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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磊
城市化率是我国步入全面小康社会的标志之一，但城市化的高速发展不应再是高城市化率的数字及口号，城市化不等于修马路，盖高楼，而在于扎实的城市化综合能力保障指标的落实。否则虽城市化率高，但若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跟不上，最终也会陷入困境及低水平。从我国南方多数城市2003年夏季停电及2003年至今的冬季“停三开四”的供电运作中，更让
我们感受到我国正面临严峻的能源安全局面。笔者2003年12月末在浙中一些地市县调研中，不仅更切身地感受到停电之苦，同时油荒（主要指柴油供应限量或中断）场景历历在目。在金华市到杭州的高速公路两边的数十个加油站都有上百辆车在等待加油柴油；在义乌市、东阳市、武义县等县级市排队等待燃油的“长龙”更触目惊心。统计资料显示，浙江省在城市率的普及方面已在全国名列榜首，其城市化率高达60％。而城市化发展中又以浙江中部诸市县为最高，在浙江不少地方断电已成日常事件，今日加剧的“断油”无疑又为能源安全“雪上加霜”。作为一种思考，我们不可停滞在对停电、断水、缺油的认识上，而要作一种理性的提升，所有这些是不是城市化高速发展所带来的负面效应，这种不和谐音预示着人类必须要全面而深刻地关注能源安全建设。
能源危机缺少预警机制
与往年季节性、时段性缺电所不同的是，目前中国已经进入一个“硬缺电”———即全年性缺电的时代。有专家估计，这次能源短缺对国民经济的总体影响已经超过SARS，甚至有分析认为对GDP的影响会达到一个百分点。一切似乎在突然之间来临，而且反差之大和变化之快令人难以接受。中国是最大的产煤国，但是现在却出现了进口煤炭的现象。而且这种情况还蔓延到产煤大省山西。煤炭告急、电力自然也告急。在缺电最为明显的湖南，现在经常靠蜡烛照明的市民，就在2002年还被鼓励“以优惠价格”多用电，成立不久的电监会新闻发言人说，从总体来看，我国电力已从1996年以来的有效需求不足，经过大体平衡、总体偏紧，发展到目前总量不足的局面。而电力规划设计总院专家也认为，未来的两到三年内，电力紧缺状况将是一种必然现象，2003年的情况只是凸显这一信号而已。为什么会遭遇突然的能源短缺？
原因自然很多，包括体制矛盾。一些地区的大面积持续干旱、煤电运力瓶颈制约等等。但国民经济快速增长带动用电需求全面高涨，是造成电力紧张的主要原因。许多来自政府部门、行业协会或者研究机构的有关人士也提出，包括电力、石油等能源的预期消费水平提前到来，是导致能源短缺的一大原因。换句话说，现在这么大的能源需求量是原来所没想到的，计划没有跟得上变化。不管如何，这种解释本身说明了一个道理：能源短缺危机之所以来得突然，是因为目前的中国缺乏一整套有效的能源监测、预警和应急机制。如同SARS疫情提示中国卫生医疗体系的薄弱一样，能源短缺的不期而至和大多数人毫无思想准备的状态也显示了能源体系存在的漏洞。但是，与若干年前所不同的是，中国目前是全球第一煤炭消费大国，是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石油、电力消费大国。在能源的需求量和对全球市场的影响度上，中国已经今非昔比。目前中国的石油1/3依赖进口，2003年国际油价市场之所以一直能保持高价位，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的需求旺盛。
在此情况下，由于基础能源的波动所带来的对百姓生活、国民经济乃至国家安全的影响之大可想而知。反观美国，除了有专门的政府部门———能源部统一协调能源问题之外，还有一整套有效的能源监测、预警和应急机制。所幸能源瓶颈带来的问题已经引起了高层的重视。在2003年12月24日举行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温家宝强调了解决当前经济运行中的五大问题，其中一条就是要加强经济运行调节，努力缓解煤电油运的瓶劲制约，建立健全煤电油运监测预警和协调机制。
油、电、水荒根子在于垄断
和2003年夏就有许多地区出现缺电一样，油荒也并非突然来临，从下半年开始，缺油现象就已经在一些地区出现，只不过大面积的油荒在其后才来而已。尽管缺油形势已经持续半年，但是国内成品端正的控制者——中石油和中石化却在不久前才匆匆忙忙从全国调集油品支持情况紧急的华东、华南和北京地区。瓜的迟钝遭到多方诟病。有从事石油贸易的业内人士介绍，从台湾购进成品油3天就到岸，韩国的5—7天可到岸，其它地方进口的原油一个月内也就解决了。如果有反应灵活的民营企业参与石油流通，就决不会出现缺油达半年之久的局面。而刚刚在2002年才开始打破垄断进行体制改革的电力行业，也因为“计划”没有准确跟上变化导致投资滞后于实际的需求增长。据国家电网公司负责人介绍，近年来电力建设投资占全国基建投资比例逐步下滑，由“八五”时期的12.09％降到“九五”的10.4％，到2002年仅为7.14％，电力不仅已经不再先行，甚至落后于GDP的增长幅度。而建设速度放慢的同时，需求却不断上升。从2000年到2002年，电力需求增速平均为10％左右，高于同期发电装机增长速度约4.3个百分点。
因此，正是实质性的垄断，造成了此次油荒电荒的出现。如果市场准入并非如现实中的那样阻力重重，参与市场的竞争者并非几大寡头，那么，能源如此短缺的现象完全可以避免。在电力生产领域，虽然目前国家对民间资本的进入已经没有硬性的政策限制，但事实上，由于缺乏《电力法》等相关法律，行业准入并不规范，行政审批的基本格局没有改变，缺乏具体、公开、透明的准入规则和准入程式。尽管有不少民企先后试水这一领域，但更多的资本被挡在了门外，社会资本进入不足，国有资本“孤军奋战”也全面有效的竞争格局没有形成。
而在石油领域，情况则更为糟糕。国内成品油经营垄断的铁网不过刚刚开了一道口子：2003年10月，在阔别数年之后，湖北天发股份公司获得商务部批准，获准从事汽油、柴油、煤油等批发业务。据悉，这也是继1998年成品油油源由中石油、中石化掌控之后，首次向股份制企业放开批发零售经营渠道。目前许多垄断行业都把自然垄断和行政性垄断混为一谈，以自然垄断为由为自己开脱。但事实上，比如一向被视为“自然垄断”的电力行业，其实，除了一个地方不能辅两条电网———即发输环节都并没有自然垄断性质，完全可以通过市场竞争实现优胜劣汰。尽管石油、电力改革的序幕已经拉开，但是此次能源危机还是提醒我们，改革任重道远，打破垄断实现真正市场化的目标还远未完成。
走可持续的能源发展之路
说到能源问题就要想到环境保护。目前我们以煤炭为主的能源结构对环境方面带来很大挑战。当前我们有很高的经济增长速度，到2020年，国民经济又要翻两番，当人民生活能够显著改善，当我们的人均收入达到4000美元的时候，所面临的沉重的话题之一就是环境安全与保护。现在我国每年在环境方面因污染给经济带来严重的损失。世界银行估算是相当于我国GDP的3％—7％。环境污染引发的人们的发病率上升、医疗费增加、死亡率增高等都是经济损失的方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办公厅主任、产业经济研究部刘世锦博士指出，2001年世界银行发展的报告中列出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20个城市，中国占16个。目前全国的环境形势严峻，生态平衡脆弱，污染排放总量远远超过环境容量和承载能力。保护环境涉及到亿万人民的生命健康、涉及到子孙后代，涉及到全球人的利益。因此，能源的使用结构、效率，在保持经济增长的同时，如何加强环境保护将是一个重要的课题。中国人均资源匮乏，自然生态环境脆弱。如何保障能源供应，如何保护环境和公众健康，如何协调经济社会全面综合的发展成为迫切需要研究解决的问题。美国能源基金副主席兼北京办事处首席代表杨富强博士认为，针对中国的发展状况和制约条件，正确的答案是走可持续的低成本的能源发展之路。我国目前建筑能耗大约占总能耗的23％。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建筑用能还会逐渐增加。有关分析表明，如能提供激励政策，鼓励居民购买节能楼房和节能家用电器产品，仅冰箱、电视机、洗衣机、房间空调器、照明设备的能效标准在未来20年带来的节能量，就相当于10个100万千瓦电厂的发电量。在工业节能方面，致力贯彻实施节能法，企业和政府部门签订协议以建立一套有效的责任机制，保证在一定时间内实现节能或减污目标。可见，有效提高和可再生能源开发是我国可持续能源发展的重中之重。
（作者为北京市人民政府专家顾问团专家、中国灾害防御协会副秘书长）
《市场报》 (2004年01月30日 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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