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邱伟
见习记者孙磊北京报道
原罪和仇富
悲伤从2003年初开始,1月22日,山西海鑫钢铁集团董事长李海仓在其办公室里被枪杀;紧接着第二天,南方的福建轮船总公司总经理刘启闽被员工连刺四刀身亡;半个月后,北京的富豪周祖豹返乡过年,在自家门口遭歹徒连刺14刀,当场死亡。
5月,上海首富周正毅东窗事发,并累及前中银香港总裁刘金宝被羁押。
周正毅事件后,一些身负原罪的富豪们风声鹤唳。风声中,我们听到腾达智能科技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许培新被拘捕的许涉嫌做假账、虚增收入蒙混上市,他还大量贿赂、挪用公款;而万泰集团的掌门人钱永伟,他因涉嫌以欺诈手段从中行上海分行获取13亿元的货款而被调查,经本报证实,偌大的万泰集团早已是空城一片;风声中还有堪称南方富豪的冯明昌,他涉及40亿元金融大案遭扣查、中国稀土界的能人蒋泉龙也被迫面对监管的追问。
8月,兰州富豪刘恩谦意外地遭枪杀;9月,10亿富豪乔金岭莫名地自杀。
原诚成文化董事长刘波、原啤酒花董事长艾克拉木·艾沙由夫随后神奇消失,导致昔日纸上财富贬值,啤酒花甚至连续13个跌停板砸向股市。
如果说,2002年人们还对“富豪原罪”抱有一丝宽容的话,那么2003年富豪们所暴露出来的问题让人们大失所望。民众的心态变得不可捉摸,每当富豪出事,留在新浪搜狐的网友评论里,是大量的“该杀”、“该死”等字眼,在富豪一次一次被杀后,留给社会的思考已经不止是原罪的讨论,还有仇富的心态。
仇富使得富有者的安全成为急需解决的问题。刘永好就曾透露,为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四川省公安厅特意为他提供了24小时热线电话,随时给予帮助。刘永好自己也起用了一批部队转业的军人做保镖。
还财富一个真实
对于那些本来就采取非法手段携取财富的少数,大多数人认为他们的覆没乃属社会发展的正常。人们的关注点,是在于如何对待正常获得财富的那些人,包括像李海仓之子李兆会、刘恩谦之子刘乃畅这样的财富继承者。
2003年的两会,其中有一个议题,就是民营企业家们讨论“如何正确认识财富和富人”、“善待富人”的话题。但最后的结论是没有结论,而胡润的财富榜依旧在承担着“杀富榜”的重任。
很多富豪在谨慎之中选择了避让,据说他们甚至采取金钱贿赂的办法,让自己不出现在胡润的财富排行榜上,胡润也异常地“知趣”,自称摒弃了很多不愿意出现的富豪。
但我们看到另一方面,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孙晓华在接受访问时称,出问题的富豪都不是工商联的。作为一个行业自律组织,工商联倡导富豪们参与慈善与公益事业,事实也是,工商联的很多热心慈善的富豪往往都拥有非常好的声誉。也许,在多出一些像李嘉诚式的捐助后,李兆会、刘乃畅们才能真正地得到一丝安全感。
贫富差距的拉大导致的社会仇富心理,唯有富人的良心是被认为是最好的药方。
探营海鑫:李海仓身后
在李海仓被杀事件中,民众的仇富心态表露无疑。
出事后,尽管是人们一边说着“李海仓走了,闻喜的天都塌了”,尽管据调查李海仓在当地的口碑也好、人们都很敬佩他,但是,一些人仇恨财富的目光没有消停,仍有人还是向记者报料。
年关将近,记者为此专门致电海鑫集团的高层,得知海鑫目前的一些安全状态。
海鑫集团已做出了很多防范,如规定经理级以上员工外出,乘坐汽车时不能自己开车,必须有专职的司机;到外地500公里以上的地方出差,必须乘坐火车、飞机,不能乘汽车;生产区封闭,没有工作证或上岗证进不去,并把生产区、生活区、居民区和办公区分割开;进出集团办公室需出示证件经保安登记之后方可入内。
同时,海鑫集团为了安全起见,基本上停止李海仓生前准备的向外大规模扩张计划,目前的原则是“巩固本部另立扩张”,即首先利用和发展好集团本部的资源,然后再考虑对外投资扩张。据了解,海鑫今年在当地投入巨资,修建火车站基础建设,新建焦化厂、发电厂,并且在环保方面加大投资力度。
原先计划中的部分省外投资暂停,一两年内基本上不考虑大幅度扩张的问题。只有在本部积累更多的人才和资金以后再考虑对外扩张,具体时间需要根据市场的情况来定。
李兆会担纲
李海仓的财富在身后全部留给了他的儿子李兆会。
李兆会在澳州求学五年,主修企业管理和市场营销,今年22岁的他仍是一脸稚气。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李海仓被害后的28天,他被全票选举为董事长。
李兆会能否胜任一个如此大规模企业的领航人,也是很多人在怀疑的。甚至有人指出,即使李兆会担任董事长,他也只是集团的一个标志,不会去管理具体的事情。
但实际恰好相反。记者尝试联系李兆会本人,但被告知李目前正在哈萨克斯坦商讨有关采购钢铁原料的事宜——李兆会已经基本上全部掌权。
“一年365天,有300天是在外边跑。”海鑫的员工这样描述李兆会的工作。
大人们疼惜孩子的累,因为他们看到李兆会有时候连续好几天夜里三点钟还在开会,而12点以前很少能够去休息。需要巩固父亲的老关系,联系和业务单位关系,而且还要不断地把外界和集团的情况联系起来,采取相应的措施。
据了解,李兆会在集团的业务中也已经独立做出了几项大的决策。就如前面提到的“巩固本部另立扩张”的原则就是他本人提出的。此外还有调整产业结构,进行技术改造;建立人力资源部门,为每个员工定岗定职等。
在李兆会的领导下,10月份在国内众多钢铁业巨头的竞争中海鑫集团中标宁波与杭州湾跨海大桥工程1.6亿元的钢筋采购项目,从而成为这座目前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的钢筋独家供货商。
无独有偶,兰州富豪刘恩谦的身后,其财富也由儿子刘乃畅接管,记者得知,刘乃畅在父亲的一帮旧臣的辅佐下,同样将资产运作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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