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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萧长风领着几位客人走进舞厅。卢燕红眼尖，站起来招手。那些客人都是金泰证券公司的炒股大户，卢燕红与他们也熟悉。两下人马合坐一处，换了一张大桌子。寒暄过后，添酒回灯重开宴。卢燕红情绪高涨，一双眼睛在烛光照耀下星星似地闪亮。她不看萧长风，只管和大户们嘻嘻哈哈开玩笑。
萧长风站起来，作了一个颇有绅士风度的手势，邀卢燕红共赴舞池。《魂断蓝桥》的
乐曲渲染出伤感的气氛，二人踏着缓慢的节拍，翩翩起舞。往事如烟，浮现眼前，他们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曲终舞散，萧长风和卢燕红在马路上漫步。二人都在回忆往事，但谁也没有触及这个话题。他们默默地走着，无言地交流着人生的感受。
卢燕红首先打破沉默。她谈的问题有点不合时宜，却又是无法回避的。她一偏头，口吻中略带嘲讽：“你找我，也是来讨债的，对吗？”萧长风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也是？这话怎么说，还有别人向你讨债吗？”“当然。你没看见马明远老盯着我？他拆借给我五千万元，都是当年盖国际大厦的工程款，拿出来放高利贷……你那东方银行也一样，王新是贪心的主儿。我现在是债多不知愁，虱子多不怕咬了！”萧长风皱起浓眉，神情渐渐变得严肃：“燕红，瑞达信托投资公司欠我一亿两千万，这可不是个小数！你叫我怎么办呢？真没想到，你成了我最大的欠款户……”“你去起诉我，还能怎么办？早听说你一上任就用铁腕治理东方银行，把欠款户一个一个送上法庭。这一招灵不灵？灵，你也可以这样对我采取措施。”卢燕红脸上嘲讽的神情愈加明显。
“对小户灵，对大户不灵，欠债越多，这一招就越不灵。”萧长风老实地说道，“可是你别逼我，我这个人一向认真，你是知道的。燕红，我真不希望这笔巨款是经你手拆借出去的，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卢燕红见萧长风着急而为难的样子，心头不由得一热，她的口气松动了，悠然地说：“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他们不知不觉地来到卢燕红的住处。那是一栋高层建筑，门口有保安。夜已深，保安伏在桌子上睡觉。二人站住脚，卢燕红笑着说：“送佛送到西天，你上来坐一会儿吧？”萧长风摇摇头：“改日吧，今天太晚了……”
“我手里有五千万元，是证券营业部抛掉一批股票回笼的资金。我打算把这笔钱还给你。萧长风，咱把话说明白：这笔钱我可以还，可以不还；我可以还给你，也可以还给马明远……我欠你们的钱，别人也欠我的钱。金融界的事情很复杂，谁也没本事一刀砍出个是非来！我还你钱，是支持你，帮助你。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希望你把火烧得旺旺的！另外，还有些原因，我就不说了……你懂吗？”
萧长风沉默许久，点点头：“我懂。谢谢你。”说完这话，他就转身走了。卢燕红望着他长长的背影消失在树阴间，嗓子有些哽咽…… （连载二十三）
矫健／著作者:矫健资料来源:经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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