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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赵冰沈小雨
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25周年之际，《财经时报》记者很想找到当年参加过那次全会的有关人士谈谈当年的会议情况。
但遗憾的是，毕竟那次会议距今已过去整整1／4世纪，大多当年参加了会议的老同志
或已作古谢世，或已年衰体弱无法接受采访。
还有一些当年参加了会议的人士，在那次会议后从此淡出中国的政治舞台，那次会议成了他们政治生涯的闭幕演出，对那一幕自然不堪回首。
经过多次辗转，《财经时报》终于找到了两位当年那次全会的参加者和见证人，一位是现已92岁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任中纪委书记的韩光，在当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上，他与黄克诚、宋任穷、胡乔木、习仲勋、王任重、黄火青、陈再道、周惠等被增补为中央委员，而这份名单中的大部分人均已谢世。
另一位是70多岁的上海老劳模杨富珍，当年以十一届中央候补委员的身份出席了十一届三中全会。
韩光：中国经济每一次跃升都缘于改革理论的突破
92岁高龄的韩光早已成了深圳候鸟一族，每年大雁南飞，他也追随着大雁飞翔的足迹，来享受深圳冬天的温暧。每年12月至次年的四五月，韩老大半年时间安守深圳，自他从工作岗位上彻底退下来后，这种习惯已坚持了十多年。
已对深圳怀有感情的老人告诉《财经时报》，深圳从一个边陲小镇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大都市，完全得益于小平同志当年在中国大地上画出了一个“圈”，得益于深圳领先一步的改革开放。
韩老认为，小平同志晚年能有机会再次指点江山，带领中国人民走出一条富民强国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十一届三中全会功不可没。邓小平就是在那次会议中被确立了核心的领导地位，得以重新主持国家政治和经济建设工作。
时光已翻过25个年头，年事已高的韩老对当年全会的一些细节已记不太清晰，但此次会议上，大多与会者坚决反对“两个凡是”，韩老记忆犹新。
韩老回忆道，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从危难中挽救了党和国家，但“文化大革命”遗留的政治、思想、组织和经济上的混乱还极其严重。如何摆脱这种困境，打开新局面，是摆在当时全党面前的历史性课题。因此，大家迫切希望德高望重的小平同志重新出来主持大局。
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主持人叶剑英同志，力主请邓小平同志重新出山。但反对方抛出“两个凡是”理论——“凡是毛主席讲过话的都要保留，凡是毛主席做过的事都是正确的”，借以阻挠小平同志恢复工作。试想，若当年“两个凡是”占了上风，中国这20多年的改革历史恐怕要重写。
这次会议也使韩老迎来第二次工作的春天。“文革”期间受到迫害的韩老，长期在国家科委下属一家印刷厂下放劳动。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前夕，韩老和宋任穷等一批前国家领导人先后得到“解放”，恢复工作，韩老就任国家建委主任一职，随后，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
韩老认为，25年来，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每一次跃升，都缘于改革理论的突破。而改革不断突破，都缘于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而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就是邓小平所倡导的。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举行的中央工作会议上，邓小平做了题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这篇讲话，实际上成为三中全会的主题报告，是在“文革”结束后，中国面临向何处去的重大历史关头，冲破“两个凡是”的禁锢，开辟新时期新道路、开创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理论的宣言书。
杨富珍：逐步认识到改革开放的伟大
杨富珍是全国纺织生产第一线著名的劳动模范，曾任第九届中共中央委员，第十、十一届中央候补委员，还担任过中共上海普陀区委书记、徐汇区委书记、上海市人大常委会专职委员等职务。退休后还担任上海市公检法系统的督察员。
“文革”期间，“四人帮”及其余党对老劳模、先进生产者恨之入骨，诬蔑他们是“黑标兵”、“假模范”，搞“唯生产力论的典型”等。其中诬蔑杨富珍小组提出的“心贴布，布贴心，织布为革命”是“修正主义口号”，并处心积虑地将她的九届中央委员职务贬为十届、十一届的中央候补委员。
谈及她出席十一届三中全会的那段经历，这位老劳模毫不讳言自己对改革开放思想的正确和伟大，是有一个逐渐的认识过程的。
她回忆道，十一届三中全会主要是提出和解决拨乱反正和解放思想的问题。会议上提出要解放一批革命老干部，有人就说，邓小平说过永不翻案，毛主席去世才两年，他就要翻案了。会议提出为彭德怀、陶铸、薄一波、杨尚昆平反，有些人就讲：“这些人怎么好解放？”
但杨富珍对这些问题有自己的认识，她对老革命、老干部有感情，他们跟着毛主席干革命吃了不少苦头，邓小平同志要解放老干部是正确的，杨富珍毫不怀疑。对于小平同志在会议中关于《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否定“两个凡是”，使她认识到，毛主席是人不是神，对主席也要一分为二，要批评“文化大革命”的错误。但在会上有人骂毛主席骂得很厉害，杨富珍也坚决反对。
杨富珍说，她对华国锋的看法是：他尊重而且忠于毛主席，要把毛主席的路线坚持下去，但没有跟上形势。“他忠于毛主席没有错，但在思想认识问题上有错误。”
对于改革开放，杨富珍也是后来才逐渐认识到这个思想的正确，逐步认识到改革开放的伟大，不是一下子就认为伟大。她说，当时可不是这样，认为是资本主义又回来了，在会议上就有争论。但如果没有这个路线，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经济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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