的市场存在六大弊端：一、它是难有灵魂的市场。市场的灵魂就是追逐利润，而现在这个市场用不着追逐利润。拿招商银行为例子，首发前15年它的净资产只有52亿，发行后圈到109亿，非流通股一次就拿到67亿，他还用去追逐利润吗？所以这种股权分裂的市场是没有灵魂的市场，经营者不必在经营上下功夫，他只需要在圈钱上下功夫。现在的市场已经是在抢钱了，圈钱猛如虎，抢钱饿如狼。二、它是难以公平的市场。IPO、MBO都不公平，分红、分配也不公平，流通股希望送股，大股东希望分红。三、它是难有市场预期的市场。中国股市现在有三大泡沫：股本泡沫、股价泡沫和业绩泡沫。中国股市最大的泡沫是股本泡沫。非流通股1元一股，流通股8至9元一股。国有股是以计划手段进入市场的，怎么能用市场方式出呢？所以只能用计划方式出。现在中国股市走牛，万事俱备，只欠全流通。四、它是难有市场竞争的市场。五、它是难有市场效率的市场。六、它是难有市场文化的市场。
《国际金融报》 (2004年02月13日 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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