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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王法争
济南报道
张继升虽然潇洒地来了，却不能全身而退。知情人士透露，为了顺利出局，三联方面将为此支付1亿元的代价。
2003年，三联集团董事长张继升在资本市场上刮起了两次狂飙：先是历经过3年多的长跑使PT郑百文（600898.SH，现名三联商社）成功复牌，其后不久，又宣布重组“亏损大王”ST轻骑（600698.SH），引得市场一片哗然。
重组轻骑似乎重组得非常顺利。
2003年9月27日，三联集团宣布介入重组ST轻骑；2003年11月21日，三联集团公布了对ST轻骑的资产重组方案并上报证监会等待批准。
2003年12月29日，ST轻骑的债权人会议顺利举行，总额22.27亿元的债权达成和解，只有40％的本金部分由ST轻骑自己承担，ST轻骑开始摆脱破产危机。
然而这却并不意味着不退市。
就在2003年12月25日，突然从ST轻骑内部传来消息：三联的重组方案没有获得证监会批准，对方已经决定退出“游戏”。
此时，离ST轻骑生死大限还有6天时间。按照证监会规定，如果ST轻骑到2003年12月31日财务状况仍无法改善，公司将被终止上市。
但时至今年1月1日，却依然没有“三联的重组方案获批”的消息传出。
中国第一个B股上市公司退市开始了倒计时。
退出悬疑
如果消息属实，从2003年9月27日宣布介入到12月25日被指出局，ST轻骑在张继升的视野里仅停留了不到3个月。
问及“三联退出重组ST轻骑”消息的真伪，双方发言人都出言谨慎且滴水不漏。三联集团企业文化部副部长朱爱军和ST轻骑董秘吕来升均对此事不置可否，只表示“没有听说此事”，“如有变动自然会有公告”。
但ST轻骑内部数位中高层人士向本报记者证实了三联要退出重组的消息：“事情确实出现了很大的变化，证监会已经否决了三联的方案，重组的事泡汤了。”
据介绍，下一步，作为大股东的济南市国资局将走到台前，直接操刀重组命运多舛的ST轻骑。
这已经不是轻骑的第一次“失恋”了。在此之前，国际战略投资者印尼韩氏集团和当地企业济南山水集团都曾走到轻骑的身边，并与其多次接触，但后来却都以分手告终。
2003年9月，ST轻骑时来运转，借着PT郑百文成功复牌的东风，山东省八大企业集团之一的三联集团趁热打铁，其董事长张继升宣布接盘ST轻骑。
三联集团与ST轻骑的恋爱可谓一见钟情，两月之后双方即公布了资产重组方案。根据协议，三联集团将其所持下属公司三联城建90.20％的股权以1..3亿元的评估价格转让给济南市国资局，济南市国资局再将这笔股权划拨给轻骑集团。然后，轻骑集团按16.3亿元的价格，将这笔股权转让给ST轻骑，用以抵偿所欠ST轻骑的债务，ST轻骑的净资产也得以由负转正。与此同时，济南市国资局将所持ST轻骑39748.8万股国家股（占总股本的40.902％）以零价格转让给三联集团。
外界对该重组方案评价甚高，认为它“再次展现了张继升资本运作的天赋”———不花一分钱竟然控制了一家同时拥有A、B股的上市公司，而且重组之后的ST轻骑已经不是资不低债的烂摊子。
根据相关公告，济南市政府和轻骑集团在兑现了各种还款承诺后，ST轻骑将增加近30亿的净资产，如果按ST轻骑2003年9月30日的资产负债表初步匡算，其净资产将由－14.62亿元增加为16亿左右。
张继升本也对重组ST轻骑非常乐观。他认为ST轻骑原有的摩托车主业只是暂时蒙尘，置入新的产业之后，ST轻骑将可以具备双主业，两条腿走路。
但是，重组还需要迈过一道门槛。根据协议，ST轻骑将在2003年12月29日召开第一次债权人大会，如果债务双方不能达成和解，计划将无法实施，三联城建的股权也就不能在2003年内进入ST轻骑。结果将是ST轻骑2003年12月31日前的财务状况依然如故，公司将被终止上市。
当时，双方对债权人大会好像没有任何担心，“哪个债权人愿意看着ST轻骑破产？”在外界看来重组成功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然而，在债权人大会召开前的4天，张继升意外地从ST轻骑出局了。
出局的代价
对于三联为什么突然退出，ST轻骑内部人士的说法是“重组方案未获批准”。至于未获批准的原因，则无人知晓。
但是，业内资深专家分析，重组方案未获批准的说法并不可靠。
因为如果不能批准，证监会应该早有回音，以便让济南为ST轻骑寻找新的买家留出足够的时间。
现在看来，三联退出可能是早有预谋。而济南市政府也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三联退出的方案。
此前，在2003年9月三联宣布重组ST轻骑的说明会上，本报记者曾询问张继升，重组到底何时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张回答，大约到2003年11月下旬。果然，时至2003年11月21日，重组方案就应声公布。
据说，在三联宣布介入ST轻骑的重组后，济南市国资局依然与另外2个买家保持着紧密联系。知情人士说，三联退场后，济南市国资局将直接把优质资产注入ST轻骑，而不用再绕道三联。在原来的方案中，济南市国资局将为购买三联城建90.20％的股权而向三联集团支付16.3亿元的价款，然后这9..20％三联城建股权再进入ST轻骑。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张继升虽然潇洒地来了，却不能全身而退。知情人士透露，为了顺利出局，三联方面将为此支付1亿元的代价。
据说，三联已经和济南市政府签订了一份协议，约定三联要向轻骑支付1亿元作为“退婚”补偿金。
该人士这样解释1亿元补偿金的来由：当初三联参与重组的一个“条件”是让当地政府把其部分开发用土地的产权手续办好。如果重组成功，三联房地产业务的两大难题土地和资金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在三联承诺重组ST轻骑后，济南市有关部门大开绿灯，为三联城建的一些地块突击办理了未过户土地的过户手续，对于尚未取得土地权证的土地，也快马加鞭办理完毕了相关权属手续。”
据记者调查，三联城建的资产绝大部分为土地资产，而其名下的24块土地中，有13块的土地使用证都是在2003年10月29日（即三联宣布重组ST轻骑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办理的，另外还有4块地是在今年12月14日办理的。只有7块土地是在1999年取得土地手续的。
但是，到了三联退出的时候，办理好的土地手续不可能收回，济南市政府只能要求三联拿出补偿金了事。
据了解，三联退出重组并不是张继升愿意看到的。此次重组的大部分费用都由三联支付，重组失败可能会造成一定物质损失；最重要的是，“此事失败会对三联的信誉造成负面影响”，一位业内人士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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