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林·
年底的媒体有点儿像是个帐房先生,既不存在驾驭世界的“老爷”,也就没有预示未来的慧眼,唯有千方百计地四处清盘点数,从事件到人物,由经济至卫生,一样样,一宗宗地炒着冷饭。当然这些风云变幻构成了整个社会共同走过的一年,虽然还不可能以历史的冷静尺度加以衡量评判,能够回头看看来时路,也不失为一种合适的停顿和梳理。
所以,就连时尚这种最具趋前性的新闻报道也躲不过年底的大盘点。
在《虹》的2003时尚热点大盘点中,名列第三的那一条非常发人深省,“与艺术大师合作服装成为2003年的看点,不管这是艺术,或者是炒作”。
其实,这样的一种合作,在现代世界服装发展的各个阶段都有过美妙的表现,应该不足为奇才是。
之所以出现这种形式的合作,原因应该在于艺术是常新的,创造、推进新的形式、风格、面貌的艺术家因而成为“新”的近义词,几乎是其他社会角色无法比拟的。
尤其那些期望挣脱传统的语言和法则的时尚制造者,自身的力量并不足以发起挑战和破坏,凭借艺术之手,就容易向成功地兴风作浪迈进。
综观历史,年青人的所有努力、探索归根结底都是从反对先辈准则做起的,无论艺术或者科学。
1915年在苏黎世的伏尔泰酒馆,抨击着现存社会准则的那些年轻人,原本大概只是出于反战的情绪,但当他们开始以批判的眼光重新研究关于传统、准则、秩序、审美的概念时,这些曾经指导过整个欧洲历史的艺术创造的概念别无选择地面临着从来不曾想象过的挑战。
由于战争和毁灭令人堕入虚无的深渊,在混乱、幻灭和否定之中,他们以惊世骇俗的姿态表达出自己的否定,甚至选择了一个几乎毫无意义的词语——Dada——来命名自己的团体,唯一的准则就是否定一切包括否定传统。
时尚对传统的态度与达达主义有着相似之处,人类文明成就如此辉煌,哪里会有还不曾用过的色彩、形式及其搭配?既无法抛弃,又必须发掘新的意念,只能在否定中求得新意。
不断地解构,重构,是时尚的否定原则,千变万化带来的光怪陆离由此而生。
常常对学生的缺乏历史感觉得不理解,这些“吃着”电视长大的孩子,往往只愿意认得进行时态的东西,稍稍久远一些的事情就恐惧得逃之夭夭,立刻换台。
由此,我也得出了自己的推断:当下的社会与达达的时代不同的之处恰好体现在人们都甘愿被这“新”牵住鼻子,于是,时尚得以在颠覆中得到新生,并且伴随着不灭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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