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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林
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哈尔滨的苏秀文“宝马撞人案”已经热炒很长一段时间了。但除有消息说警方已重新开始调查此案外，案子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或转机。大量的报道和评论对“交通肇事罪”的质疑，应该说大都是有道理的。因为苏秀文对肇事时的解释以及司法机关最后的定性，确实不合情理。但无论是司法机关的结论，还是舆论的质疑，都带有太强
的主观性，都缺乏确定性事实的有力支持。撞人前到底是什么情况？案发后又发生了什么？这些问题对分析和判断肇事行为的性质都至关重要，然而，至今为止，这些问题仍然云遮雾罩，从而使案子变得扑朔迷离——
本来，案子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但当时发生的事情，竟成了“谜团”。比如，撞人前，死者是否曾向苏秀文道歉？苏秀文是否知道死者的身份？在侦查阶段，苏秀文的供述说明她知道，但在法庭上，她又说“没看到死者向她赔礼道歉”，并称“不知道她和农用车司机是夫妻关系”。再比如，苏秀文上车前是否说过“看我敢不敢撞死你”这样的话？有人说听见了，有人说没听清，更多的人保持沉默。又比如，苏秀文到底会不会开车？讯问时，苏说经常开；庭审时，她又改口说不会开车……很显然，这些问题都直接关系到罪名的认定。
上述问题之所以一时成“谜”，主要是因为几乎所有目击者都三缄其口，庭审时，十几位当事人甚至都没有出庭。但从个别当事人的只言片语中，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另有隐情。比如面对记者，一位当事人不说案发时的具体情况，却说“我们还要在哈尔滨生活”，话中分明显出了无奈。死者的丈夫代义权说：“事情过去了，现在说别的啥用没有，我与关明波现在是朋友。”“关明波这人不错。”“事发后亲戚朋友们都说，如果不和解，那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人活一世，不容易。我要考虑孩子们，还要考虑以后的生活。”听话听音。代义权的这每一句，都话中有话、意味深长。“杀妻之恨”，即使不说不共戴天，也不至于很快就成了朋友——仅仅是因为“关明波这人不错”吗？恐怕“旷日持久”以及“要考虑以后的生活”才是问题的关键。在与记者的通话中，代义权及另几个当事人多次提到“压力”这两个字，而代义权甚至带有遗憾地对记者说：“和解前那段时间，我没有得到这么多支持。”那么，如果和解前得到了更多的支持，他还会与关明波和解吗？还会这样避而不谈案发时的情况吗？
代义权等主要当事人“集体封口”，主要就是因为双方在审判前达成了和解。如果这种和解仅仅局限在民事赔偿范围内，倒也无可非议；但如果在和解中夹杂着与刑事有关的妥协，那就会影响到责任的定性。关明波自称，他花了27万元用于赔付。这当然是一面之词。但即使是这个数字，加之各种“压力”，也可能使代义权等人满足关明波其他方面的要求。果真如此，那将是对正义和法律的嘲弄，因为这种“交易”可能导致罪犯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事实是判断的前提。然而，苏秀文的多处前后矛盾加上众多受害人的退避三舍，都无法让人相信司法机关此前所认定的情况是真实的。这是此案的判决备受质疑的根源，也是公众保持关注、媒体紧追不舍的主要原因。要给此案画句号，首要的是弄清事实；而要弄清事实，就必须打消所有当事人的顾虑，让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前不久，在沈阳刘涌黑社会性质案二审改判死缓备受关注的过程中，有人质问质疑者：“难道不把刘涌逼死，你们就不善罢甘休吗？”这是一种误解。其实，人们最想要的是“真相”和“说法”。刘涌案如此，“宝马撞人案”也是如此。事实上，在舆论的关注下，此案的一些事实，比如苏秀文的“背景”，已经得到澄清，另外一些方面也正在接近事实。只要司法机关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笔者相信，事实终将水落石出。
“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等事实全部搞清楚了，再讨论如何给苏秀文定罪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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