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无疑是我国经济最亮丽的一年,在战胜非典困扰的情况下,经济增长率8.5%,创近年新高。由此看来,2004年我国经济的持续高增长似乎顺理成章。但笔者认为,2004年对我国而言,是充满机遇与挑战的一年,如果处置得当,经济将因此奠定长期稳定发展的基础。
首先必须关注信贷扩张的问题。应该看到,2003年我国经济高增长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是信贷扩张。去年上半年我国信贷新增贷款17810亿元,接近2002年全年新增信贷规模。然而,信贷扩张不可能长期维持。据统计,2002年底我国房地产个人贷款余额8253亿元,到去年9月已上升到12000亿元;2002年底汽车按揭余额945亿元,去年8月底则高达1400亿元。按揭推动房地产、汽车两大产业强劲发展,但汽车按揭贷款违约在个别地方超过30%也是事实,原因就是汽车价格下跌以及个人信用体系不健全。目前一些地方在推动城市建设与发展的目标下,房地产按揭信贷越来越松,只是由于房地产价格维持在高位,以及按揭贷款贷出时间不长,才没有出现较多违约问题,一旦房地产价格回落,谁能保证住房按揭没坏账?另外,由于信贷扩张以及存款准备金提高,国债的发行已经遇到困难,出现流标现象,国债发行利率实际上已经上升。
和所有发展中国家一样,我国经济发展的最大制约因素是金融体系的脆弱性。因为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时间比较短,企业与居民都没有形成一定的资本积累,由于没有积累,企业的经营活动不得不依赖贷款;由于是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的早期阶段,不可避免地着力于模仿,使得产业层次扁平,市场进入壁垒很低;由于产权不清,地方政府为了推动本地区经济增长与就业扩大而干预信贷,支持处于过度竞争中的企业,带来了持续性的价格紧缩。总的来说,像许多发展中国家一样,我国经济增长是规模的增长而非效益的增长,必然导致过度竞争,从而使金融业处于两难境地:为防范金融风险,必须收紧信贷,但如果一旦收紧信贷,有可能使相关企业破产,金融风险陡增;如果不收紧信贷,必然带来更大的金融风险。笔者以为,我国经济中的固有矛盾只能在经济增长中解决,但必须防止泡沫。所以金融体系的安全性将是我国金融监管以致宏观经济的首要目标。今年起,我国银行将实行贷款准备的五级分类制以取代以往采用的四级分类,信贷收缩是不可避免的。
原材料与商品价格的关系也必须处置得当。由于美元贬值,而人民币盯住美元,人民币事实上对于欧元等国际货币已经贬值。因为,美国、日本、中国、东亚国家、拉美国家实际上都是维持本国货币与美元汇率的稳定,从而构成一个泛美元区,这个区域占全球GDP的60%。由于美元下跌,国际原材料价格对于美元有较大幅度的上升。随着我国基础建设规模的不断扩大,随着全球制造业向我国转移,我国强劲的经济需求成为拉动全球原材料价格上涨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全球工业制成品价格持续下滑。价格已经成为制约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实际上,由于美元贬值,我国商品出口在某些领域已经无利可图;随着出口退税政策的取消,我国商品出口价格将会提高。
在处置好上述几个问题的同时要看到,一些措施将带来的利好:信贷收缩必然导致资质不佳的企业退出市场,从而提高优质企业的竞争力;产权交易市场的不断发展和规范,大规模的产业重组将稳步推行,以此推动产业整合;我国劳动力价格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如能有效推进产业整合,避免恶性竞争,我国出口商品价格将会稳步上升,从而改变由于美元贬值造成的经济损失;而随着我国金融体系的逐渐夯实。未来二十年我国经济稳定增长之路也就有了坚实基础。(作者是上海交通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沈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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